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孝良反而比較輕鬆。

他不用去收拾家當,也不用去采購物資。

因為他擁有著和上輩子,許多年輕人一樣的美德……貧窮。

盡管擁有了金手指,在葫中界中,他宛如神明一般。

卻也不能改變這個鐵一般的事實。

而以魔性值在葫中界內創造靈石,再取出靈石,是很奢侈,也很不實用的浪費行為。

柯孝良更情願,當有必要時,於葫中界內以魔性值創造針對性的道具,再將之取出。

無家當一身輕。

柯孝良趕在眾人出發之前,先行出城,直往毒蜈山北麓趕去。

白天的毒蜈山,還算‘祥和’。

除了偶爾路過的龐大邪怪,一些遊**在荒坡上,無意識的低階屍妖,以及密布於荒林裏的毒蟲以及毒瘴之外,簡直是安全極了。

柯孝良從毒蜈山的西麵上山。

迂回繞行,走了大約兩個時辰,才趕到了北麓。

毒蜈山的北麓是一片峭壁斷崖。

斷崖之下的深邃峽穀裏,彌漫著五彩的毒瘴。

瘴氣與山頂的浮雲勾連成了一片,在陽光下生出如鱗片般的輝煌,遠遠眺望美麗驚豔。

柯孝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然後爬上了一株古鬆,躺在古鬆的樹枝上假意休憩。

沒過多久,腳步聲頻繁起來。

更多人趕到了這裏。

嘈雜的對話聲,也同樣打斷了此地原本的靜謐。

“這裏算是北麓嗎?還是要下去?”

“歲山長老的意思,不會是讓我們下去,在毒瘴中等車吧?”一個柯孝良頗為熟悉的聲音說道。

說話的是張大嘴。

這個家夥在葫中界內,雖然被狠狠的刮了一波魔性值,卻並未觸及極限,自然性格還未扭曲變化,說起話來,依舊是有些沒把門。

“當然是要下去了!你難道以為,歲山長老在同我們開玩笑?”王鈺的聲音裏帶著一如既往的嘲諷,換了一把斧子的他,此刻再穿上一身厚厚的鐵甲,看起來更加的威風凜凜。

倒像是入錯了門,應該某個武修門派才對,加入十魔宗仿佛是屈才了。

“那你倒是下去啊!”張大嘴人慫嘴不慫,先和王鈺拉開了距離,然後再懟了回去。

王鈺冷笑一聲,隻是說了一句:“蠢貨!”

便不再說話。

隻是目光卻不斷的在周圍打量,當發現樹上的柯孝良之後,王鈺衝著柯孝良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和善的微笑。

那齜牙咧嘴的模樣,在柯孝良眼裏,怎麽瞧都是**裸的威脅。

王鈺走到樹下,看著柯孝良,然後說道:“這位師兄!真巧啊!我記得……你還欠我五顆靈石,準備什麽時候還?”

柯孝良回應道:“那你先還了欠我的十顆。”

王鈺聞言手裏的斧子在手裏挽著花,眯著眼說道:“師兄倒真小氣,這般計較。我王鈺借錢從來不還,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但是從來也沒人敢欠我王鈺的錢不還。不過沒想到……你居然也激活了魔種。”

柯孝良聞言不語,並不回答。

王鈺卻一斧頭砍在樹上,直接將堅硬如鋼的古鬆,都砍出了一個大大的缺口。

“想在老子麵前裝高深莫測?你還不夠資格!敢俯視老子?先給老子下來,然後還錢!”王鈺嗬斥道。

柯孝良站在樹枝上,手扶著樹杆,正想對策。

突然一把銅錘從不遠處飛來,重重的就砸在了王鈺的背上。

王鈺被砸的一個踉蹌,一腦門磕在了樹杆上,頭上立刻便腫脹起了一個血包。

“王鈺!正好,來戰!”劉陸穿著短衫,從不遠處狂奔而來。說話的同時,另一隻大錘,已經朝著王鈺當頭敲來。

這風格簡直莽的一批。

王鈺抄起斧頭,擋住劉陸的一錘,退後兩步衝著劉陸道:“你瘋了?”

劉陸卻不言,揮著大錘狠狠的砸,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顯然是能動手,就絕不嗶嗶。

“你能激活魔種,從歲山長老的嘴下活下來……真好!”一道紅影閃過,謝影也跳上了樹枝,就在柯孝良的身旁,且滿眼癡迷的看著柯孝良。

一身紅衣的他,雖然沒有做過多的修飾,但是從外表上來看,似乎更加女性化了一些。

並且他還很擅長利用自己的優勢。

柯孝良麵對王鈺時,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此時看到謝影,卻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不要著急去北麓,這個時候北麓盤踞的毒瘴,是一般解毒丹不能解的。隻有等到夜幕降下之後,居住在山穀裏的屍王才會出現,吞吐月華的同時,也將毒瘴吸入體內。那時北麓的毒瘴會減弱很多,即便是運轉真氣,也可以抗衡一陣。”謝影似乎對毒蜈山北麓很了解,此時解釋給柯孝良聽。

“多謝告知!前麵有人表演吃翔,我先去看看了。”說著柯孝良跳下古鬆,闖入人群中。

人群裏,是真有人在吃翔。

吃翔的是張大嘴。

而逼他吃翔的,是王鈺的遠房叔祖王玨。

作為背後有大靠山的魔N代,王玨絕不是忍氣吞聲之輩。

之前他就在岐城內,屢次尋找張大嘴、劉陸等人報複。

岐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

張大嘴屢屢躲開,卻也逃過了一兩日。

如今卻還是被堵在了此地。

“這裏一共有十斤,都是新鮮還冒著熱氣的。一炷香內,你都吃完了,我便放過你,既往不咎。否則的話,我隻需給分派處的管事師兄說一聲,便可以將你送到那些傷亡率極高的山頭。就你這樣的,絕不會活過下個月。”王玨明目張膽的威脅,周遭看熱鬧的人,卻見怪不怪。

魔N代仗勢欺人,以權勢逼迫沒有背景的小魔修……這在魔宗內部,難道不是常態麽?

沒權沒勢的小魔修,麵對欺壓,要麽選擇拚死一戰,要麽隻能屈服受辱。

隻是無論怎麽選擇,似乎等在前麵的,還是死路一條。

張大嘴紅著眼珠子,卻還是得舔著臉,討好的擠出笑容,笑著看著王玨。

“這都沒有崩潰?沒有黑化?”

“是王玨沒有抽他的魔性值?還是他真的堅韌不拔?”

“如果是後者,那麽這個張大嘴……我隻怕之前還小瞧了。”柯孝良站在人群中,將這一幕看在眼裏,決定之後再開葫中界的話,對張大嘴好好的再培養、培養,試探一二。

或許此子的節操底線,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