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陰極煞血”中的男女兩個邪修,本來還隻是悠哉遊哉地看著陳迅“出醜”,根本沒將這蘊滿了金丹期……不,或許應該說是“元嬰初期”本命真元的一擊放在眼裏。

在他們看來,用這般落後技巧戰鬥的修真者,別說是擊破自己這強大的下品中階法寶“陰極煞血”,就連想在上麵擊出一絲能量波瀾來隻怕也是千難萬難。

但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卻令罩內兩人在半秒鍾之後驚恐地睜大眼睛張大嘴,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越來越耀眼的紫色劍芒和紫色飛翔劍身,轟然擊中了透明的陰極煞血。隻見整個罩身上開始隻是多出了道不規則的紊流,但隨著時間極速飛逝和陳迅越來越強大的本命真元輸出,這紊流引起的震蕩波紋也變得越來越劇烈,短短零點五秒鍾時間內這震蕩波紋就迅速變成一道刺目裂痕……

陳迅雙眸已經完全變成金色,整個人上下幾億萬個毛孔中都噴射著純金的本命真元,飛翔劍身上的劍芒更是直接從本來的紫色被染成了金色。

陰極煞血中那黑衣梳著發髻的邪異男子雙手一陣急速舞動,一個個黑色帶有明顯邪道特征的符號從他手中散射而出,伴隨著口中上古單音節文字,令陰極煞血仿佛被重新注入了能量般一下子從半透明變成了乳白色,光罩的防禦效果也頓時上升了至少三成。

——以下品中階的法寶而言,這個邪道修真者的陰極煞血實在當得起“不錯”這兩個字。

但對於此刻的陳迅而言,這防禦法寶也真的隻能算是“不錯”而已!

因為經過方才飛翔長劍那全力一擊的劈砍之後,他本來高高吊起的心已經完全放了下來。原來這兩個牛氣哄哄,一副決定高手模樣的邪道修真者,實力根本就隻有普通金丹中期的水準而已。

以陳迅現在全身真元力都化作更強大本命真元的異狀,對付金丹期巔峰修真者基本上基本上都能做到全麵壓製的程度,連元嬰期的普通高手或許都有一拚之力!而碰上這兩個金丹中期……

小菜一碟!

虧他們兩個剛才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土”,“落後”呢,現在看看是誰笑道最後吧!陳迅心中湧起股難言的痛快豪氣,注入飛翔劍的本命真元竟然又不知不覺中多出幾分來。

被兩個邪道修真者以金丹期真元力驅動的陰極煞血,終於在越來越強大的本命真元壓力下,發出陣陣磨牙般的尖利聲音,然後……轟然碎裂!

施展這防禦法寶的邪異男子悶哼一聲,整個人不等飛劍臨身就已經噴血飛跌出去,一個圓滾滾的墨綠色珠子從他頭頂上掉出,還沒落地就已經被陳迅抓在了手裏:正是他們所用的“陰極煞血”!

“區區兩個金丹中期的小輩,竟然也敢如此大言不慚!”陳迅故意做出副高深莫測的前輩模樣,手上彈出一道最精純的本命真元,直接射入空中那邪異男子腦門:“真是不知道死活。”

輕鬆破掉兩人施展的防禦罩之後,陳迅已明白為什麽方才符咒和陣法都不起作用,反而最簡單的飛劍劈斬卻能一舉奏功:兩個邪修說得沒錯,自己的擊手段是太落後了一點,若非實力本來就遠遠超過他們的話,光憑天雷符火球符和兩個沒研究透的陣法,根本別想對那陰極煞血造成一丁點兒傷害。

這會兒,他以手指少陽脈彈出的本命真元就直接射入邪異男子腦門,穿顱而出後又在背後洞府牆壁上激起一溜金光。而方才還自信滿滿口氣狂妄的邪異男子,整個頭顱都已經碎成了一灘肉醬。

他右手持劍,劍芒依然從紫色劍身上延伸出半米,金色的本命真元正指著兩個邪修中剩下的那長發女子吞吐不定——自從方才戰鬥中意外地金丹碎裂,眉心處的金丹變成個模模糊糊的金色人形小氣團之後,陳迅的本命真元比起金丹期時也有了點不同。

變得更富有攻擊性,控製更為精細巧妙,其中所蘊含的真元則步上了數個台階。

麵對著那黑衣長發女邪修煞白的臉色,陳迅唇角上浮起絲微笑。知道現在,他才明白元嬰期的師傅王伯一直處在個怎樣的境界中,才知道原來修真者的元嬰境界……居然會如此強大!

被陳迅以劍芒指住咽喉的黑發女邪修臉上依然是一副震撼表情,似乎還沒有從雙方如此劇烈的角色變化中回過神來。她更不能相信的是,被自己奉若神明的強大師兄在這個“鄉巴佬”修真者麵前,竟然會表現的如此沒有絲毫還手之力,死掉後甚至連師尊賜下的“陰極煞血罩”,都被對手收了去。

“你到底是哪裏來的野修真者?為什麽竟然敢打我們陰浮星域的主意?!”

這年歲不超過十八的女邪修半天之後才徹底冷靜下來,隻是注視著陳迅的目光中依然微帶恐懼:“西塞爾那些獸民能夠給你的,我們陰浮星域的邪魅門一樣可以付出,隻要……”

說到這裏,她臉上最後那絲恐懼盡數褪去,一雙如絲眉眼突然充滿了成熟的風情,口中聲音也變得像喘息多過像說話:“隻要你同意的話,任何……任何條件都可以談的。”

任何條件嗎?

陳迅雙眼中隱蔽地露出點戲謔神情,手上飛翔劍似乎微微抖動了下,連劍尖上吞吐的金色劍芒都比之前縮短了一半。

見此情形,那少女邪修本來還在喘息不已的櫻唇猛地一張,臉上頓時浮起股混雜著狠毒與狂喜的神色。她雙手猛地一張一拍,左耳上的金屬耳環中頓時激射出一朵活靈活現的黑色氣勁鮮花,向著陳迅麵門飛速撲去。這鮮花的每朵花瓣上都綴著顆小小的骷髏頭,而每顆骷髏頭都伴隨著氣勁激蕩發出陣陣淒慘悲號,令人聽得心中情不自禁先膽寒起來。

但已正式進入神奇元嬰境界,道心初結的陳迅當然不會有任何反應。

他本來看上去略有些迷離的眼神迅速恢複清明,口中一聲輕笑同時手上飛翔長劍再度延伸出半尺長的劍芒,而這金色劍芒更是好似靈蛇般自動繞著飛來的氣勁鮮花繞了半圈,將其輕鬆湮滅在了半空中。

“很不錯的攻擊法寶啊,我之前還以為這東西隻是個儲物耳環呢!”

陳迅笑吟吟地盯著女邪修左耳時,後者臉上那狠毒與狂喜馬上像換臉譜般變回了嬌羞與誘惑:“隻要前輩您喜歡,這件煉魂儲物釘小蕾當然雙手奉上。若是還想要更多的話,隻要前輩……一句話呢!”

嬌柔而帶著一絲沙啞的嗓音,纖細又輕輕扭動的身軀,再加上眼內滿是挑逗又似乎帶著迷離情意的神色,若是換個其他“正常”場合的話……恐怕絕不會有人相信這個清秀美麗的少女,居然會是條隨時都能亮起毒牙的可怖毒蛇。

陳迅目光在地麵上那男邪修屍身上掃過,再度轉眼望向眼前少女時神色中已無半點溫暖之意:“說,如果我破壞這祭壇的話你們陰浮星域的人還能不能再來到西塞爾?”

黑衣少女被他說得愣了愣,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一般地機械點頭道:“這傳送陣全賴西塞爾獸族提供的凶魂維持,若是破壞掉的話我們要從陰浮星域過來,就至少再由得反虛期前輩來一次西塞爾,重新布置傳送陣法和找到足以維持陣法的凶魂了。”

這番話說完之後,自稱“小蕾”的少女邪修終於醒悟過來,整個人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你……你要破壞這傳送陣?不可以!傳送陣被破壞的話,我就再也回不去陰浮星域了!要是在這裏等到我們派內長老過來探查的話,至少也得在三百年以後……離開陰浮星域我沒可能修煉到元嬰期,活那麽久的!”

“是嗎?”

陳迅微笑著,將手中飛翔長劍高高舉起,元嬰初期的強大真元力瞬間從四肢百脈匯聚向劍身。

他眉心處那個才新近結成,模樣與真正小人形依然有著不少差距的模糊光團,就在這瞬間倏然變得極為凝聚——在金丹期憑眩光仙府內海量仙靈之氣硬生生練成的本命真元,就從下丹田各處通道衝到了這裏,將整個模糊元嬰“擠”得清晰了起來。

飛劍上光芒再度耀眼幾分,站在幾尺開外就感覺到強大壓力不得不運功相抗的“小蕾”,這會兒隻覺得陳迅身上一下次充滿了讓人煩悶不已的威壓感,並不僅僅是因為強大……這股氣息仿佛天生下來就是為了壓製自己一般,令她難以生出半點阻攔甚至抗衡的念頭。

“轟!”

“小蕾”絕望的眼神和尖叫中,整個劍身都變成純金色的飛翔劍狠狠劈上依然散發著光芒的祭壇。

而這陰浮星域邪修在西塞爾建造的貯藏洞府內,也一下子充滿了淒厲到極致的凶魂哭泣之聲。

數十道偶爾化作人臉形狀的黑煙,隨著祭壇傳送陣被飛翔劍直接轟碎之後,從跌落的十多塊玉牌中飛了出來,在空中淒厲呼嘯著盤旋了幾圈後似乎才發現陳迅和少女邪修,然後猛地向著兩人撲去。

撲向陳迅的一半凶魂在距離他不到半米時,就被他身上無意識散發出來的元嬰期本命真元給生生震散,連半點殘渣都沒有留下。而撲向女邪修小蕾的那一半,則被後者輕輕揮手舞出個漏鬥狀黑色氣勁,伴隨著四個簡短咒文,就直接被吸入了她的身體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