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之間,果見有不少修為低下的弱小散修,在金鍾島外圍結廬而居,看見山濤如此年輕,走了過來,還以為也是前來尋求庇護的散修,立時盛情邀請前往同住。

這些散修有的發須皆白,天年將近,有的尚是稚齡幼童,山濤淡淡的推過,直往金鍾島內部行去。由於葉繽收徒甚少,故而內裏環境相較於外圍,反倒清幽了起來。

不多時,山濤便望見了木魃正在那裏研習棍法。木魃本就是雙臂修長,力大無窮的木屬靈猴,修習了大力神魔法之後,更是如此,渾身鋼筋鐵骨,力舉萬鈞。山濤自開始修習冰魄神光劍,便已經將三陽一氣劍暫時舍於木魃,並傳授了禦劍之法。

三陽一氣劍雖亦是天下名劍,無如木魃用起來並不順手,他也不想讓自己所收的第一個徒弟老是靠自己的保護才能生存下來,後來山濤想起了神話之中的那位人物,便采摘了於金鍾島上生長萬年之久的靈梧木的木心,將自己身上佩戴的先天太乙元精所化的青牛打入了其中,暫時成就了一件法寶。

雖說對先天太乙元精來說,有些浪費了,但是到時候再重新取回也就是了。

“師傅!”木魃此時較之年前,更加的耳聰目明,遠遠的便看見了山濤,立時收功,上前拜見。山濤心中有事,並不停留,示意其繼續練功,自己則徑直前往葉繽所在的宮殿。

葉繽為人雖不尚奢華,但是在此地三百年苦修,閑來無事之時,便自打理自己的居所,年長日久下來,倒也精致,秀麗異常。

由於男女有別,故而山濤不便直闖進去,故而山濤在殿門之前,便自揚聲,“山濤前來拜見師姐!懇請師姐賜見!”

“師弟且請進來!”一聲溫軟如玉的聲音傳出,山濤方才推門踏入殿內,見葉繽正獨自盤坐於一塊晶玉蒲團之上,溫和的望著他。

山濤連忙施了一禮,道,“見過師姐!”葉繽輕點了點臻首,道,“不用多禮了,且坐吧!”

山濤聞言便在葉繽對麵的一個蒲團之上坐了下來,四目相對,山濤很輕易的便自她那溫和的麵容上看出了一絲疲累,方欲開口,葉繽卻先行問道,“山師弟眼眸之中晶芒內蘊,可是那冰魄神光劍已經成功化形?”

山濤眼眸之中陡然如星雲旋轉,隱約現出了兩條長龍,隱約一聲龍吟,兩溜亮銀色的晶芒自其雙眼之中射出,落於手掌之中,現出兩柄長劍。山濤笑著將劍遞過,道,“都是師姐教導有方,我方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有此成就!我將其命名為南極玄冰劍!”

葉繽將劍拿過,仔細的審視了一遍,輕讚了聲,而後道,“冰魄神光我能傳授的都已經傳授了給你!你劍也煉成,以後需要的便是夜以繼日的打熬祭煉了!”將南極玄冰劍還給山濤,葉繽接著道,“你來此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不日即可回返中土了!”說著,自身上法寶囊中取出了一隻青玉瓷瓶,遞給了山濤。

“這裏麵乃是經我多年化納的極光元氣,你日後隻需將其中的極光元氣全部吸納入南極玄冰劍之中,此劍自可大成,不必再前往那極光陰影之中費事了!”

葉繽的語氣雖然溫婉,聲音也依然甜美,但是山濤非但不傻,反倒是絕頂聰明,自然從其中聽出了內裏的逐客之意,心中甚為費解。他接下了那青玉瓷瓶,直接開口問道,“我的冰魄神光雖然練就了南極玄冰劍,但是距離那化身億萬,分合由心的大成妙境還為時尚遠,正需時時向師姐請益,不知師姐何以有逐我離島之意?”

葉繽淡淡的道,“你自己說呢?”

山濤心中如電急轉,“莫非自己私下裏與四十六島之人交往之事被她所察覺?”心中想著,麵上卻是現出不解之色,再次問道,“我委實不知哪裏惡了師姐,還請師姐明言?”

葉繽麵色攸然一冷,但奈何天生非是那種冷淡無情之人,刹那便又重新恢複了溫和,如此一來,非但沒有加上幾分威嚴,反倒多了幾分嬌豔,令得山濤一時間眼光為之一滯,目不轉暇。

葉繽一聲冷哼,山濤立時回轉了過來,重新恢複了那副淡然的神色,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淡淡的道,“你是中原人,中原有你要做的事,理應回到中原去,莫非真還準備一輩子呆在南極不成?”

“我倒是情願一輩子呆在這裏,不過家師尚還有事需要我幫忙,所以中原我自然是要回去的,”山濤頓了一頓,道,“不過,卻也不急在這一時,尤其是而今,師姐與諸位師侄女每天都忙著救助那些弱小的散修,忙的不可開交,我又怎麽能不幫忙呢!”

“你雖然得天獨厚,有數件異寶護身,但是法力畢竟還淺,甚至連你幾個師侄女還不如呢!別說救人,便是自保,也難得說能穩保不失!”葉繽臉上頗有幾分慍色,道,“我當年曾經受過星宿魔君的恩惠,你既然是經他舉薦而來,我若是讓你有了什麽損傷,當年的恩情豈不更是還不盡了?”

山濤以為葉繽此言乃是將要有什麽大動作於四十六島,自己畢竟是一個外人,不好讓自己有所損傷,免得將來難以向星宿魔君有所交代,故而想將自己先支走。這他哪裏能夠,他剛剛下定決心,要拚盡全力搏上一搏,看能不能掃蕩妖氛,將這裏變成人間的一片樂土,哪裏就肯如此離去。

當即朗聲回道,“師姐且請放心,在你將冰魄神光禁法的口訣傳授給我之時,你與星宿師伯之間的恩情便已算是還過了,自此兩不相欠!若是而後我不幸身死,乃是我自己做的選擇,與他人無幹!

不過料想我也沒那麽倒黴!我是心甘情願留下來助師姐一臂之力的!師姐一女兒身,就已如此,我堂堂男兒,又豈能不為人間正義盡一點兒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