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狂猛的聲勢,豈會不引人注意,山濤不敢在高空飛行,而是在茂密的山林之間穿梭,遙遙的,看見數道顏色各異的劍光自空中劃過,直奔莽蒼山陰而去。

那木魃似也知道有危險,安安靜靜的,沒有絲毫的掙紮,倒也省了山濤不少事。他知道此時若是飛離莽蒼山被人窺破了身形,那自己得寶的事實是絕對瞞不過去的。不由感歎,若是自己的諸天挪移**修煉至,四海千山一念間的地步,卻也毋庸如此麻煩了!

不過那現在也隻能想想,要實現還不知得要多少時日呢!既然一時不能離開,山濤幹脆就以太乙五煙羅籠住自己與木魃的身形,依在一株枝葉繁茂的大樹根處。

百無聊賴之下,山濤先自查看了一下雪魄珠中的冰蠶,發現其正在雪魄珠中吐納玄冰精氣,也就不再理會。接著自法寶囊中取出了那枚瑩白如玉的龜蛇之蛋。四方神獸的傳說,山濤聽的多了,對於玄武這個鎮守北方的水中至尊了解的也還算多。蔡邕曾言:“北方玄武,介蟲之長。”《文選》則注曰:“龜與蛇交為玄武!”

本來那巨龜與大蟒雖然猛惡,卻也隻能算是那仙霞嶺中的一般靈獸,並無多大神通,也不值得山濤多加關注。但是山濤無意之間卻發現了一個極為古怪的現象:龜,本是至陽之身,卻偏偏是母體;而蛇,本為玄陰之體,卻反倒為陽身,如此怪異,本已經頗為蹊蹺,更加蹊蹺的是,二者還能夠相遇,且不僅未曾敵對,反倒結為夫妻,實在是異數。

這也是山濤為何跟蹤那隻巨龜的緣故。

正因為上述那些原因,山濤表麵上雖沒有太在意,但心中卻著實充滿了期待。此種靈獸之蛋,自然是需要大量的靈氣來溫養孵化的,山濤小心翼翼的將自己最為純正的法力向蛋內輸入了一點兒,先行試探。

不料這光潔如玉的巨蛋之上,陡然突顯出無數奇奇怪怪的青黑色紋路,山濤的法力一發出,便被這些紋路自發的納入其中,而後才引入了巨蛋體內。山濤登時一喜,越發篤定自己的判斷了,這些紋路,他雖然不識,卻也知道是上古天文的一種。

諸如玄武這等靈獸,自有其獨特的傳承,保證其生存能力,否則,像這種靈獸,千萬年也難得出現一個,若是還沒長成,就被其他低等的靈獸給弄死了,也未免太過窩囊了。

他一口氣將自己的一半法力灌輸了進去,可那巨蛋還跟個沒事人一樣,法力一撤,黑青色的上古天文自發的隱去,重新恢複成了那光潔如玉之象。

後世山濤也看過不少雜七雜八的書,那時對於其上書寫的滴血認主很是感興趣,不管主人的實力多差,隻要一滴血,便可使那靈寶擇主,靈獸歸心。現而今自己真正踏上了修道之途,方才發現,那純屬是胡扯。

這個世界的靈獸,多是以強力降服之後,再以法器控製,或者以符籙在其體內布下禁製,使其難以背叛,當然最高明的就是以了道歸真為誘餌,使得其自願的投效門下,甘心效力。而且山濤發現,這個世界上,似乎異類的乞求證道之心,比之很多人都要強烈,故而最後一招幾乎是屢試不爽。

不過,若是此蛋真的孵化出的是玄武,那麽山濤估計這一招,不會太好使,因為他們尤其自己獨特的修煉方法,根本就不假外求,況且自己證道的機會也未必有它大呢!一念及此,山濤淡淡的自言自語道,“還是保險點兒好啊!”

山濤以法力在空中虛劃,將他所知道的各種各樣的馭獸符籙都劃了出來,足足有數百道,散發著各色奇光,若非是太乙五煙羅自發的將這些光芒給擋了下來,恐怕這裏早就寶光衝天了。

山濤用手一指龜蛇巨蛋,那些符籙立時化作一溜光影,衝向了巨蛋。山濤本以為靈獸尚未孵化出來,理應是最好收服的,孰料,那黑青色的上古天文再次浮現出來。不過這次卻不是在蛋殼表麵隱現。

而是漂離而出,環繞著巨蛋,結成一種古怪的陣勢,散發著黑青之色的清亮玄光,將所有的馭獸符籙統統都擋在了外麵,不得而入。

山濤手捏法訣,連連催動法力,但是馭獸符籙的威力愈強,那黑青色的玄光也同樣增強,將其牢牢的擋在其外。山濤很清楚,任何力量都是有代價的,這些上古天文一樣需要法力來支持。他生怕這是以消耗玄武的本命元力為代價催發的,連忙散去了符籙,那黑青色玄光也同樣斂去,那些天文依然滲進了巨蛋之內。

如此一來,一時間山濤卻也沒有了什麽好的辦法了,隻能想著將來去尋幾件上古仙人遺留下來的馭獸圈了,或者,和其溝通一二,做個守望互助的朋友算了。

他不停的撫摩著這枚巨蛋,臉上露出了苦笑,心中想到,“但願你這家夥孵化出世的家夥,第一件事不是找我這個出力之人拚命!”隱約之間,他好像感覺到了巨蛋之中發生了一絲顫動,但仔細以元神探查,卻也什麽都沒發現。

方才各色光華閃耀,木魃心中畏怯之下,卻是不敢上前,隻在一邊靜靜的觀望著,而今看見光華全收,山濤又一直在那裏撫摩,以為是件好東西,也上前用自己那尖銳爪子摸上了巨蛋。

看著其小心翼翼,生怕那光華再次暴起的樣子,令得山濤禁不住笑了起來。木魃望了望山濤,也笑了起來,聲音雖然依然怪異,頗為難聽,但已經有了那麽一點兒類似人的聲音了。

山濤收起了巨蛋,令木魃前去練氣,看著其怪模怪樣的盤膝坐好,開始修煉,自己也默默運氣,恢複法力。

當夜幕降臨之時,山濤已經恢複了元氣,小心翼翼的以地遁之術離開了莽蒼山,奔南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