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滿十魔宗,除了正在閉關、外出或是於葫中界內打拚的長老,餘者近乎全部到場,站在山門之外,迎接柯孝良的歸來。

除了宋清文。

當然曆來也沒有師父跑出山門外,迎接自家徒弟的規矩。

盡管十魔宗並不是那麽守這樣規矩的地方。

敲敲打打的,柯孝良就被迎上了心魔大殿。

滿眼望去,即便不是笑臉,也至少都擺出了柔和的姿態。

隱藏真實的喜怒,而戴上假麵對人,這在十魔宗內是基礎的生存法則。

以前那些長老們,在弟子麵前肆意張狂,隻因為他們從未將尋常弟子放在眼裏。

“孝良啊!你爹走的早,你娘又……自幼你就沒個爹娘照顧,我們這些做族裏長輩的,也都疏忽了,對你少了些關照,如今想來……倒是愧疚。今日若非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族叔如何有這資格,踏足心魔大殿?”一個看起來貌似有些憨厚的中年男人,打從柯孝良進入心魔大殿起,便立馬粘了過來。

他一不打感情牌,二不自詡勞苦功高,卻是將尺度拿捏的很好,無形中開始拉近距離。

坦白說,柯孝良的前身,雖然沒有得到白骨柯家多大的關照,卻也談不上受了太大的委屈。

關於分配的田產被奪,收割魔性值的‘牧場’被蠱惑解放那回事,則不值得多提。

那本也是前身自己的選擇,即便沒有人蠱惑,‘牧場’對前身而言,也沒什麽用處。

柯孝良卻‘傲慢’的沒有理會這位尷尬的族叔,而是扭頭看了看滿臉笑容,一派和氣的墨霆淵。

囚禁光之巨人計劃,摧毀鳳凰城計劃,逼迫大批舊大陸原住民,跨海登陸新大陸,用生命和鮮血打開一條通道的計劃……這些幕後的主推手,都是墨霆淵。

他的狠心,無須做任何過多的描述。

如果不是菲尼克斯最後的一把火,十魔宗或許已經開始攻占新大陸,並且取得了極為可觀的成果。

心魔大殿內的談話,十分的和諧。

墨霆淵絕口不提關於血魔宮古神之血,以及高武世界的手段現實呈現的問題,聊的反而都是一些宗門裏的趣事,一些修行界最新的秘聞等等,閑話家常一般,令人難有什麽壓力。

整體都維係在一個很平和的氛圍裏。

談了大約一個時辰左右。

墨霆淵便做主,將柯孝良暫時安排到了柯家人最集中的玉林峰。

玉林峰雖取‘玉林’二字,實則卻滿山皆是根根豎起的高大白骨。

這些強大妖獸死後留下的骨骼,半掩埋在山巒上,遠處看起來,倒也真宛如玉質樹林一般。

白骨柯家的修士,之所以多在玉林峰,便源於此。

柯家除了修煉十魔宗內傳承的諸法之外,也修煉家族傳承的白骨陰陽道、白骨紅顏觀、白骨妙像、白骨大帝……等等諸多法術、神通。雖隻是一些旁門左道,卻在攻伐、惑敵方麵,有些建樹。

柯孝良在玉林峰的行宮,也修築的格外有韻味。

風格整體呈現一種清幽之態,卻又有十魔宗和白骨柯家的某些特色。

行宮門口迎接出來的,是一水的少女,她們都有著奢華的食堂。

容顏自然也都是極好的,特製的襦裙下,那緊緊勒出的溝壑,以及衣裙隱藏卻又隱隱描繪出的挺拔起伏,也足以讓人心旌神搖。

一個穿著最嚴謹,但是身姿卻最動人曼妙的少女,瑩瑩上前,在柯孝良麵前微微拜倒。

她有著如山澗靈鹿般清澈、靈活的眼眸,眉心烙印的黑色蓮花,證明了她的身份並非十魔宗的弟子,而是被劫掠而來的某位正道‘仙子’,此時卻是囚徒狀態。

“妙華山白清露,率領玉泉宮諸女婢,拜見主人!”少女清脆的聲音,帶著仿佛被幽禁了靈魂的清冷。

原本並未完全跪伏在地的身體,卻意外的有一處,已與地麵形成對衝,擠壓溢出。

流線型的長裙,包裹的圓翹,微微向上撅起,就像是等待著‘主人’的瘋狂拍打與輸出。

柯孝良嘴角**著一絲冷笑。

溫柔鄉是英雄塚。

這是一句老話,卻是一句至理。

“親情還有……愛情?或許再過不久,以前與我有過些往來的弟子,也會都尋上門來,與我談論風月,說起一些瑣碎。”

“墨霆淵啊……!他不愧為十魔宗的宗主,就是擅長拘束人心。”

“他若是強逼我拿出古神之血,交出高武世界武者之道的現實用法,我便大可以一戰而走之。但是他卻不逼我,隻是用各種各樣的情感來羈絆我,讓我在這十魔宗內,多出種種的牽掛,不能一走了之,不能不管不顧的就破出山門。”

“到那時,他再來試探,我便似乎需要真的考慮,是否交出一張答卷了。”

“果然是老奸巨猾!”柯孝良將墨霆淵的手段看的分明,卻也還得稱讚其高明。

用手撩起白清露的下巴,看著這張魅俏生輝的小臉,看著她那眼神深處的倔強與不甘,柯孝良嗬嗬笑了一聲,然後鬆開了手。

指尖的餘香和滑膩,柯孝良並不在意。

“真以為我好這一口?”柯孝良對墨霆淵的判斷,置疑且冷笑。

“不過,墨霆淵對我越重視,我便越有利。原本還想著,回來後,是先打還是先送上些好處,然後再獲得觀看秘藏的資格。如今看到……似乎也可以省了,還能還擊一二,看看這墨霆淵,為了達到目的,究竟會對我,有多少忍耐。”柯孝良心想著,已經有了決斷。

隨後不顧身後幾名柯家長輩,一馬當先就跨入了行宮大門,完全沒有招呼的意思。

前身與柯家的那點恩怨,是恩是仇,都和他沒關係。

柯家不招惹他,他也不會多事。

柯家若是不知好歹來招惹了,那他也絕不手軟。

站在行宮大門的門裏,柯孝良不回頭便說道:“去!速速拿了我的牌子,將宗門內與魔種有關的諸多典籍,都給我借回來,能借多少借多少。”

柯孝良毫不隱藏自己的目的,就是在釋放訊號。

他知道墨霆淵一定懂,宋清文也該懂,甚至那些對他手裏的‘東西’感興趣的十魔宗長老們,也都懂。

自己在書海裏翻找,又怎麽比得上有人找好了,送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