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一點左右,恰是子時時分,該任遠守夜。wWW,QuanBen-XiaoShuo,cOM

任遠要守到淩晨兩點,之後就要換上魯傑。任遠並不打算叫醒魯傑。

任遠靜靜地坐在沙灘上,他的前麵是一堆篝火。夜色掩蓋下,海水不斷的衝刷著沙灘,發出非常愜意的“沙沙”的聲響,一輪圓月懸掛在海麵上,還沒有徹底圓滿,大抵要美人舔上一口就才行。任遠思潮有些順著這潮水起伏,想著自己因葛川等人對蘇晨的邀請才遇到群蛇狂舞的奇景,人與人之間的因緣,很奇特。現在,任遠欣賞“海上升明月”美景。

一陣香風撲來,任遠不用回頭就知是蘇晨來了。

蘇晨輕聲道:“都蛇爬過,你也敢坐啊!”

“白天都暴曬了,問題。”

蘇晨嘻嘻一笑,也學任遠坐下,且挨著任遠。

“海上升明,天涯共此時。”蘇晨悠悠念道。

蘇晨氣息沁入鼻中,進入人的身心,任遠心微微跳動,心道,自己受這妮子的吸引的程度越來越強烈了。

任咂摸出一絲危險的味道,因為這種心動,很有些少男少女青春萌動的味道。任遠當然知道為什麽,因為見過萬蛇奔騰過後的他的蛇形更精,他的蛇性也更強了。從昨晚一開始,他的脊椎骨,甚至大腿根,以及大腿一直都在輕微的顫動,心性也不能平靜,一直處在微沸的狀態。

“是啊。我剛才也想這一句了。”任遠說道。

“是嗎?那說明我們心有靈犀啊。”

任遠岔開話題。道:“怎麽樣。一場甩男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始料未及吧。”

“應該說是意外驚喜。”

任遠搖了搖頭。不說話。

“怎麽呢。反正有你在。有刺。卻沒危險。”蘇晨興奮地說道。

任遠心道沒有危險,我就是你的危險。

“又不作聲。”蘇晨嗔道。

此刻,葛川斜躺著身子,眼睛微閉著,目光饒過右側的火堆,看向蘇晨與任遠他們兩個,耳朵更是豎了起來。聽了幾句,耳朵裏的潮水聲忽然大了起來,一陣接著一陣,不知怎葛川眼皮一沉,進入夢鄉。

“現在好了。”任遠說道。

“好什麽?”

“他們都睡著了。”

“哈!”蘇晨聲調不禁高了一些,“你這個人,真是壞啊。”

任遠轉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蘇晨,道:“你不是有話要問我嗎?”

“你也知道啊,說吧,這些蛇上島是做什麽的?”頓了一下,蘇晨補充道:“你一定知道的。”

任遠笑了笑:“還記得我們剛剛上島時看到‘龍吸水’嗎?”

“看到啦,非常壯觀。”

“那是一條小蛟龍在喝水。”

“龍,怎麽可能?”蘇晨嘴巴很可愛張大成“o”型。

任遠望著蘇晨,卻不作聲。

蘇晨大呼了一口氣後,點頭道:“不過你說的,我信!”

“這是一條剛剛成龍形的龍,前身應該是一條火蛇,藏在火山洞裏。他出來喝水,其實就是出關,脫了蛇皮成了龍。”

“那麽那些蛇……”

“蛇族中有蛇成了龍些蛇自然是來道賀參加成龍儀式的,說白了類似人類社會人皇的登基典禮一般。”

“天啊,這太好玩了!”蘇晨瞪大了眼,眸子中精芒急閃,連忙說道:“這麽熱鬧的事,你一定要帶我去看看!”

“去那危險!”

“有你在什麽危險?”蘇晨嘟起了小嘴。

任遠不好解釋,說自己越接近中心地帶見那萬蛇齊“絲”的場麵,說不定發生自己都意料不到的事。

但不說蘇晨好奇心無比強大,任遠想了想得與蘇晨說話還是直截了當好,當下有些委婉地說道:“我最近修煉蛇形蛇性。”

“哦?”蘇晨美目一輪,道:“那更應該去,我知道,修煉這個,最是需最近觀察,如此才能得其精髓。”

任遠笑了笑,道:“我怕我到時候蛇性大發,那可照顧不到你。”

“還會蛇性大發,難不成你還會吃了我啊?!”說到這,蘇晨臉紅撲撲的,馬上又斬釘截鐵道:“我不怕!”

任遠心頭立刻湧出一陣不受控製的躍躍,當下知道是心魔產生。

蛇島中心地帶,那萬蛇齊拜的場麵,任遠不想去是假的。出陽神,不是肉身前去,去了也沒意義;自己獨自一人去,葛川他們那難以解釋,也不現實,肯定是兩三人同行的。若是蘇晨與自己一同前進,任遠覺得會發生自己控製不住的事,還是不去得好。這心裏一糾結,一患得患失,這心魔就上來了。

蘇晨卻依然說道:“我都不怕,你還怕什麽,再說,不跟你去,依我看,不用一天葛川就會提出探叢林,為大家進叢林找到一條安全的路,他一定會要我跟他去。

我可真會跟他去的哦!好好考慮!”說著,蘇晨站起身,不再糾纏任遠,徑直回那個“雄黃圈”裏睡覺。

任遠目光閃爍,短暫的天人交戰後,呼出一口氣,還是蘇晨那句“我都不怕,你怕什麽?”話起作用。任遠笑了笑,自己多慮了。念頭它來它自來,它去自會去,心魔也是一樣,越是當它一回事,越是規避它,越不會消滅,相反是積蓄。想到這,任遠念頭重歸清明,心中暢快輕鬆起來。自己入世以來,雖處處與世無爭,卻在外人看來也多少顯得有些束手束腳。

清早,葛川第一個醒來,一睜開眼,就看到任遠的背影。葛川心頭莫名升騰

壓迫感,心裏說道,這任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見總受壓抑。

葛川沒有馬上動起來,他望了望海麵。海麵上什麽都沒有,連上下翻飛的海鳥也一隻都看不到,更看不到船隻。嚴格說翡翠島遠離航道的,至於接應組會不會來,葛川心中卻是有數,至少這兩天是不會來的。

葛川上島的最大的目的就是在蘇晨麵展現自己,就像是孔雀開屏一般,最後達到抱得美人歸的目標。因此,即便這七天順利,葛川也會想辦法製造出小麻煩來,盡量拖長這七天的旅程,以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來之前葛川叮囑過接應組,一天沒收到消息不要理會,兩天沒收到消息那就是真有狀況,因為這一天的耽擱很有可能是他主動製造出來的。今天正好是第二天,過了時間三亞的接應組還沒收到他的電話,才會開始啟動應急方案,也就說明天才可能有所動作,後天才可能有船隻過來,而這都要在天氣晴好的前提條件下。

一想到這葛川就心裏就悔得很。這樣的局麵他也不想,但是,的確因為他的私心,讓探險隊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白天過得很慢,赤道邊的日照本來時間就長,隊員心中的焦慮越來越寫在臉上,特別是老張。傍晚時分,老張找到葛川,說出他的擔憂。經過一天的觀察,這一天的天氣異常得很天空萬裏無雲,海麵平靜異常而溫度卻相當之高。老張說這樣的天氣非常古怪,海麵水氣易蒸發,天空中本來易見雲團,由雲團形狀大致可以推測出一二來,可是沒雲本就沒參照,而這正是狂暴天氣的前奏。

葛川聽得臉色:發沉鬱裏想,原本的計劃是找一個更加靠近大陸的島嶼是一想,若沒有刺激探險蘇晨絕不會輕鬆答應自己的請求,現在看來,真是自陷險地。女人要,但生命更要,葛川現在是真心實意希望接應組來早些派人過來,這眼見著變天,真變起來,誰還敢命都不要上島來啊?!

至於那個商量好七天後接他們的漁船,那個船老大早被翡翠島的龍吸水嚇壞了,天氣大凡有個風吹草動,也是不敢前來,指望不上,看來,無論如何,自己帶著這一幫人要在這該死的翡翠島多呆上幾日。

“老張,那你怎麽辦?”

老張:“恐怕我們得派出一組人,先行進入叢林,探好路,找到一個位置高的安全地帶,然後我們轉移,等惡劣的天氣結束後,馬上再返回海灘。”

葛點點頭,道:“隻好如此!”

晚上八點左右,開會前夕,孫不周賊賊:問秦劍:“秦劍,你有什麽未了心願?”

秦劍“呸”了一聲,道:“滾!”

這兩人這幾日越發熟稔

孫不周嘿嘿一笑道:“還為女朋友走了難過嗎?還為沒贏那個什麽爭霸賽難過?”

秦劍搖頭道:“還難過屁,能出去,就是阿彌陀佛了!”孫不周詭秘地一笑,道:“不用拜佛,我覺得就拜任老大就可以了。”

葛川習武之人,聽力自然不錯,聽到這,眉頭悄無聲息地皺了皺,心覺任遠的威望越來越高,自己無法阻擋,正是因為如此,每次任遠說話後自己主動搶會話頭,若不是這樣,他這個領隊可是要被人遺忘。葛川心緒有些小浮動,但是轉念一想,若是任遠能把他們平安帶出海島,他威望第一又何妨。想到這,葛川又不禁有些泄氣,而這種無力的狀態他可是從沒有過。

眾人議論紛紛,葛川當即說道:“開會了,我們來商量一下明天的事,先由老張來給我們簡單匯報一下情況。”

老張幹咳了一聲,對今天一天天氣異常的情況通報了一下。當老張說到真的有可能台風、地震之類的災害發生時,眾隊員都不禁眉頭緊鎖。

葛川道:“所以,白天我也和老張商量了一下,覺得我們不應該就這樣坐等著,明天決定派人先進去,探出一條路來,後天我們就暫時轉移到叢林深處安全地帶去。”

蘇晨立刻舉手,道:“我和任遠去!”

“你們兩個?”葛川沒想到蘇晨會主動請纓。

“太危險了,還是我和任遠去。”葛川說道。葛川原本打算,的確如蘇晨所預料,是他與蘇晨兩個前去探路。現在,蘇晨發話,葛川自然知道自己打算落空。

“你打得過我嗎?”蘇晨得意地說道。

葛川心道,蘇晨是一點都不給自己麵子,訕訕一笑:“我是打不過你是,萬一遇到蛇怎麽辦?”

蘇晨不服氣的樣子,還要說話,魯傑在旁說道:“是啊,你們女人不都是怕蛇的嗎?那些花花綠綠的,滑滑膩膩的,難道不覺得恐怖惡心?”

“哎喲,你不要再說了!”王姐雙肩微顫道,顯然是被惡心到了。

魯傑幫忙說話,葛川得了助力道:“任遠的功夫你也是看到了,我們兩個在一起,絕對能應對許多突發問題。”

秦劍這個時候忽然說道:“我覺得任遠與蘇晨姐去更合適一些。”

孫不周點頭道:“對啊,他們兩個身手都好,更難得的心意相通,配合默契,這個是最重要的。”

葛川為之氣結,這時老張說道:“葛隊,我看還是任遠與蘇晨兩個去。蘇晨的能力我們都是知道的遠的功夫也不錯,你是隊長,需要坐鎮大局,這裏隨時都可能出現狀況。”

葛川點了點頭,道:“好,那就這樣。”

蘇晨看了任遠一眼,臉上都是激動神色。任遠卻微微垂著頭,隻

他的眉,他的眼,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散會時分蘇晨本來想找任遠商量卻被葛川搶了先。葛川把任遠拉到一邊,問道:“任遠沒有問題?”

“沒問題。”任遠很幹脆地答道。

葛川停頓了一下,道:“我希望你不要多想。”

“我了解。”

葛川笑了笑,語很真誠地說道:“這個活動對於我,高達、魯傑是為了什麽,你很清楚在演變成這樣,我個人難過因為個人情感的問題把大家拖入險境。”

任遠笑了笑:“人與人的緣很難講的,有的時候是這個理由,那就是另外個理由正這個時間段,大家就得呆在一起,捆綁在一起,生死與共。”

葛川眸中芒閃現,良久,歎道:“好一句生死與共,我今天才對任兄口服心服。”

任遠頭正視葛川。葛川眸子清澈,任遠卻知,那很深很深的地方,依然有一絲複雜詭異的內容在。任遠笑了笑,道:“葛隊做得已經夠好了,大家在這等情景下都沒有崩潰,歸功於葛隊。”

“哪,其實我也是怕得很。”葛川笑了笑。

任遠也笑了笑。

蘇晨看到這二人笑,旁邊的王姐歎道:“兩個男人,相視而笑,這副圖景,很有些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味道,很抓女人心啊!”

蘇晨轉頭,見王姐現癡醉,笑道:“王姐,你現在還有機會啊。”

王姐道:“那是,若這島真出不去,咱們就做了這島上第一批原住民。”

“王姐打得主意不錯,這幾個男人中可都是極品。”

“那是,可比我們家那口強多了。他若是強,把老娘製得服服帖帖的,我哪還有精力往外跑啊?!”頓了一下,王姐道:“這叫少*婦且做少女想,這日子才有想頭。”

“王姐,你可真**啊。”

王姐腰肢一扭,道:“有什麽辦法了,不靠這個轉移注意力,根本就沒辦法呆下去了。”

“我覺得老張不錯,他瞧你也有意思,左一個妹妹右一個妹妹叫著。

”說到這,蘇晨俯下身在王姐耳邊說道:“不如晚上呆會,你們兩個雙雙進林子裏解手去,然後……”

王姐嬌笑道:“然後什麽啊,萬一再鑽出一條蛇來,我哪搞得清是他的‘蛇’還是別的什麽蛇啊?!”

蘇晨豪放,也就這裏為止,立刻被王姐“兩條蛇”的話給嗆了一下,雙頰通紅。王姐自然趁熱打鐵小聲道:“你和任遠有沒有那個?”

蘇晨的臉更是燦若晚霞,微微跺起腳來:“王姐,你是醫生,這你也看不出來。”王姐很認真地看了蘇晨一眼,道:“平常人看得出來,但你們這些練武的人我就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後麵這句“究竟沒有”王姐說的越發曖昧有低聲。

蘇晨的身子有些扭了起來道:“沒有啦!”

“沒有啊,那要抓緊啊,年輕人,正是享受美好的時光的時候,不像我們現在,一個是很想,另一個卻是想想而已,唉,這島上,沒人的地方多著了。”見蘇晨作勢欲打,王姐連忙閃開繼續說道:“再說,這島上,有今天沒明天的。沒嚐試過滋味就跟這個美好世界byebye,那不是太虧!”

王姐閃開。打趣完蘇晨,王姐心情好了許多,果然找老張聊人生聊理想去了。

經過一天的努力,昨夜他們睡的地方有所擴大,已經搭好了棚子,上麵蓋有幹淨的椰樹葉,地麵上也鋪上厚厚的椰樹葉。

人們並排躺著,小聲談論著。

談論都是人們以往的戶外探險活動,孫不周的趣事最多。他很有勁地陳述他的一件一樁戶外活動發生的倒黴事,引得眾人笑聲不斷。笑聲中,有的人開始回憶、總結自己的人生,假如生命現在就結束,那麽想一想,還有沒有遺憾。結果是很多人都有遺憾,而且是大把的遺憾,這樣一想,人們心頭求生的**就更加強烈了。

聊來聊去,老張說起龍來。一說到這個,老張顯然來了興致。

老張道:“你們看過很早以前一部叫《小龍人》的電視劇嗎?”

眾人點頭,蘇晨道:“看過,特別感動,尋龍的故事。”

孫不周立刻坐了起來,道:“我看過央視的《探索發現》欄目,說解放前在東營有一條小龍遭雷劈掉到河口上了,很神奇的樣子。”

秦劍也插話,他顯然對這些獵奇的事也感興趣,“我也看過這節目,但看到後麵,左看右看,專家得出是一條鯨魚骸骨的結論。”

老張立刻表示他的不屑,道:“那算什麽探索發現節目,把所有點擺了擺,然後再來一個似是而非的解釋,到後麵什麽都沒解釋。”老張激動了一下,咽了下口水:“那個東營掉龍的事那是真事,當年我姥爺親自去看了,沒有錯,就是一條小蛟龍。據附近的道士講啊,”老張忽然講到這不講了。

高達笑道:“老張,別賣關子了,快說!”

老張笑了笑,道:“據當時附近的道士講,之前東營連著三天三夜大雨,就是著小蛟龍鬧的。這小蛟龍剛剛得形,一興奮就呼風喚雨,結果一下觸犯了天條,被雷打,一下打到河灘上蘆葦叢裏了。”

眾人嘖嘖稱奇,任遠心道,老張講得口沫橫飛,哪曾想這島上就蟄伏著一條小蛟龍,若是他真見著這怒目須張的小蛟龍,是否張公變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