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親王臉色漸漸鐵青起來,一身金仙的修為如潮水一般湧動,似乎要宣泄心中的怒火。

但現場更有多名軍方的金仙,他們目光尖銳、神情堅毅。不同於一般的修行者,軍方修行者的刀劍都是掛在腰間的,他們的手都直接按在刀柄或劍柄上。

一般修行者是將法寶祭煉後收入體內。這樣當然是方便了,但在法寶祭出的時候,怎麽也要耽誤那麽一點時間。而在高手決鬥中,這一點時間也許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因此軍方的修行者,大都將刀劍直接掛在腰間。隻要需要,第一時間就能爆發強大的、甚至是最巔峰的攻擊。

相比於那種將法寶仙寶收入體內的修行者,軍方修行者因為將刀劍等武器直接掛在腰間,因此大家多有修行一種特殊的戰技:拔刀術、或者拔劍術。

強大的拔刀術、或者拔劍術,甚至能在刹那間爆發出150%、乃是300%的攻擊力。在刀劍出鞘之前,修行者已經將他們的攻擊蘊養在刀劍內部,形成一種蓄勢、乃至壓縮效應。

就眼下的情況,要是黃安敢亂來,怕是撐不過一個呼吸就會被剁成魚塊。

無盡的目光下,黃安麵色更加的鐵青、青黑了,鼻頭因為充血而有些發紫、紫黑,臉上、脖頸上、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握著茶杯的手在顫抖。

緊張中,黃安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黃建那恐懼中帶著求饒光彩的眼神,緩緩起身了。他來到黃建身邊,對著蔣南山和長公主黃瑩,緩緩的、用壓抑又顫抖的聲音說道:

“我有一個提議,讓黃建組建一個敢死隊如何?艦隊由我這邊提供。”

“敢死隊?”蔣南山沉吟起來。沉吟片刻,忽然問道:“安親王殿下,你覺得黃建還有冒死的勇氣嗎?”

安親王黃安又沉默了。知子莫若父,黃安對於自己的大兒子還是有些了解的。本來呢就不是那種膽大的。在膽氣上,黃建隻能算是中人之姿。而且這種膽氣,還有不少是因為其身份才有的。

若沒有了身份的襯托,黃建隻怕還會有點小小的懦弱。

黃安還沒有說話,蔣南山再次開口道:“退一步說,就算敢死隊成立了,那對於加入敢死隊的將士來說,公平嗎?”

是啊,因為你兒子的錯誤,就要帶著大家一起去冒死。你確定將士們不會造反?你就不怕黃建的飛船,飛著飛著一頭紮入恒星中?

而且不要以為敢死隊就是炮灰的角色,實際上在星際戰爭中,隻有最優秀的艦隊、最優秀的軍人,才能進入敢死隊。

在茫茫星空中,本身就要承受孤獨,更何況生死的壓力。而且敢死隊不是‘送死隊’,敢死隻不過是勇氣的要求,其核心目的是為了戰爭的勝利。

為了勝利,敢死隊必須有強大的戰鬥力,可以完成各種苛刻的戰術要求。偷襲、誘敵深入、伏擊、狙擊、迂回、深入敵後、打擊補給等。

在廣袤的星空中,敢死隊為了保持隱蔽,會不時斷絕與後方的聯係;若深入敵後,甚至會徹底斷絕聯係。有時候直到戰勝結束了,敢死隊都不知道後方的情況,依舊在戰鬥。

在茫茫的星空中、尤其是深入敵後時,敢死隊還必須要忍受艱苦的生活。比如,生活物資、修行和醫療物資、戰略物資匱乏等問題。有時候受傷嚴重的得不到救援,甚至隻能選擇殺死來減緩痛苦。

生活已經是如此艱苦了,然而敢死隊還需要戰鬥,還可能要麵臨無休止的追擊等;埋伏別人的同時也要反埋伏。在陌生的星空戰鬥,在群敵環伺下生存,每時每刻都承受難以想象的壓力。

這才是敢死隊。勇往直前的勇氣、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膽量、踏平刀山火海的信念、持之以恒的意誌、寧死不退的決心等等,缺一不可。對於軍官,還要有冷靜、理智、睿智、謀略、敏銳的戰略目光等等。

說句不客氣的話,他黃建有資格進入敢死隊嗎?別說統領敢死隊了,就算是進入其中當一個小兵,隻怕都不夠資格!

安親王黃安當然清楚敢死隊的情況。但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怎麽可能說放棄就放棄。沉默一會,黃安再次開口了:“敢死隊的情況由我來全部負責、承擔。一定會組織起一支規模可觀的敢死隊,不會損耗國家戰鬥力分毫。”

蔣南山與長公主黃瑩對視一眼,交流片刻,蔣南山開口了,“安親王殿下,黃建這一次造成的損失,幾乎動搖了國家的根基。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敢死隊就能抵消的。更別說潰逃的時候,帶領敵人衝擊自己的戰陣。

你可知道。這次第一道防線之所以被輕易的突破,最重要的就是天水帝國的艦隊跟著黃建的隊伍,直插防禦薄弱地帶所致?

換句話說,不管黃建有意還是無意,他帶著敵人直奔防禦若點,還做了先鋒。

親王殿下,若你是指揮官,你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大好的局麵,因為這樣一個混蛋而破壞,讓明輝帝國整體的軍事戰略從進攻轉入防守。這已經不是一個‘罪過’就能表示的。這特麽的是叛國!

黃安額頭上出現汗水,猶豫一會,黃安咬牙說道:“我會傾盡全力組織一支敢死隊,深入敵後。戰爭不結束,不準回來。

另外對於戰爭造成的損失,我這邊可以支援金仙兩名、天仙117名,其餘還虛境界共5202名。這已經是我這邊全部的力量。

另外我會支付白虎幣1023億用作賠償。

這已經是我能拿出來的全部了。”

然而這一次不等蔣南山開口,安親王黃安的次子、也就是黃建的弟弟黃偉,卻忽然站了起來。一身鎧甲嘩啦作響。

在眾人的關注下,黃偉麵色激動地喊道:“父王!我不同意!”

眾人臉上立即露出‘笑容’,蔣南山和長公主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神中的精彩。這精彩的眼神,有趣味、看戲、好奇、歎息、果然如此等等色彩。

說起來安親王這邊的幾個兒子中,最優秀的其實是次子,但次子卻非嫡出,母親隻是普通的小貴族出身。

黃建和黃偉雖然是兄弟,卻是同父異母。

這一點和睿親王的三個兒子又不同。睿親王的三個兒子,黃飛、黃雲、黃龍,是真正的親兄弟,均係一母所出。

所以黃飛、黃雲、黃龍可以合作的親密無間。但黃建和黃偉從小就不對付。

過去黃建利用嫡長子身份,很有些作威作福;而黃偉因為母親家族那邊不夠強大,雖然優秀也不敢露頭。就算如此,名聲也比黃建好多了。

很多人都說,隻要有機會,黃偉一定會後來者居上。

那麽現在,機會來了!

黃建自己作死!

要是能利用軍法將黃建砍了,那麽黃偉就是黃安唯一的希望。

可現在呢,黃安竟然要用整個安親王府全部的資源來救黃建,黃偉就不幹了!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可不能就這麽糟蹋了。

真要拿出這麽多資源來,那安親王府也就衰落了。他黃偉就算以後有機會了,又有什麽用。做個有名無實的光杆司令嗎?

安親王呢,他默默的看了一眼黃偉,沒有說話。然後又將目光轉向蔣南山。

蔣南山沉吟一會,開口道:“安親王殿下既然願意承擔責任,那麽我就給殿下一個機會。”

黃偉站在原地,眼神收縮。一會和不能說話的哥哥黃建對視,一會看看安親王黃安,最後死死的盯著蔣南山。

蔣南山緩緩說道:“黃建造成的影響太壞。殿下需要獲得戰死將士家屬們的諒解,需要獲得西方軍團剩餘將領、以及現場將軍們的諒解。然後再滿足剛才的條件。”

黃安咬咬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好!”

蔣南山看了下四周,對黃安說道:“那就請殿下先獲得在場將軍們的諒解吧。若這個都做不到,後麵的也別說了。”

黃安深吸一口氣,朗聲開口,“諸位,我知道犬子給大家帶來大麻煩。但麻煩已經釀成,現在就算是殺了他、殺他一百遍一千遍,甚至挫骨揚灰,對於戰爭也無濟於事。

已經犯的錯當然不能否認,但當此時刻,我們更應該向前看。要匯聚所有的、可以聚集的力量,一雪前恥!

除了剛剛所說的,我這邊還有這些年收集的功法、秘術、法寶等,也將無償獻出,供諸位將軍提升修為,增加戰鬥力,以便於更好的抵禦外辱。”

“嗬……”明輝帝國北方軍團長沈平雲輕笑一聲,“殿下說的確實令人心動。但是……既然要從長遠看,就更應該堅定的執行軍法!若大家知道可以用金錢買命,那還有誰願意死戰?

我知道這些年大家都開始接受工商業的思想。但抱歉,這裏是軍隊!連工商業的誕生地、大洋集團,都不允許軍隊經商,所有的一切都要按計劃走!

殿下父子情深我也感動,可軍法就是軍法,不容玷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