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跳入天極井,山濤就感到周身一緊,似有無盡的力量在壓迫著自己,這時,葉繽拋出了兩極圈,一蓬銀光護定了二人與玄武。

前路阻力甚大,山濤將萬年溫玉蓮花祭起,以法力相合,立時破開了下方迷蒙的空間,緩緩的下沉著。還好這天軸之中盡是元礠真氣,倒是沒有那極光太火,因此並不算危險。

下沉了約莫一個時辰,二人立時隱約發現了前麵有一道白幕,略顯得有些透明,葉繽清楚那是天軸與地軸之間的交界,立時放出了冰魄神光劍,劍光如同一道瀚海星河,刹那間便衝破了白幕的阻隔。

衝破了白幕,立時便進入了一個較為空曠的空間,上下四方一片混茫,山濤明白,那看似混沌的正是構建地軸的混元之氣,不過這次,他卻是不敢以青蜃瓶吸納混元之氣了,因為正是這混元之氣的守護,地軸之中方才安全無比,否則,早就被這地心之中的千古毒火給化成灰了。

在天軸之時,前進困難,非要耗費極大的法力才能夠破開元礠真氣的阻隔,而入了地軸之後,卻是不用以法力催動,飛行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因為兩極磁極相異,產生了一股絕強的吸力。

這時,山濤與葉繽擔心的反倒不是速度太慢,而是太快了,若是沒有防備,便被那北極的極光給吸入的話,結果也是不言而喻的。

二人與玄武將法力聯係在一起,維係著自己的速度,在一定的範圍之內,保證自己在出北極的地極之時,有足夠的時間反應。

由於地軸並不是固定的,會發生輕微的極移,所以他們飛行的路線原來並不完全是條直線,而是略帶弧形,這就需要他們不停的細微調整著自己的方向,不能有絲毫大意,否則,一旦撞到地軸之壁上,混元之氣雖然是他們的保護傘,但其化納萬物的屬性也一樣會將其化的一幹二淨。

在地軸之中飛行了兩個多時辰,陡然身遭的溫度驟降,變得其冷無比,不過葉繽與山濤,一個久處極地,一個元神就寄托在雪魄珠之上,對寒冷早就無比適應了,絲毫不覺得難受,反倒感覺頗為舒服。

至於玄武,山濤就沒為他操過心,因為它自身的記憶傳承恐怕比山濤所學的要完整多了,根本就用不著。

山濤與葉繽都明白,此時距離出地軸應該不遠了,更加謹慎,再次強行以法力將速度壓低了一些。果然,不及片刻,前麵便出現了一道透明的晶幕,透過晶幕,可以看見漫天的彩霞,七色閃耀。

葉繽再次以冰魄神光劍衝破了晶幕,在再次進入天軸的刹那間,山濤將自己的全部法力灌注到了萬年溫玉蓮花之中,溫玉紫芒大盛,那一抹淺顯的紅霞也變得豔麗了起來,瞬息之間便自衝破了元礠真氣的屏障,落在了地上。

看著彌漫了千萬裏天空,瑰麗多彩,與南極大為不同的北極極光,山濤與葉繽卻也沒有停下來欣賞,立時匿起身形,悄無聲息的施展遁光離開。

因為北極地極的出口乃是在無定島之側,這是陷空老祖的地盤兒。陷空老祖不特法寶眾多,直迫天仙,便是法寶門人也是奇多,算的上是一方之雄。他這個人有一個壞脾氣,最為討厭不經過他允許進入他的地界的人,碰到這個,雖然不會打殺,但卻也會讓來人吃一個大虧,弄得灰頭土臉。

葉繽、山濤加上玄武,合起來的力量並不弱,但是卻也不想觸他這個黴頭,打一場冤枉架。所幸,他們的運氣還不錯,一直到他們離開了無定島的勢力範圍,也未曾有人發現他們。

出了無定島,他們便不再隱藏身形,正大光明的架起遁光,飛往了北海。北海一片汪洋,冰山處處,島嶼卻少,因此修行之人卻也少見,在天上飛行了一個多時辰,連一個人影也沒有看到,想要問個路也不可得。

幸好山濤記得那盤犖仙府所在的鐵刀峽位於東北兩海交界之處。否則,要找的地方可就大了。不過,在到了東北兩海交界之地,山濤卻著實並沒有耗費什麽功夫,就找到了所謂的鐵刀峽。因為此地方圓四五千裏之內,別無任何的島嶼,隻此六座廣約數十畝,通體連苔蘚都不生的平頂斜麵黑色礁石,實在是太顯眼了。

礁石俱各高有千百丈,石黑如漆,遠望好似六把大刀,犬牙相錯地釘在海上,形勢奇險。此地風濤更是猛惡,駭浪滔天,不停的拍打在礁石之上。那六座礁石,最低的離水也有五六千尺,全是刀尖朝下,釘向水中。

山濤立時大喜,與葉繽及玄武落將在了水麵之上。距離近了,方才發現此地並非僅此六座礁石,離水六七丈以下,山脈縱橫,高低不同,不下數十百處。本來風濤險惡,再被這些千百座伏礁層層激蕩,海水到此,環繞這六座大礁石,產生激漩,海水群飛,倒卷而上,浪花如雪,其餘的礁石盡被漫過。

葉繽問道,“盤犖仙府便是在此了嗎?”見山濤笑著點了點頭。葉繽笑著道,“怪不得我等都找不到盤犖仙府的所在,任誰不了解情況,也難以想象大名鼎鼎的盤犖仙府竟然是在這等險山惡水之中!”

山濤笑了笑,道,“繽姐先別忙著下結論,表麵看起來自然是險惡,但是下麵卻著實是別有洞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