麵對壓抑著怒火的準聖,莫秋雨不敢有絲毫隱瞞。她在冰河天君身邊修行、並服侍三十多萬年了,太了解冰河天君的性情了。

所以莫秋雨的事情,還要從十萬年前說起。

那一年莫秋雨強行衝關導致冰鸞真氣失控,整個人都要墜入冰窟、麵臨最嚴酷的死亡。這時候,天水帝國的太祖薑舒出現了。

薑舒血脈中因為有盜竊自聖人血脈的力量,失控後可以導致血脈沸騰。而這種沸騰的力量,剛好抵莫秋雨失控的真氣。

為了修行,莫秋雨將薑舒給敲暈了。

“等等!”冰河天君震驚的揉著自己的眉心,“薑舒當年昏迷十年之久,不是他自己昏迷的?”

莫秋雨臉色有點紅,但還是點頭了。

冰河天君當即就驚呆了、呆愣了、震撼了~~~

好一會,冰河天君才悠悠的表示:“你可真的是我的好弟子。”

莫秋雨微微低頭,“可當時突破機緣來到,卻又真元失控、走火入魔,那時候也沒想太多。

大約一年後我修為穩固,再三年後正式進入大羅金大圓滿境界。又猶豫了六年才將對方喚醒。

但……但也沒虧待他啊,他的修為也提升了一個境界,並留下了堅固的根基。”

冰河天君努力的繃緊臉色,擺擺手:“好了,不用說了。我現在明白你和那個薑舒的關係了。你再說說到了天水帝國後你的處理情況。”

莫秋雨娓娓道來,不敢有絲毫隱瞞。當說到自己刻意利用仙殿的引力引起衝突、卻被對方硬核計算出來的時候,冰河天君歎了一口氣,沒說什麽。

等莫秋雨終於說完了,冰河天君才冷哼一聲:“你還真是本事!現在好了,老身都要成為準聖界的笑柄了!”

“啊……”莫秋雨傻乎乎的眨了眨眼。

冰河天君彈出一點記憶光團,落到莫秋雨身前,“自己看。”

莫秋雨吸收了記憶光團,臉色很快就難看起來。這裏不僅有藍星集團那邊的情況,更有冰河天君當前的狀態。

說實話,看到這些消息,莫秋雨都驚呆了。

給了莫秋雨一點反映的時間,冰河天君說道:“現在情況可以說很糟糕,藍星集團方麵確實是膽大包天,但卻也歪打正著、正中要害。你覺得,這事情該如何處理?”

莫秋雨陷入沉思。

這事情,有點棘手。處理過分了,會讓冰河天君名譽徹底掃地。但若處理輕了,怕是讓人覺得冰河天君不過如此,影響威名。而且處理輕了,不代表能處理好汙名。可要是不能處理汙名,一切都是白瞎。

需要一種方法,可以體現冰河天君的大度、最好還能順便展示冰河天君光明的一麵;另外也不能逼人太甚,還要挽回名聲。最好,還能將被活捉的高手們都贖回來。

一箭雙雕,顯然是不夠的!需要一箭四雕才勉強夠用。

但是這樣的策略,似乎不是短時間內能拿出來的。

莫秋雨在思考,冰河天君在思考,冰河天君的弟子們、屬下們也在思考。

估計張浩都想不到,一場輿論討論,竟然給準聖帶來了如此壓力。這件事情的影響是如此之大,等到三天後,已經有多名準聖獲知;等到十天後,幾乎所有的準聖都發來賀電……咳咳,發來關心的問候。

不過這些關心的問候隻是表麵,實際情況如何……用腳指頭想想都能明白。

有人提議:要不將這三萬光年範圍內所有的人都殺光了吧。萬年後這裏又能恢複繁華。

有人提議:要不你負荊請罪吧,準聖負荊請罪哦,誠意滿滿喲!

有人提議:這點小事不用煩惱,將那個什麽藍星集團一腳踹了,然後你來主持什麽輿論,十年時間就足夠扭轉。

有人提議:要不有教無類、廣收弟子。這樣就能瞬間扭轉局勢了,還能有更多的人幫你搖旗呐喊。

不過這其實是一個餿主意!為什麽呢,因為金仙以上的修行者要‘修道’,不是低級修行者那樣,隻要積累真元就足夠了。

修行的世界有這樣的說法:大道三千。

且不說這樣的說法是否正確,但至少已經可以確定,準聖走過的路,後來者就走不通了。所以準聖招收弟子,不想後期弟子自相殘殺的話,每一個弟子要傳授不同的‘道’。

但準聖的精力也不是無限的,一個準聖的弟子通常都是三五個、甚至一兩個,了不起七八個。要是十幾個,整體修行情況都會被拉低。

就算是記名弟子,一般也不會太多。

弟子和記名弟子的差別是:弟子的‘道’,老師要負責;記名弟子的‘道’要自己準備,老師最多給一點指點。一個是科班的,一個是自習班的。

總之對於這些嘲諷一般的‘關心’,冰河天君直接忽略。她主要看的,是一些有回報需求的幫忙。

是的,有回報需求的;這樣的幫助還比較真心一些——雖然也不見得有多真心。

比如有人說:冰美人喲,你就從了老夫吧,到時所有的困難我們一起麵對……嗯,這個丟一邊。

有人說:冰河天君你最近收集那麽多星核,我要一半。

有人說:冰河天君你那個煉丹爐不錯,借我用五百萬年怎樣?哎呀不對,是五百年。

……

這些家夥全都是趁火打劫的主。那個借煉丹爐五百年的,怕是會一借不還吧。

冰河天君冷靜的翻過一份又一份信息,發現要煉丹爐的那個,反而是最便宜的!!!

“這幫混蛋!”冰河天君憤怒的將這些信息的玉簡丟到地上,玉簡在堅硬的地麵上崩潰、飛濺。

正憤怒中,有弟子進來通知,說隔壁的老王來了。咳咳,是隔壁的雷行風準聖來了,親自過來了。

冰河天君收起怒火,深呼吸幾次後,臉上恢複了淡淡的冰冷氣息,而後才嫋娜飄向大殿之外。剛出門就看到遠處天空一朵雷雲翻滾,一個黑色長衫的男子躺在上麵喝酒。

“你來幹什麽!”看到雷行風這樣的作態,冰河天君更加憤怒了。大家都是老鄰居了,雷行風作風如何,冰河天君還是很清楚的。

雷行風並不是一個放浪之人;但此時這幅作態……這是來嘲諷的嗎?

雷行風‘努力’坐起來,“哎呀,嘖嘖……美人薄怒,美不勝收啊。”

冰河天君不再廢話,抬手就是一道咆哮的冰河。但見四周星空有亮光閃過,身下的黑洞(視界)似乎也微微顫抖一下,虛空憑空出現一條咆哮的冰河,轟然砸向雷行風。

雷行風竟然沒躲。冰河轟然砸落……然後一穿而過,就像是一道影子。

“嘖……還是這麽溫柔,不舍的下殺手。”雷行風竟然還有心思喝酒。

冰河天君卻停下了攻擊,柳眉倒豎,“你本體呢,就派遣一個分身過來,你就這麽怕死?”

“不是怕死啊,是怕你這暴脾氣。你說都這麽多年了,你這脾氣還沒有改變。這不鬧出事情了吧。早就和你說了,凡人也是有脾氣的。”

“你就是來說風涼話的!”

“不不不!”雷行風終於正經起來,收了酒葫蘆,也站了起來,“你這次的事情,我有個解決辦法。不過……我要知道你收集那麽多星核做什麽,如果是有什麽修行手段,我想要那種修行方式。”

“不需要你假惺……”

“等等!別著急拒絕!”雷行風伸出食指,輕輕搖擺,“這一次事情中提到了你我的名字,因此我對你的狀態,感受更加深刻一些。

嗯……我是就在這裏說呢,還是……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的細說?”

冰河天君被這個混蛋鄰居氣的亂哆嗦,但最終還是怒哼一聲,帶著雷行風的分身進了大殿。

進了大殿,冰河天君施展手段分封閉大殿,幹擾天機,不讓別的準聖窺探;而雷行風卻看著杵在一邊的莫秋雨,嘖嘖出聲:“可憐的娃。”

莫秋雨隻覺得一股怒火從腳底直竄腦門,很想對著雷行風的嘴巴來一拳。

但雷行風似乎還不罷休,竟然輕輕的拍了拍莫秋雨的頭頂,“想開點,不用生氣也不用上火。這事情……還就怨你。”

莫秋雨:……

“你說你也是準聖弟子了,一言一行都代表了老師。做事怎能如此意氣用事呢。

對了,你和那個薑舒到底是什麽關係啊?”

莫秋雨:……

雷行風還要說點什麽,旁邊的冰河天君終於忙完了,冷笑:“某人還真有本事啊,除了欺負女人就是欺負晚輩!”

雷行風哈哈一笑,毫不在意:“我們先發誓吧。我告知你方法,你告知我功法。”

這點倒沒啥,大家之間……多少還是有些不信任的。說來雖是老鄰居,但大家衝突摩擦居多,競爭壓力可不小。

發誓後,雷行風先開口了,此時的雷行風麵色嚴峻:“剛剛,我感覺到,我似乎被周天大陣給關注了。我覺得傳說也許是真的,當前周天大陣的器靈,就算不是聖皇也與聖皇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比如說我這樣的分身,聖皇也許能分出一個分身監督大陣。

連我都受到了關注,你怕是收到了警告之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