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解除的如此容易,這讓錢康多少有點兒意外。原因自然是山濤出了大力。看到山濤若無其事的將那血網重新合為一縷絲絛係在發絲之上,錢康表麵雖然大力感謝,但是心中卻也著實有些駭然。

血神君之名他自然是曾聽聞過,但是任何事情沒有親眼所見總有幾分差別,那天除寒蚿之時不過是驚鴻一瞥,而今看的仔細,方才知道山濤敢以這點兒法力闖這天外神山,終歸是有些倚仗的。隻是不清楚山濤還隱沒隱藏其他的東西!

錢康有家人牽累,一向小心翼翼,隻想守好自己這番基業,從無獨占天外神山的想法。對於葉繽在南極諸島的名聲他是深知的,故而對於葉繽入主小光明境隻有滿心歡快,並無絲毫不悅的想法。

但是山濤這個人,他始終看不透徹,總覺得有點兒不安穩,隻是之前山濤的法力太低,他並不怎麽在意,而今,他卻是開始擔心有一天這個人會出手將不夜城給吞噬掉!

錢康於不夜城經營了數百年,各種異果瓊漿多不勝數,設宴答謝了以葉繽和山濤為首的小光明境諸人,在目送眾人離去之後,立時回道了自己閉關的密室。

不夜城中,要論最為安全的地方,那就屬錢康與其妻子閉關修煉的密室了,禁法重重,即便是他的兒子錢萊,若是沒有他的帶領,也是進不來的。

整間密室都以整塊的玉石鑄就,穹頂之上三百六十五顆晶珠暗合周天之數,灑下道道銀光,燦如星辰。牆壁一側開了不少的格子,內裏放置的都是上乘的修煉法訣和法術,俱各是玉簡天章,附有極為厲害的禁法,有的甚至連錢康也沒能拿下來一觀!

地上除了兩個晶玉蒲團之外,唯有迎麵而對的一張玉幾了。上麵放置著一枚綠光灼灼,顯得生機盎然的玉圭,長約尺半,寬僅四指。

錢康之前所用的那枚對抗萬載寒蚿妖氣的白玉如意被懸掛在其正上方,灑下一片白色光幕,宛如一個透明的巨碗,將其覆蓋著。由此可見,錢康對這件玉圭的珍視。

錢康踏入密室之後,鄭重其事的跪在一個晶玉蒲團之上,對著玉幾上的玉圭拜了九拜,方才起身,走到玉幾之前,口中默誦法咒,白玉如意散發的晶幕立時撤去,現出了玉圭的本體,上麵赫然有四個上古天文書就的鎏金大字…玉清綠章。

錢康再次珍而重之的跪到了地上,拜了三拜,口中輕道,“玉清門下,不夜城主錢康拜請恩師訓示:弟子自接掌不夜城以來,小心謹慎,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的偏差,雖然未曾將本門發揚廣大,萬幸也未曾將基業丟下。

而今萬載寒蚿的威脅雖去,但卻又新添強鄰,弟子為防萬一,意欲結好正教峨眉,太清一脈,以為強援,不知可否?還請恩師垂訓!”

說完之後,錢康便拜倒在地上,半晌不曾起來,正當其心中失望,以為此番恩師不會再有訓示之時,陡然一道青金色的光芒閃耀而起,刹那間光輝便彌漫了整間密室,映的滿室一片亮麗。

錢康大喜過望,這玉清綠章乃是其恩師遺留下來的一件仙家寶物,可以溝通上界,獲聽聆訊!不過,由於是仙家奇珍,恩師遺物,故而尋常小事,他是不敢前來拜請的,即便是大事,拜請三次也未見得能夠有一次成功。

見光芒彌漫周身,錢康立知此番成功了,不敢怠慢,再次拜了三拜,方才起身上前,手上射出了一道蒼碧的光芒,射在那玉清綠章之上。青金光華立時回收斂了起來,在那綠章之上形成了八個青金色的大字,錢康拿起一看,上麵書寫的是“拜師左鄰、太陽金焰!”

“拜師左鄰?太陽金焰?”錢康思量著,“我這不夜城乃是天外神山,左鄰,除了葉繽與山濤的小光明境,也沒什麽人了!”

錢康因為自己心有牽掛,自成地仙以來,修為已經多年沒有什麽進步了。其實隻要他能夠打開這密室之中的幾頁師傅留下來的天書,天仙之道立時可期,奈何其法力不足,難以破除那護寶的禁製罷了!

他有妻子陪伴,成不了天仙,地仙歲月卻也不寂寞,卻也沒什麽不滿的,隻不過卻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也止步於地仙之境,而方今天下,成就天仙最多的便是太清峨眉一脈,故而早有想法,讓自己的兒子拜入峨眉門下。

如此不僅自己兒子天仙有望,且自己不夜城一脈也得一強援,必可使宗門存續更久。不過而今看師傅的意思,卻是要讓自己的兒子拜師小光明境,而且要以太陽金焰為禮。

不夜城與金鍾島一脈雖然都修煉極光元氣,但卻是各走極端,一個以元礠冰魄之力化納,一個以大日真火之力化納。

這太陽金焰乃是自其恩師手上傳承下來的,極端凝練的大日真火之精,僅有三朵,專門供那些精英弟子適應太陽金焰的霸道,最後將自己體內的大日真火也轉化為太陽金焰,乃是事關宗門傳承的寶物。

錢康之所以能夠煉製成功極光球,也是因為自己體內的大日真火完全轉化為太陽金焰之故。

錢康雖然算不得什麽雄材大略,經營有方之人,但是能夠在萬載寒蚿的威脅之下,力保不夜城不失,也自有其緣由,那就是聽從老師的訓誨。

此番他雖有疑惑,但是卻依然打算完全按照老師的吩咐執行。

“恩師千年之前便已經得道,證得天仙業位!仙界較之人間,何啻於天地之別,想必修為更加深厚了,計較起來,必定要比自己深的多的!”錢康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