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蘇夜,卻又分明不是蘇夜。wwW!QuanBen-XiaoShuo!coM

此刻,任遠的模樣是蘇晨與陳可欣無法想像的。額頭青筋爆出,雙目通紅,整個人神情像極了要吞人的惡獸。

月夜下,蘇夜卻是白衣飄飄,一雙赤足虛點著地,飄渺兮若仙子一般。

“你是誰?”任遠又問了一句。

蘇夜:“是,又不是。”

很簡潔而矛盾的一句話,意思自是表明她既是蘇夜,又不是蘇夜。

濃黑的夜色忽然化作滿天淡藍的熒光,籠罩著二人,把任遠、蘇夜和現實世界短暫分離。

任遠冷冷說道:“不管你是誰,請離開!”在任遠看來,蘇夜顯然是被人奪舍了,而且是極高明的人,高明得連任遠都看不透。

蘇夜雙眸閃爍著動人的光芒,“如果我離開這具皮囊,你得到的不過也是一具皮囊。”

就在一瞬間,任遠腦海閃過神山見到的人蟲夏草的詭異場景,心中一動,冷冷說道:“這個你不用管,我自可以有法子以身養出魂。”

蘇夜眸異彩連連,凝視了任遠一會,道:“看來你真的有辦法,有些好奇,可是,即便你以身養魂,那個蘇夜還是原來的蘇夜嗎?而且,你又有什麽證據說我不是蘇夜。”說到這,蘇夜輕輕地笑了起來,道:“不如你考考我,這世界上隻有我們兩個知道的事。”

任遠:“我們兩個一次親吻的地方在哪裏?”

蘇夜:“震旦大學圖書館前的樹林裏。”

任遠:“我們一次歡好在什麽地方?”

蘇夜:“我們租在校外的房間裏。”

任遠不再問了,沒錯,都答對了,但是蘇夜沒有一絲羞意,語氣冷靜得像是在述說別人的事,這讓任遠揪心。任遠努力控製著自己,他之所以控製著自己是因為想知道蘇夜的下落,蘇夜兩年前失蹤到底發生了什麽,而這顯然隻有眼前這個“蘇夜”才知道。他必須要先弄清楚這個!

如果蘇夜真的已經魂飛魄散,那麽他就必須把蘇夜的軀體帶回梵靜山的神山。雖然用人蟲夏草培植人魂魄的方式多少有些詭異和恐怖,但卻是任遠目下唯一可嚐試的方法。一想到伊人可能永逝,任遠一時間心中大悲、大憤,情緒紛紛湧來。任遠強壓下這些強烈的情緒,語氣冷冽:“你不是蘇夜!”

蘇夜笑了笑,“十六年,這不是一段短時間,這足以改變許多。”說到這,蘇夜停了一下,語氣越發輕鬆起來:“任遠,你要這樣認為也可以,的確,過去的蘇夜已經死了,但是,過去的任遠,不也一樣死了嗎?”

蘇夜的話很是耐人尋味,不知怎的,任遠的意識有些模糊了。難道自己判斷有誤?蘇夜說的沒錯,十六年前自己的確是死過一回,現在的任遠與過去的任遠的確是天差地別,而蘇夜是兩年前失蹤的,或者說死去,這種境遇上巨大的變化,的確可能讓人的心性以及方方麵麵發生巨大改變,更何況蘇夜“蟄伏”的這兩年顯然有不同尋常的經曆。任遠思量著,蘇夜則任他思量。

過了一會,任遠在心中喊了一句“不”,不管如何變化,蘇夜也不會如眼前這般陌生。這樣的蘇夜,任遠難以接受,更何況,到達這樣一種境界的人,言語句句誅心,要混淆是非那就更加容易。一瞬間,任遠目光淩厲之色大放,喝道:“不管你如何舌燦如蓮,我都不會信你。”

蘇夜目露促狹之色,輕描淡寫道:“剛才我不是回答你那幾個隱秘的問題了嗎?”

任遠冷冷一笑:“一個人的記憶,要了解並不困難。”

聽到這話,蘇夜的臉色漸冷了起來,道:“你要這具皮囊,那盡管來拿吧,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說著,蘇夜腳步詭異地帶著某種節律左點右點,空氣中於是發出“嗡”的一記鳴響,一把通體青芒閃現的大劍赫然出現在蘇夜腳下。一轉身,蘇夜人劍忽地騰空,迅疾向東飛而去。

任遠身子一縱,在空中連著九變,躍到百多米時化作一條青龍,扯來無數雲團遮擋身影,龍身一擺,向蘇夜發出的那道青芒直追過去。

任遠在城市上空劃過十來秒鍾,引來無數烏雲,雷電狂閃,一場氣象部位始料未及的暴風雨突然降臨。飛機場起飛的飛機見狀立刻擺頭返航,其中一架飛機一靠窗的小朋友驚訝地呼道:“媽媽,龍!”小朋友的叫聲自然引起媽媽的注意,但是,當媽媽透過窗看過去時,卻隻看得到大片的雲團翻滾。

向來低調的任遠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他整個龍身擺了幾擺,卷起狂風雲團無數,瞬間跟著蘇夜來到了東海之上。

海麵上因為任遠的到來聚集了山峰一般的雲團,雷電交加,蘇夜卻是一人站在劍上,說不出的飄逸瀟灑。在任遠心目中,蘇夜一向是外弱內韌的形象,現在卻如同上古劍仙一般,這等景象,簡直讓任遠無法想象。而那把很有殺傷力的青劍也讓任遠心頭禁不住感歎,當今世界居然還有仙劍存在!

“任遠,你竟然變成一條龍,你不是留言學劍了嗎?你的劍呢?”

任遠:“你不要再巧言舌辯,你再怎麽說你都不是蘇夜。”

轟隆一聲,巨雷猛打,大雨磅礴,海麵頓時波濤洶湧起來。蘇夜猶如白玉一般的雙足點劍俏立在雲海之間,整個人被一青芒籠罩,無一點一滴雨水侵入。蘇夜嘻嘻笑了起來:“任遠,我沒看出來你是這樣的大男子主義,看到我這麽厲害,不像以前那麽柔弱,你就不認了。”

似是而非,這就是眼前蘇夜帶給任遠的感覺,這讓任遠禁不住有些氣血翻騰。任遠禁不住說道:“那你說說這兩年你在哪裏,做什麽?”

蘇夜反問道:“那你也說說從醫院逃走後,又是怎樣過了這十多年的?”

任遠雙目有若銅鈴,放出兩道黃光向蘇夜投過去。蘇夜頓感身心一緊,竟然整個有一種要分解的感覺。蘇夜嘴角微翹,雙手在胸前結了一個手印,身前憑空有了一堵無形的牆,任遠立刻看不進去了。但是用微控之術觀察的刹那,就像是dna分析一般,任遠已知這個蘇夜百分之九十以上不是原來的那個蘇夜。任遠的頭,此刻是龍首,禁不住仰天發出一嘶悲嘯,大口一張,一團巨大的火焰向蘇夜直撲過去。這火閃爍著火焰,卻是冰冷異常。

九卷 都市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