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鄭隱叫著山濤的名號,怎麽都覺得不太順,就道,“你既然要跟隨為師學道法,那這慈雲寺中的法號自然是不能在用了,你俗家名姓為何啊?”

山濤哪裏敢告訴他自己的真實姓名,魔教之中,各種歹毒的秘法層出不窮,隻消一個名號,咒殺人於千萬裏之外也非是什麽難事。看書之時,他自然對鄭隱無限同情,但是在這個活生生的世界之中,他覺得自己還是小心點兒好。因此,山濤絲毫不假思索的道,“回稟師傅,弟子到慈雲寺之時不過二三歲,根本不曾記得自己的父母名姓,也不記得自己有什麽名字,不如弟子就隨師傅姓,就叫鄭一吧!”

說著,山濤偷偷的拿眼睛瞟了鄭隱一眼,見其並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方才放下了心來。鄭隱心中默念了兩下,自覺得還可以,也就應了下來,道,“也好,就叫鄭一好了!現在為師就要回西昆侖了,你這裏還有沒有什麽需要帶的東西,有的話,就趕緊去取!”

“弟子孑然一身,空無長物,並無什麽需要取的東西,我們這就走吧!”山濤語氣似頗有些黯然。

鄭隱何等的神通,自然能夠聽到遍布整個慈雲寺的婬聲浪語,而自己新收的弟子很明顯,元陽猶存,如此“出淤泥而不染”,與整個寺廟格格不入,能活下來已經算是異數了,哪裏會被賜予什麽法寶?

山濤的資質不能算差,但也絕對談不上什麽上上之資,將來成就如何,一看自身努力,二就要看造化了。鄭隱看著山濤,忽然想到,“那長眉老兒的資質何嚐比得上自己,不也是在那三個老鬼的百般護持下成就了千年以來最強劍仙的名頭?自己能夠在天雷罡風煉體的痛苦之下,穩定心神,以自身真靈強壓下那無形神魔,自然也能造就出最強的弟子,壓過長眉老兒的那些個正教弟子!”

心念一起,望向山濤的眼神也不禁柔和了些,道:“既如此,那我們就回西昆侖!”說著,周身彌漫出血紅色的光輝,包裹著山濤,紅光一閃,瞬間便衝上了雲霄。

山濤置身於這血影神光之中,並沒有聞到絲毫的血腥之氣,立時便清楚,自己的這位師傅已經將這門神通練到了絕頂,即便是純陽法器,恐怕也難傷他的法體了!

前世山濤也從未坐過飛機,並沒有自天上鳥瞰過大地。而今居然在這裏做到了,他舉目四望,血影神光衝開了一道長長的雲路,大地一片蒼茫,就連那巍峨的群山在他的眼中也成了渺小之物,不由大感心胸壯闊。

山濤正在感慨之中,忽然,鄭隱的話再次響起,“方才我聽到你曾提起我天魔誅仙劍,你可知道他的煉製之法門?”

有鄭隱為他抵擋乾天罡風,山濤飛行的甚是舒服,並沒有絲毫的不適應。聽見鄭隱動問,絲毫不假思索的道,“這個我自然知道,智通方丈在講當年五台的風光史時,曾經提到過,曾說,有此一把劍,就足以抗衡峨眉的紫青雙劍!”

“紫郢、青索,哼!”鄭隱冷哼了一聲,道,“你繼續說!”

“是!天魔誅仙劍雖然威力至大,但是在五台派內部卻也不是什麽秘密,煉製起來主要有兩個困難!一是材料,需要五晶神鐵為主材質,二是魔咒,需要在劍體內部刻畫上大阿修羅九幽神咒一百零八道,召喚來自於**界的無相天魔,封印於劍體之中。

封印的天魔越強,天魔誅仙劍的威力也就越大。但是在劍成之日,自身的實力必須能夠壓製的住那天魔的反噬,否則,有人被劍控製的危險!其餘的東西都好說!”接著,山濤又將那煉製天魔誅仙劍的輔助材料以及注意事項一一道出。

鄭隱昔日在峨眉教下之時,曾修習過至高法典《紫清寶籙》的一部分,入魔教之後,修煉的也是魔教無上秘典《血神經》,乃是實實在在的身兼正邪兩家之長,若論見識,當世之時,天下間能夠超過他的人絕對不多。

天魔誅仙劍的名字之中雖然有天魔二字,但究其根本,卻實實在在是堂堂皇皇的正道煉劍法門,隻不過太乙混元祖師參考了一些魔教駕馭天外神魔的法門罷了!

山濤一邊說,鄭隱一邊思索著,待其全部說完,輕輕的點點頭,心中想道,“別的材料雖然也頗珍奇,但是卻也不難弄到,就是那大阿修羅魔咒召喚出來的天魔,隻要準備充足,很多人都能夠對付,唯有那五晶神鐵,的的確確是個稀罕之物,要想得到,隻有憑自身的運氣了!

那智通將煉劍之法廣而泄露給諸個門徒,恐怕也是希望他們之中有心之人前去搜羅,待得最後漁翁得利吧!看來,而今五台一脈雖然衰敗,但是倒也不全是無用之人!隻是恐怕任他怎麽想,也想不到自己的頭上吧!

這五晶神鐵,若說他人誰還有之,他的確是不清楚,但是他卻曾經在偶然之間,得到過一塊,因為當時沒有想好煉何種寶物,故而一直擱置在自己的洞府之中,而今也是時候用它了!”

鄭隱望了山濤一眼,暗道,“你若是真心實意隨我修行,助我鏟除峨眉,我就用那五晶神鐵剩下的材料,為你也煉製一把神劍,否則,若然生出半點兒異心,定然將你挫骨揚灰!”

山濤卻是不知道,短短的一刻鍾之間,自己在鄭隱的心裏已經被轉過了兩種命運了。他是在想,要不要趁著這一路,沿途搜刮些寶物回去,那些藏寶之地,以他這種菜鳥級的實力,前去奪寶自然是送死,但是若是讓鄭隱這等高手前去,還不是手到擒來。至於可能引起的連鎖反應,他卻是懶得管的。

正所謂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人頂著,自己的師傅如此神通,正是最好的頂杠人選啊!心中想著,山濤很快便定下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