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龍洞,盜寶團安營處,帳蓬內,藍鳳凰側臥著,此刻當然是一個人,若任遠真腆著臉混過來她自會一腳把他踢出去。Www!QuAnBen-XIaoShuo!cOM

烏黑加漆黑一片,藍鳳凰知道現在時辰真的很晚了,但是她卻無法像往常一般迅速入睡。要知道,藍鳳凰是一挨枕頭就可以睡,甚至能邊走邊睡,這都成為她職業素質之一。

藍鳳凰知道是因為“蘇先生”說的那一句話所引起的。

十八歲以前的歲月,她是什麽樣子,過的什麽日子,藍鳳凰幾乎都要忘掉了。

一塊塊零碎的畫麵出現,有些突兀,像是別人的一般:

純淨的藍天,然後飛著風箏。小孩在草地上快樂奔跑;一個人的房間,默默裏練習舞蹈,堅強的母親時刻守在她身邊。

藍鳳凰的心忽然有尖椎一般的痛,一個個猙獰的畫麵立刻撲麵而來:

十八歲,那一夜,獲得市舞蹈大賽一等獎,是她最高興的一夜卻也是最痛苦的一夜。

那一夜,藍鳳凰失去少女最珍貴的東西,之後的日子完全變了樣,不斷的官司,足夠殺人的風言風語,母親最終去世;藍鳳凰自暴自棄,借助當地黑幫老大報仇:最後她就遇到了師傅,一個無所不能的奇人。

師傅說她根骨清奇,藍鳳凰於是毅然跟著怖傅到了苗疆,學了一身的本事。

對於在叢林裏的日子,藍鳳凰也不願去回憶,因為那是非人的日子,整天接觸無數的毒物,不把自己當作一個女人,要克服無數的恐懼與無盡的惡心,直到五年前,藍鳳凰成為這支外號“藍鳳凰”團隊的老大,她才開始有了屬於自己的新人生。

過去不在了,她現在隻看到眼前。

藍鳳凰以為自己忘了過去,可是這“蘇先生”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自己心境有些回到從前。

這位“蘇先生”絕不像他外表那樣簡單,他的那雙小眼有著洞察人心的力量,聯係他非常精準的出現,藍鳳凰心頭對任遠的估計又重上幾分,疑惑也多上幾分。

藍鳳凰不再去想過去,她成功的利用神秘的“蘇先生”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他此刻在做什麽,藍鳳凰心中一動,那悄然種植在任遠身上的盅就開始工作。

很快,藍鳳凰也看到一介個又一個模糊的畫麵,她看得並不真確,那應是一個人少年流浪江湖的畫麵。

畫麵順序是打亂的,卻總是一個格調,那就是畫麵中的人物是孤獨的,和自己一樣孤獨。藍鳳凰心中卻油然產生與蘇先生“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

這樣持續感知對方心思太過耗神,很快,藍鳳凰感到一陣疲倦,趁著這股倦意藍鳳凰眼睛一閉,終睡著了。

任遠躺在帳篷裏麵,藍鳳凰特意給他準備的單人帳篷。感覺到體內盅蟲的蠢蠢欲動,任遠於是演戲一般在腦海裏浮現那些畫麵。

任遠並不知,這個時候,紅樓卻依然熱鬧。

蘇晨與陳可欣在討論著方才的約會,當然,還有小白。

小白已變成一個漂亮的七八歲女孩。

這一點足夠她在小蛟龍麵前顯擺的。小蛟龍還沒獲得人形,境界自然要比她低上一層。

小白對陳可欣道:“那個人不是好人,可欣姐姐離那人遠一點。”

“為什麽?”

“那個人修了一種邪門的道術,我不曉得是什麽。”小白說到這,搖了搖頭,說道:“不過,任先生應該知道那人練了什麽邪功,好象與年輕漂亮女孩有關。”小白一臉稚氣,很認真的點頭。

蘇晨看了看小白,又看了看陳可欣,道:“小白說的我同意,我也不喜歡那個男的。”

陳可欣道:“蘇晨,小白,你們兩個眼裏隻有一個任先生。”

蘇晨立刻反問道:“你不是嗎?”

陳可欣臉微微一紅,道:“那你能讓給我嗎?”

蘇晨笑道:“這是我讓就行的嗎?”

陳可欣嘻嘻一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蘇晨瞪了陳可欣一眼,道 “可欣,你可記得,溫泉水滑洗凝脂,不是我不給你機會哦。”

見蘇晨又說起溫泉共浴,陳可欣臉大紅,這事現在想來,陳可欣覺得自巳大膽得出奇,場景若是換在這裏,在紅樓,陳可欣斷不會與任先生以及蘇晨共浴的,而那一出,自己的確生出對任先生的旖念,也實在不怪蘇晨取笑自己。

蘇晨取笑自己,卻沒提防自己,更沒隱視自己為敵,自然不是蘇晨對自己有信心,那麽,應該是對任先生有信心,陳可欣心道,難道自己在任先生心裏一點痕跡都沒有?而蘇晨對自己的態度既明白卻又暖昧。

陳可欣從未想到,自己會陷入這樣一個複雜的情愫當中,雖不強烈,卻又實實在在幹擾自己的心境。

小白說趙德言是壞人,那就斷不會錯。看來,這個人,自己要敬而遠之。

是夜,陳可欣留在紅樓,二女一床,聊來聊去,最多的自然還是任遠。

清晨五點左右,雙龍洞眾人先後起來。

他們見不到朝陽的,時間都由藍鳳凰這帶頭大姐說了算。

半個小時後,眾人用過早飯,收拾好行囊,匆匆出發。

藍鳳凰走在最前頭,頭燈隨著走動而晃動,臉色平靜。

接近中午時分,一行人走了五個小時,大概十五公裏的樣子。在通過一條狹長的通道之後,眾人終又到了一開闊地帶。

藍鳳凰站定,抬頭左右細看,發覺這的鍾乳石跟其他地方不一樣,懸掛的鍾乳石要少一些,許多是由地上生發出來的,且鍾乳石的模樣像極一個又一個巨大的蘑茹。藍鳳凰揮了揮手,叫道:“到了!”

任遠探頭往前看去,在眾人腳立之地右手是奔騰的水流,發出有些讓人心悸的咆哮聲。

前方那一段坡度相當陡,落差很大,因此水流很急,讓人驚奇的是,在任遠右上手十來米有一巨石,觀其形狀,象是一隻蟾蜍,就那樣仰著頭一動不動的蹲在湍急的水流,可謂活靈活現。

水流猛的撞到石蟾蜍身上,發出巨大的響聲,在這偌大的空間裏回蕩,很是有些攝人心魄。

水流繞過石蟾蜍,倏地一分為二,一段流淌變成涓涓細流,另一段卻是猛一旋,仿佛被什麽吸走了一般倏地不見。

蘑菇形的鍾乳石,水流中的石蟾蜍,這就是標誌性的東西,藍鳳凰心中篤定。

藍鳳凰帶著阿虎和湯姆站在岩石上左看又看,黑熊依舊站在任遠與江尚身後。

藍鳳凰與兩個得力手下議論了一番,走過來對任遠與江尚大聲說道:“蘇先生,江先生,我們要從那段水流下去,通過這條水流到那個旱洞去!”

江尚臉色有些發白,禁不住大聲回道:“這太冒險啦!”

藍鳳凰說道:“我們的人會先下去,水流有多急,要潛進去多久,都會摸清楚!”

江尚看了看那要下去的地方,水流打著急旋,雙腿不禁有些發軟,嘴唇有些發青。

“江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證您的安全的!”

任遠也搖了搖頭,道:“這太危險了!人從那裏進去,等同是被吸進去,有多長距離我們不知道,裏麵有多寬我們不知道,萬一人卡在岩石縫當中怎麽辦?”

藍鳳凰道:“這些我們目前都不知道,但是資料告訴我們,就是在這個地方,通過人字洪流才可以到達那旱洞裏麵去,隻有當溶洞裏的水湧到旱洞裏麵的時候,裏麵的機關才獲得動力發生作用,寶藏才有可能出現在世人麵前,江先生,是不是這樣?”

江尚知道藍鳳凰說的資料就是指那張羊皮卷,三個字符就是蟾蜍的意思,然後四個字符就是一個人字,眼前蟾蚌成中流砥柱,水流可謂自然呈現一個“人”字,江尚想,卻不知這“人”字水流是一直都有還是真因為附近媒礦爆炸才形成,如果是後者,那古人的觀察力也太恐怖了。江尚見藍鳳凰問到自己,隻能說道:“這僅僅是一種較為合理的解釋而已,是否是事實那就不得而知了,而一旦錯了,那就是滅頂之災。”

藍鳳凰笑了笑:“我想,冒險的樂趣兼在於探尋未知的東西,驗證自己的椎測,不是嗎?”

江尚眼睛一亮,這麽多年來,江尚在考古以及探險過程當中不是沒害怕過,這一點他與常人無異,但是他卻擁有常人所沒有的探索求知精神。就這一點而言,考古的學術家與盜墓賊有著某種共通的地方。

任遠:“即便我們能順利過去,但是,我依然感覺到危險。這危險不是來自這個水流,而是在涵洞的那一方,那個旱洞裏存在恐怖的東西。”

藍鳳凰皺了皺眉頭,蘇先生在她心目中已是高人,他說危險那就真的可能存在,忙問道:“那是什麽?”

任遠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隻是是一種感覺,由許是什麽龐然大物,譬如大蟒蛇之類的。”

任遠這麽一說,江尚更是臉色發白了,他對蛇及蟒蛇之類的尤覺恐怖。

任遠這麽一說,藍鳳凰卻淡淡一笑:“洞穴內隻存在低級的食物鏈,不會存在大型猛獸。”

“藍姑娘,你確定?”

“我確定,我的手下阿虎非常熟悉熱帶雨林,他認識太多的毒蛇猛獸,進洞以來他一直專門留心這方麵,他的判斷跟我的是一樣的,這裏不存在大型猛獸的食物。”

任遠笑了笑,不再說話。

七卷 巴國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