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脆利落的,解決掉最後的幾個小麻煩。

在醉道人的邀請下,宮三十六和劉天真飛上了那個黃皮葫蘆,四人聚攏在一處,卻是呈現三個方向,背靠背而立,警惕著四周。

法寶的光芒,符咒的炫彩,還有各種引而不發的法術靈光,在灰蒙蒙的背景下,交輝相印。

短暫的聯手,不足以讓彼此抵消戒心。

但是至少,在還有強敵在暗中窺視時,讓他們保持著聯手的默契。

天空陰雲密布,時而竟然扯起了紅色的雷霆。

狂風從遠處……另一幅圖畫裏的鬆林中吹來,但是周圍卻什麽都沒有發生。

畫麵進入了非靜止的靜止狀態。

就像是設定好流程的延時攝影。

一切都像是在流失。

就如同漫長的時間,被縮短在了數秒之內,進行了飛快的遊走。

火山的噴發,岩漿的幹涸,大地的龜裂,灰色霧靄的蔓延……這些都在迅速的發生、發展,卻又與宮、劉四人無關。

他們隻是身臨其境的旁觀者。

“看來,他真的是對這裏的控製力相當有限。”宮三十六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下一秒鍾,眼前的畫麵顛覆。

眼前原本呈現的一切,急速抖動,像是原本的一幅畫,正在被某個憤怒的手掌,從他們的眼前扯開。

刹那之間,原本聚集於一處,警惕周遭的四人,被投入了不同的畫卷當中。

僅僅隻有在一瞬間,緊緊抓住劉天真的宮三十六,二人再一次同時落入了一處。

站在陌生的山巒上,看著腳下隆起的山脊,以及遠處那依舊隻能算是背景版麵的大海,嗅著撲麵而來的海風。

宮三十六的表情並不算好看。

“我還是猜錯了,並不是隻有八幅圖,而是僅僅暴露了八幅圖。而現在……我和劉天真,就置身於第九幅圖。”

這是一個荒蕪的海島。

醜陋的溝壑,將這座無人的荒蕪島嶼,分割成了兩個部分。

溝壑這邊綠草如茵,叢林茂密。

而溝壑的另外一邊,焦土遍地,一道道濃煙正從地縫裏鑽出來,爭先恐後的湧上天空。

“又是火山嗎?”劉天真緊緊的抓住宮三十六的胳膊,心中似乎是有些亢奮,又有些害怕。

同時,望向宮三十六的目光,又帶上了些許的酥麻。

宮三十六‘下意識’的伸手抓住她,讓她很有些受用。

然而宮三十六此刻,卻無心考慮她的少女情懷。

“那幕後操縱秘境之人,失態的將我們傳送到了不曾開放的畫卷。”

“這已然是說明了很多問題。”

“這裏表現出來的,不僅僅是對方對事情的掌控失控。”

“也說明對方,對整個秘境的掌握,極為有限。”

“比如……他可以做到將秘境某一幅畫中的人挪走,卻無法固定傳送方向。”

“落入點應該是隨機的。”

“所以我和劉天真,才會進入這個荒無人煙的無人海島。”

“隻可惜,破三戒大師和醉道人沒能同行過來。”

“卻也不見得都是壞事。”

“他們都是有修行的高人,且腦子也不笨,有他們在另一處牽製的話,這幕後操縱秘境之人,也就無法全力針對我們。”

“這或許是我們的機會。”宮三十六將後麵四句話,敞開了對劉天真說道。

幾句話的功夫,讓劉天真還沒有釋放出去的殘餘壓力,再次釋放了大半,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自然起來。

盡管她又對宮三十六在某些事情上的麻木,略感不滿。

卻絕不至於在這個時候,耍什麽小脾氣。

說話間,兩人已經並行入了灰色地帶,那灰蒙蒙的從地底鑽出來的霧氣,仿佛根本就沒有實質,沒有任何的味道,用手去觸摸,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異樣,如同尋常的空氣一般。

仔細抽了抽鼻子,也沒有聞到任何的硫磺味道,這和之前的末日火山畫卷時,感受到的情況根本不同。

不過逐漸深入灰色地帶,倒是出現了一些動物的骨骸。

這些骸骨極為巨大,且形狀怪異。

說是怪物,更像是某種巨型妖獸死後的遺骨。

這讓宮三十六愈發的警惕。

前麵的那些畫,哪怕是末日火山圖,描繪的其實也隻是自然景觀。

盡管有誇張且不符合實際之處,卻還在一定的限定範圍內。

而現在……畫麵中出現了骸骨。

這就說明,在這幅畫卷裏,存在隱藏的內容。

甚至可能記錄、殘留了某些訊息。

再繼續往前,一些殘缺的鎧甲、兵刃以及人形的骨骸也出現在眼前。

這更加肯定了宮三十六前一刻的推論。

宮三十六用腳踢了踢一塊落在腳邊的斷戈,隨後用力去踩壓。

這斷裂的戈頭,竟然沒有被踩斷,僅僅隻是出現了些許的彎曲。

顯然,這些兵器的材質很不錯。

或許還是古老的法器。

宮三十六撿了一把重劍提在手中,準備之後細細的摸索。

同時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劉天真。

有些事情,看似是巧合……然而並不是!

不是獨立的世界,僅僅隻是秘境的話,是沒有脫離世界控製範圍的。

所以,作為應劫之人……劉天真的身上,天然的附帶著某種運與命數。

而與其聯係在一起的宮三十六。

或許會在這一趟特別的‘旅程’中,有些收獲也不一定。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劉天真的突然開口,打斷了宮三十六的思路。

宮三十六同樣頓足,側耳傾聽。

果然隱隱約約的,從遠處傳來一陣悅耳的歌聲。

然而歌詞的內容,他們卻完全聽不懂。

這並不是這個世界的語言,甚至不是大多數修士們共用的語言。

像是某種不太常見的小語種。

“竟然有歌聲。”

“如果不是和我們一樣的外來者。”

“那就說明,這個畫卷將有別於前麵的那些畫卷……它孕育了生命!”宮三十六小聲說道。

說話間,二人已經順著歌聲傳來的方向,快速的飛馳過去。

跨過重重的山巒,在一處臨海眺望的黑色的山崖上,正屹立著一塊半人半魚的石像,而歌聲正是從這石像裏散發出來的。

“這是……鮫人?”宮三十六說道。

“伯慮國、離耳國、雕題國、北朐國,皆鬱水南。黥涅其麵,畫體為鱗采,即鮫人也。”劉天真驕傲的抬了抬頭,挺著筆挺的鼻子,這樣配合著做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