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遠回到紅樓,三樓臥室。WwW、QuANbEn-XiAoShUo、cOm.***

任遠先是看了一會書,卻發現自己心境有些微瀾。

修道之人,自然是樂於見到玄陰女子。見到後,往往忍不住就想辦法與對方結成道侶,如此修道往往事半功倍。然而,任遠卻是知道,修道之事根本沒有事半功倍之說,到了一定階段依然要還的,不過一段時間快一段時間慢而已。

但是,很多人看不透這點,因此,玄陰質女子在世間對有些人而言,無疑如同千年人參而言。當然,並非完全等同。千年人參吃下就可,不需問她意見。而玄陰體質之人,強取則反受其害,因此,任遠倒也不用擔心在陳可欣的人生道路上遭遇什麽暴力事件。

任遠一念及此,空氣中忽然金光閃現,蘇夜的形象猶如天仙一般降臨。

這是虛像,是任遠瞬間想到然後在空中投射出來,卻是隻能他才能看到。

任遠瞳孔微縮,他忽然明白一個從前忽略的事實,那就是蘇夜亦是玄陰之質。

一瞬間,以前與蘇夜眾多歡愛的場麵紛至遝來。

當初,事前事後,那種感受猶如羽化登仙,讓任遠曾經懷疑自己實在是男人中的呂布,因為屢屢事後,他非但沒有精氣虧損之感,反是一而二,二而再都可以,真可謂龍馬精神,甚至讓任遠對“在**上男人是辛苦的投入方以及微弱的收益方”這一說法產生根本懷疑。

而幾乎與此同時,任遠怒氣瞬間衝天拔起,紅樓周圍殘存樹的麻雀而立刻振翅高飛,驚嚇遠遁,四遭一片死一般的冷寂。

聽到麻雀的哀鳴,任遠才稍微清醒了過來。

這是他第一次因回憶往事出現心神暫時失守的狀況。

也難怪任遠,他在一瞬間,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的病,居然是有人陷害,其目的就是拆開他和蘇夜!!!

這個人是誰?任遠腦海中頓時浮出趙德言這個人。

卻原來是他!當年瘋狂追求蘇夜的家夥,家世顯赫,各方麵都強過自己太多的家夥!

他是怎麽做到的?

一時間,過去、現在、未來的迷霧重重。

任遠目光閃現,迷霧頓時驅散,似乎看到未來的某日。

與趙德言遭遇那一日並不久,任遠會與趙德言以一種“有趣”的場景相見。天道雖渺渺,而任遠的境界世人無法比擬,因此自是代表一定意義的天道。他的出現,即是天機現,一切都會自然而然發生。

任遠臉上出現一絲冷笑,別說仙人就是大度,不計較的,仙人也最是講究因果的,這前後帳定要算清楚的。

任遠目光遙遙,趙德言,趙德言,眼下似乎還在遠隔萬裏之遙的異國他鄉。

轉眼天亮,任遠下樓,心情有些壓抑不住的躍躍,似乎為未來與趙德言的相遇。

任遠忍不住在院中打一套他的“拳腳”體操,剛剛打罷,耳朵一動,正好聽到敲門聲響。瞬間,任遠氣定神閑,恢複以往神態。

陳守道老爺子一大早就來了。

他在門外琢磨了半天,聞道有先後,顯然這個陳可欣丫頭口中的任遠是個高人,是個得道高人。這準沒有錯,特別是報紙上那些宣揚的事跡,更是印證了道家“先死後生”的說法。

陳守道老爺子心頭激動,原本想著直接就在人家門上跪上一夜,然後請求任先生收他為徒,或者點撥大道。陳守道是中醫泰鬥級的人物,門生徒弟許多,在旁人看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但是陳守道卻是知道,大道難尋,特別是這人越老就越想弄明白一些事。一想到這,陳守道片刻也不想耽擱。陳守道老爺子說陳可欣當時錯過了機緣,他就知道,若是當時陳可欣靈機一動,當時給任遠強行行上拜師禮,說不定就結下這個緣。

陳守道老爺子左思右想,在家越發呆不住,覺得孫女錯過了,那麽自己這老骨頭上。

陳守道心想跪一夜,顯示自己的誠意,但是一琢磨,不妥,自己這樣做,太過驚世駭俗,恐給任遠帶來不必要麻煩,先進門再說。

任遠一開門,卻是看到一滿麵黃光的身著杏白色唐襖的老頭站在門口。

人都說滿麵紅光好相貌,其實那不是好相貌,中國人黃皮膚,真正好相貌是透著如玉油一般的黃色光澤,那才是真正養生境界。

陳守道一拱手道:“陳守道,陳可欣丫頭的爺爺,特一大清早,迫不及待來叨嘮任先生。”

“哦,原來是陳老爺子,快請進。”

關上院門,任遠正要引著老爺子進大廳喝茶,卻沒想老爺子腿一彎要跪下來的樣子。任遠趕緊手扶住老爺子沒讓他跪下去。

陳守道道:“正式見過任先生,還請向任先生請教,何為大道?!”

老爺子神色說不出的莊嚴恭敬。

老爺子是真心想跪,就是放下自己平時那中醫權威的身段,放下他們陳氏老藥的身段,完全虛心地想任遠求道。

道是那麽好求的?開玩笑,沒這個禮數,人家怎麽會講?

任遠連忙說道:“陳家活人無數,為患者父母,本就是菩薩再臨,晚輩怎好接受前輩如此大禮?”

任遠這麽一說,陳守道自是明白,也不再客套。

一老一少在客廳分賓主落座,任遠自然給老爺子上最好的大紅袍茶。

陳守道喝了一口,雙目圓瞪,良久歎出一口氣,歎道:“好茶。”放下茶杯,陳守道語氣無比誠懇地說道:“還請先生教我,何為大道?”

任遠笑了笑,謙虛道:“我哪有什麽大道啊,我隻有小道。每個人都是行小道,隻是行走之間,希望總有一天有豁然開朗之時。”

陳守道點頭應道:“是啊,世上八萬四千煩惱,就有八萬四千法門。”

任遠目光清澈如水,淡然說道:“其實,醫道就是大道。”

陳守道目露思索之色。

“醫是慈。父母就是慈。父母看到兒女遇車,可快得不能再快在車口下搶走兒女;父母看到兒女掉身虎山,可下山去空手搏虎。慈生大勇,大智。修道者,人身再來,講究功德,行醫道最是方便暢捷,陳老何須還要向我問道?!”

陳守道麵露笑容,道:“受教!受教!”

這樣的談話,外人聽了不知所雲,但各中滋味局中人卻是最深刻。陳守道堅守醫道,到晚年卻是越來越多疑問。在陳老先生心中,巴不得天下再無疾患,但是心中卻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任遠對陳可欣說的那些話陳守道也並不是第一次聽到,但是昨夜聽到耳裏,老先生心裏最有感觸。現在任遠又說醫道其實就是大道,這不啻是對老先生一輩子的肯定,老先生心中信心之火再次熊熊燃起。這世間事,無信,諸如信念,信仰,如何能成就大事?!

坐了一個來小時,一老一少聊得很有興致。這其中,陳守道老先生腦海中也是一閃而過,自家的陳可欣丫頭,和眼前的任先生多好。念頭歸念頭,陳守道不敢多想,知道世間事大多機緣。

陳守道告辭時,給任遠留下一個聘書,希望任遠有空能到他們家舉辦的養生修道講壇,那裏會有一些同好之人。

任遠答應有時間一定去捧場。

得到了任遠的承諾,陳守道老爺子歡天喜地回轉,至於任遠什麽時候來,陳守道卻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