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在紅樓的五天,她依然沒有和外界聯絡。WwW、QuANbEn-XiAoShUo、cOm方雅整個身心依然是散亂的,好象無法拾掇成一個整體。在這種狀態下,方雅沒辦法去認真思考任何問題。

方雅索性不去想了,任自己這種半醒半醉的狀態持續下去。方雅也不出門,就這樣呆著,整個人似乎接近一種空無,或者非想非非想。方雅並不知道自己在接近自己的意識。

馮雨出去了,沒在房中。

馮雨大學一要好的同學生日聚會,不得不去,也很想去。大學時代的結下的情誼往往非常珍視,而且,馮雨是剛剛畢業,走出校門剛剛散於社會中的同學尤其珍視。方雅羨慕這樣一種情感,因為,她好象沒有。

過生日的是馮雨同宿舍的密友,她和另一個同學共同租住在一個隻有二十來多平米的房間裏。

總隻來了十個同學,有三個是外地的,這應算是他們這幫子人畢業後一次大型聚會。

男生都是穿著襯衫,領帶也係著,褲子大多都是深色的,腳上一般也都是黑色的皮鞋;女生都沒穿在校時愛穿的裙子,而都是休閑的長褲子,男生女生的打扮都是方便行走型的。馮雨清晰的感覺到這種外在的變化,也許在很長一段時間,職業裝是他們的主要衣著,而休閑的,適合在各式各樣場合的服裝卻要等三四年以後才會陸續添置。

攀談中,馮雨在同學當中目前狀況是最好的,總裁助理,拿著高出他們兩到三倍的收入。好友們嫉妒馮雨的同時也隊為馮雨值這份工錢。

過生日的密友問劉帥的情況,問他們兩個進展如何。

馮雨說還是那樣,不來電。

馮雨跟同宿舍的密友說話很直接。

密友則感歎,若是她有這樣的白馬王子肯為她做那麽多的事,她一定早被俘虜了。

生日party的儀式開始,密友是主角,經過一陣臨時打扮躍然成了公主。

蛋糕,蠟燭,都是男生準備的一切弄得有模有樣。

密友開始許願,然後吹蠟燭。

非常棒,一口氣全滅了。

同學們高聲呼喊,然後問她許了什麽願。

密友搖頭不說。她不說,眾人紛紛說出各自的版本。馮雨的密友招架不住,隻得說很簡單,就是能早些升職。

分完蛋糕,多餘的蛋糕開始供人打鬧,女生把奶油塗在男生臉上,說要把你變成傳說中奶油小生。

沒人敢招惹馮雨,因為怕她一抖胳膊這人就飛了出去,因此,馮雨安靜的欣賞著這一切。狹小的公寓仿佛是學校的寢室,似乎大家都還沒畢業。

十點左右,室內的活動結束,有人提議去酒吧,獲得大家的一致同意。

馮雨有些想回去,卻被同學拉著不許走。馮雨也是心動了,想到方總給她放了假,晚一些回去沒事,實在敲不開大門就跳牆過去,應該沒問題。

見馮雨答應,眾男生歡呼起來。

酒吧就在同學住的附近,據一去過的同學說非常棒,而且自開張以來一直就特火。

女生問為什麽。

男生說最後有特殊節目。

女生則都說,那都得去看看!

一幫同學除了臨時有事走的最後有七個,三女四男就出了門。男生們一路高聲唱著歌,很是青春孟浪的到了酒吧。

酒吧格調不錯,從外頭就能感覺到一種張狂的味道。

正好有一張空桌,卻隻有三張椅子,當然是三個女生享用,而男生隻好站著,好在音樂輕起,男生可以盡情搖著他們的“水蛇”腰。

盛夏季節,酒吧內是沒有路邊小攤上經典的小龍蝦的,但是,啤酒總是有的,男生很響亮的打著響指喚來侍應生。

女生看著男生裝成熟的樣子,掩著嘴笑了。

一人一支,四個男生端起來,頭發長頭發短以及沒頭發光著頭都一齊甩頭發,喝道:為了即將逝去的青春,幹!

四個男生一仰脖,咕咚咕咚全幹了。

好豪邁的場景。

男生很囂張啊,女生笑著說,然後自然一齊看到馮雨。

馮雨笑了笑,拿來四支,大拇指輕碰瓶蓋,瓶蓋就打著旋飛了出去,四支依次擺在透明的玻璃桌麵上。

男生看得有些發呆,不知道馮雨要做什麽。女生吃吃的笑,對男生說沒見過馮雨喝酒吧,我們同宿舍的可以知道的,你們四個,捆起來都不夠馮雨一個!

這樣的話乍一聽,男生自然是不服,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他們就目瞪口呆。

馮雨手指纖纖,握著纖細的酒瓶,整個人氣質很嫻靜,和這喝酒的生猛姿態有一種強烈的對比,很快,馮雨在男生無比驚訝的目光當中迅速喝了四支啤酒。

女生們拍著掌道,不行了吧,傻了吧。

男生們的確是傻眼了。

馮雨這邊三女四男的熱鬧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因為馮雨的漂亮和身材,更主要是純淨無瑕的氣質,讓人一望就知是那種還未來得及被社會汙染的幹淨女孩。

孫不周就坐在斜對麵,吸引他注意的是馮雨特殊的開酒瓶的方法。孫不周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了泰劍,這個女孩顯然是個高手,即使不是高手,她的指力也非同一般。而且,遠遠的望過去,這個女孩似乎有幾分眼熟。

孫不周現在坐的是一個二人位置,他一個人,桌上有五瓶啤酒,桌上還放著他的打火機,以及煙,剛才已經有一個寂寞的女人湊了過來,認為他是一個尋找一夜歡愛的男人。孫不周打發了女人,現在,他還沒這個心情。

經過三個月,孫不周才基本從白素事件恢複過來,這還有賴於他是個心理醫生。

可以說,孫不周用了各種方法對自己做調試,告訴自己人以後的路還要往前走。

孫不周這樣開導自己,即便自己與白素在一起,她鮮活的活著,日後卻總是有一個人要先離開的。想想這個,孫不周覺得人生大概就是個味道,而這個味道就是很沒勁。孫不周覺得自己頹廢了,孫不周知道振作,就像以前遇到的困難一樣。

現在,孫不周的心理狀態漸漸趨於平靜,而這期間,經常來這個酒吧跳舞對孫不周來說是非常好的發泄方式,特別是這的領舞鳳凰小姐,她一出場,她的魔力四射,特別讓人感覺到一種從內向外的釋放。

泰劍沒有來,因為這小子最近在悶頭寫一武俠小說,因此,孫不周隻得一個人來,而且是早早的來,來晚了還真沒他的位置。

馮雨那邊的笑鬧聲依然清脆,即便在酒吧內的音樂當中也能聽得見,一個個臉上都還很純淨,孫不周知道這是一群畢業沒多久的年輕人。孫不周心中禁不住感歎,年輕真好。這個時候,孫不周有些想起,這個女孩卻是他見過的,而且地點就在紅樓。

孫不周掃了一眼那三女四男,很快分析出,其中兩個對一個是有意思的,四個男生對那個自己見過一麵的女孩,似乎有一種格外的敬畏。也不奇怪,那個女孩指力驚人,敲打在人身上估計會很疼。孫不周再三掃過馮雨的臉之後,得出一個判斷,那就是這個女孩有著類似蘇晨蘇大律師身上的氣質。

孫不周看了幾眼,又轉換了方向。他的手中拿著啤酒,這樣醉眼看人,發揮他的職業特長與愛好,猜測人的職業、性格,甚至過去的故事,對孫不周是不錯的遊戲。

那邊四五個人顯然是it業人士,手指總是玻璃桌麵上迅急而靈巧的敲著;那兩個單身漢看起來是海歸派,帶有濃重的西化格調,還有這邊那邊,孫不周的目光一一過濾這些人。孫不周知道,自己的猜測,職業以及性格特點有七八的把握。最後,孫不周看到兩個黑衣人,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人依然戴著墨鏡。這樣的裝束並不希奇,他們的相貌孫不周看不大出來,但是他們身上流露出的氣質隱隱讓孫不周有些不安。孫不周猜不出他們的職業,最後想,這兩個倒是像殺手。不錯,電影裏麵的殺手形象就是這個樣子的。

孫不周忽然打了一個嗝,胃中的酒精有些翻了起來。

孫不周腳一飄,人走了出去。事實上,孫不周並不太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走出去,但是知道一點,身體思維係統與行為係統有些脫結了。孫不周感覺自己是在飄移,另一個自己仿佛浮在半空中冷冷的看著莫名其妙的自己。的確,孫不周是莫名其妙的來到那兩個疑似殺手的黑衣人麵前,然後孫不周就看到自己大方的坐下,哈哈一笑,道:“兩位是殺手吧。”這話一出,入得耳朵裏來,孫不周就知道自己喝高了。

兩個黑衣人眼睛盯著孫不周,像是兩道寒光。

孫不周笑了笑,道:“不要這樣看著哥,哥隻是一個傳說!”

兩個黑衣人連嘴角都沒動,像是沒看到孫不周。

孫不周也不尷尬,他最適合在尷尬下生存,嘿嘿一笑道:“我現在相信,你們兩個真是殺手!”

兩個黑衣人依然沒有說話。

孫不周:“你們的手都沒動,依我看,你們手底上都有東西。”

一個黑衣人肩微微聳了聳,另一個卻開口說道:“這位兄弟,我們不認識你。”

孫不周哈哈一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讓我來猜一猜,你們來這的目的。”說著,孫不周轉起頭來,環顧四周,落在馮雨身上,道:“我想你們的目的,是她!”孫不周的手指顫巍巍的指著馮雨,就在這個時候,熟悉強勁的鼓點響了起來,孫不周一個彈身跳了起來,高聲道:“**來了!”孫不周立刻竄了過去,對自己剛才說的什麽呈現一種完全不負責任的態度。

其中一個黑衣人已經站了起來。

迪斯科的音樂頓時響徹全場,人們頓時扭動起來。

還是老規矩,先上三個粉嫩的藝校女生的領舞,長長的白腿,飛揚的短裙,男人和女人們立刻一起尖叫起來。

馮雨也站起身,輕輕的扭動起。馮雨不知怎的,心底忽然有一點不安,這不安的來處根本無處查詢,但是,馮雨很相信這種不安,這裏一定存在某種危險的東西。馮雨微微戒備起來。馮雨的同學們自然毫無察覺,一個個竄出去融入人流,這個時候正是男生女生彼此接觸、碰撞的好時機,青春的那種肉感與**都在這種無章法的狂舞當中盡情體會。

馮雨微微籲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忽的發現角落兩個安靜的黑衣人。長長的距離,馮雨感覺彼此的目光在空中對撞出火花。馮雨立刻感覺對方的敵意。音樂忽然大了起來,領舞的主角鳳凰小姐上場,馮雨稍微分神,再一看,那兩個黑衣人低頭說話,似乎並無異樣,適才的敵意也沒有,馮雨微微皺起了眉頭。

“親愛的朋友們,你們好嗎?!”一個充滿磁性的女聲響起。馮雨目光轉向舞台,一個絕代妖嬈出現,她穿的居然是旗袍,開義開到很高的那種,高跟鞋閃著雪亮的光芒。

馮雨本身就是大美女,最近更是在蘇晨、陳可欣這樣級別美女堆混著,她們兩個顯然是任遠小叔的女人,是女人中的女人,而眼前這個,顯然也是一個女人中的女人。馮雨眼角餘光掃向剛才那兩個黑衣人,看到他們並沒有看向舞台,而是兩個開始勾肩搭背。馮雨放下心來,看來是自己太過敏感了,這兩個顯然是gay,要不然如此美貌誘人的鳳凰小姐出場卻也不抬頭看看。

馮雨看到,她的那幾個男同學看得目瞪口呆,口水快要流出來的樣子,很快,其中一兩個遭受到女生的擰、掐的小刑伺候。男生的呼疼聲在巨大的音樂當中毫無蹤跡。

鳳凰小姐開始跳了起來,這一跳,馮雨立刻被吸引了。

她的肢體會說話,而且很顯然,這是一個高手,柔韌度與力量都達到一個高值,那麽打人是隨便的事情。馮雨一下覺得非常有意思起來。

馮雨性靜,別看她喜歡打拳,卻是於動中取靜,但是,鳳凰小姐這一跳起來馮雨就覺得自己全身熱血湧了起來,不自覺的肢體就運動開了,像是一種極奇妙的共振。

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樣,藍鳳凰享受獨自舞蹈的美好感覺,在她引領下下麵如癡如醉,但是今天仿佛受種某種牽引,或者奇異的萬有引力,藍鳳凰很快在人群中發現馮雨。藍鳳凰心道,是個小姑娘,很不錯,竟然能感覺到自己的韻律,她應該不是一個平常人。藍鳳凰沒多想,擱在以前,心思縝密的她必然要對馮雨做一番分析,比心理醫生孫不周還要深刻,但是,她現在不是過去的藍鳳凰,她要做的是享受生命,享受舞蹈。如果有一天,她厭倦了就去另外的城市。

兩個勾肩搭背的男人依然沒有看著舞台,他們在外人看來顯得有些親昵的閑聊。他們的手中都握著一把槍,子彈並不是讓人致命的,而是麻醉的,把人麻倒後然後從對方套知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因此,準確的說,他們兩個並不認同剛才那個瘋子有關他們兩個是殺手的看法。他們兩個秉承的是盡量以非血腥的方式獲取所需信息的原則。狂歡的人們還在繼續,兩個黑衣人有的是耐心。

淩晨一點,曲盡人散,酒吧燈滅。

馮雨把同學送回家,可憐兩個男生還要趕火車回去。馮雨問要不要送他們上火車,兩個男生笑不用,隻是擔心馮雨一個人。馮雨豎起自己拳頭,兩個男生立刻表示明白。

兩個男生打車走了,卻是另一個方向。馮雨看了看月光,覺得時間有些晚,真跳牆過去有些說不過去,還是隨便找一個地方呆一下。以馮雨的精神頭,不睡也是可以。馮雨想好了,去看午夜場的電影,這個時候一般會有馮雨喜歡看的恐怖片。這是個好主意,可惜的是,自己沒男朋友,若是有,這個時候兩個人就可以一起去看。

馮雨走進一個巷子,剛剛從酒吧方向走過來的,沒什麽異常,但是現在顯然不一樣,馮雨皮膚的汗毛一下豎了起來。馮雨冷聲道:“出來!”

兩條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現,馮雨心裏一驚,接著讓馮雨更驚的是,馮雨看到兩個人緩緩舉起了手,一人手中一隻槍,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馮雨從未遇過像現在這般危險的狀況,心裏大驚,同時有莫名的興奮。馮雨雙目光華大現,緊盯著這兩個人手和手指。他們手指動馮雨就動,動則定如脫兔!

“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是誰?”

黑衣人正要說話,忽然他們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並有人高呼道:“是誰?!”

黑衣人一驚,微微側身,馮雨想也沒想就竄了過去。

“啪”的一聲,頭頂的路燈滅了,一陣猛烈的拳腳交加的聲音。馮雨在一瞬間聽到那後麵竄來的正是酒吧內的鳳凰小姐。

混亂中,馮雨中了一拳也打了對方兩拳,感覺對方是一身橫練功夫。這時,那鳳凰小姐忽的竄了過來,低喝一聲:“走!”兩個人好象心有靈犀,貼著牆根迅疾的竄走。

跑了十來分鍾,馮雨意識到自己再往紅樓方向跑,有些糾結,想想任遠小叔在心裏又篤定。

藍鳳凰卻是跟著馮雨跑,一來她不放心這小姑娘落單,二來她也有些好奇,很顯然後麵緊隨的兩個是絕頂的殺手。

馮雨跑著跑著,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記沉悶的槍響,很快耳朵裏聽到鳳凰小姐哼了一聲,馮雨連忙停住腳步,藍鳳凰奔了過來,道:“別管我,快跑!”

馮雨道:“你受傷了,我背你!”說著不容分說,抓起藍鳳凰背著身上。馮雨知道到了要命時刻,潛力激發,速度竟然一點不慢向前奔去。

終於,紅樓就在眼前。馮雨大喜,加快速度衝了過去。

背後又是兩聲悶響,馮雨感覺到身後的鳳凰小姐又中了一槍,馮雨心急如焚,腳步一點,騰身躍過了紅樓院牆。就在這一刹那,馮雨就看到自己頭頂飛過一道白影,緊接著就聽到兩記輕微的慘呼。

九卷 都市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