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雨點般的劍光,落在了龍形真氣環繞而成的屏障上。

能量之間的碰撞,將陰暗的森林,照射的忽明忽暗。

在這種特殊的區域與環境裏,如此高調的戰鬥,這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冒險。

那些躲在暗處窺視的目光,時刻瞄準著落入下風的人。

倘若還能兩敗俱傷,對那些旁觀者而言,便是更妙不過了。

劍宗青年顯然是想到了這一節,卻依舊不肯退去,而是加大了法力的輸出。

驕傲的劍宗弟子,顯然以為自己距離勝利,隻差一點點。

當然此時的他,也早已明悟過來,宮三十六和劉天真二人,與之前埋伏者,並非一撥人。

隻是此時此刻……這樣的真相,已然是一點都不重要了。

這裏本就是個殺場,入得這裏的人,也都是為了殺人。

殺眾生以肥已罷了……哪裏還有那麽多的恩怨誤會?

鋒利的飛劍,響起了仿佛瀑布拍打深塘般的聲音,閃爍的劍光開始在半空中凝聚。

閃耀銀光寒氣的飛劍,高高的掛起。

刹那間爆發出來的光亮,竟然比那虛偽的月光,還要顯得再皎白幾分。

銀輝下的鬆林,也仿佛多了幾分金屬般的氣息。

這劍宗弟子,顯然是要將所有的力量都歸於一點,然後刺破宮三十六布下的真氣屏障。

伴隨著宮三十六的一次次壓縮真氣,不斷的雙掌狂舞,仿佛已經被逼迫到了極致。

劉天真悄咪咪的從懷裏掏出一塊缺了一角,黑漆漆的印石,惡狠狠的瞄著那正將法力,上升到了頂點的劍宗青年。

好似已經費盡了全力,與那劍宗青年爭鋒的宮三十六,眼角的餘光,卻依舊是很恰當的,看到了劉天真從懷裏掏出來的那塊缺了角的印石。

且一眼就認出了那印石的來曆。

“玄青寶印一共有三塊,分別是獨尊印、賜籙印以及潛印。獨尊印為當年的玄青掌教所執掌,可調動當時玄青界內,幾乎全部的陣法、陣勢、機關、暗門、秘境、玄光、藏法等等,這印本身也是一種極為強大的法寶,擁有多種功能。不過劉天真手裏這一塊,應該不是獨尊印。”

“獨尊印呈天青色,而賜籙印與潛印,則是青黑色。賜籙印用以給門下弟子烙下玄青門特有的玄青寶籙,有了這寶籙,才能使用玄青門一脈相承的諸多玄奇妙法。而潛印則當年是一尊廢印,唯有獨尊、賜籙二印,全都廢棄作罷之後,這尊寶印才會緩緩收束前二印之餘韻,具備一些前二印的基礎功能。”

“所以在當年的玄青界,獨尊印象征掌教,賜籙印象征傳法大長老,而潛印則是象征著未來的玄青界之主。”

“依照常理而論,劉天真手裏的這一塊……是潛印的可能性最高。”

“果然,劉天真就是這個初步具備了獨立意誌的天道,刻意推出來的天命之人,也可以稱之為‘應劫之人’。所謂應劫……應的是蒼天之劫,這世上本不該有什麽主角,或是說……人人都是各自生活裏的主角,既不是什麽人的前傳、後傳,也不是什麽人的背景、配角,更不是某個時代下,不可視、不值得一觀的縮影省略。但是天有了意誌,便有了自己的想法和目的。而為了推動這個想法與目的,就應運而生了所謂的主角,也便是應劫之人。”

“本體算到了新生的天道意識,會按耐不住催生應劫者,也算到了‘祂’會借用搭好的舞台,來給這名應劫之人登台唱戲的機會。而這一枚玄青寶印,就是新生的天道意誌,給予這個應劫主角的底氣之一。”

諸多念頭在宮三十六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隨後原本刻意壓製在體內的那一縷‘光’,開始揉碎了、抹開了。

化作滔滔不絕,浩瀚廣博的強橫真氣。

他瞧出了劉天真漏出的些許‘真章’,卻沒打算逼的他動用此印。

真氣鼓動,原本揮掌之間,逐漸的軟弱無力,伴隨著猛然的一聲暴喝。

隨後雙掌連連翻飛。

那原本團聚周身的龍形真氣,紛紛爆發飛出,仿若潛龍出海,遨遊八方。

霎時間,整片林地就像是被狂風巨雷犁過了一般。

那自信落下的飛劍,也被昂揚升起的龍形真氣,遠遠的擊飛。

劍宗弟子,口吐鮮血。

隨後來不及躲閃,便被數道龍形真氣撕咬著身體,碎成了肉渣,散落在山林之中。

一個木盒子則是自發的出現,落在了劉、宮二人的腳下。

“好厲害的降龍掌……他這是什麽風格?”

“高武世界原本隻有至剛至強與陰陽相濟兩種風格的降龍掌,自海闊天之後,又有了兼收並蓄、有容乃大的風格,更多了許多的變幻與莫測。”

“但是無論是哪一家……都不及這小子的掌法凶殘。他這一手,說是降龍怕是在駕馭群龍,真氣之激烈凶猛,實在是有些令人驚歎。”躲在暗處窺視的修士們,忍不住對宮三十六這一手,進行了一番點評。

自然原本想著撿便宜的……此刻也熄了心思。

除非是一擁而上,否則沒人有自信,絕對擋得住這樣的掌法。

收起木盒子,宮三十六扯著劉天真,隻說了一句:“走!”

便拉著他,追星趕月似的朝著遠處飛去。

有些機靈的修士,遠遠的尾隨著。

卻被一道龍形真氣撲麵拍來,紛紛頓覺呼吸不暢,法力都有些難以為繼,便不敢再追。

等避開了眾人的眼線與追逐,宮三十六這才刻意逼出一口淤血,緩緩的從嘴角溢出,滴滿了胸襟。

“你……你受傷了?”劉天真驚呼道,同時伸手攙扶起了宮三十六。

焦急之下,甚至沒有完全顧得住隱藏。

看起來一馬平川的胸膛,卻當宮三十六的胳膊靠上去的時候,感受到了本不應該存在的柔軟。

“不礙事,都是些小傷。隻是方才為了擊殺那劍宗修士,真氣用的厲害了些,找個地方好好打坐調息一番便好。”宮三十六麵色慘白的對劉天真如是說道,卻讓這話,顯得是半點說服力都沒有。

劉天真急忙打開擊殺劍宗修士後掉落的木盒子。

卻見這木盒子裏,躺著的卻是一枚潔白的玉簡。

顯然這玉簡裏,若記錄的不是什麽神功絕學,也定然是神通妙法。

然而此物於現在而言……卻好似沒有大用。

劉天真不去管那玉簡,繼續從懷裏掏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來。

到時不知,他那看起來沒有半點鼓脹的胸前,為何能放下這麽多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