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孤身入鬼城
“孫小雪，交出秦仰，我可饒你一命。”
楚風焱的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整個羅刹鬼域，那些聒噪的鬼怪如同遇到了天地般，嚇得全都沉入血海之中。
然而下一刻，這些骷髏忽然再度湧出，無數骨骼迅速組合，一個數百丈的白骨巨人初露崢嶸。
緊接著，整個血海向白骨巨人身上湧去，賦予了他強大的血肉經脈。
半分鍾後，血海幹涸，千米高的巨型屍人出現在了楚風焱的身前，一舉一動都有瀑布般的血液灑落。
“身在我的領域竟然還有如此膽魄，不愧是楚風焱。”孫小雨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這個屍人有宙境巔峰的實力，想救秦仰，先勝了它。”
“吼！”
孫小雨話音落，那屍人的巨拳已然朝著楚風焱砸過來。
看那架勢，就猶如一座高山在往自己身上坍塌，又猶如一個星辰向自己砸落。
“聖兵技，七星鎮五嶽！”
麵對宙境實力的屍人，楚風焱毫不猶豫祭出七星龍淵，首度用出七星龍淵的聖兵技。
盡管身在鬼域，但北鬥七星的光華還是透了進來，星光形成七座山峰虛影，像錐子一樣插入了屍人的手臂。
被星光貫體的右臂立刻停在了半空，繼而耷拉下來。
“嗬啊！”
右臂受製的屍人似乎十分憤怒，它伸出左手來，想將那些星光形成的虛影全都給拔出，卻是徒勞無功。
“吼！吼！”
屍人咆哮著從口中吐出一條江流般的血河，血河化作彎道血龍般朝著空中的楚風焱直撲而來，彌漫的鬼氣封死了楚風焱所有退路。
“等的便是你這招！嗡嘛呢唄咪吽，苦集滅道眾生願結，蘊果地藏印！”
楚風焱再結奇異咒印，到達荒境之後，咒印竟然直接喚出了地藏金身！而且是足有洪境的金身！
以佛力克鬼氣，萬千血龍如白雪遇驕陽，迅速融化成了普通的清水。
羅刹鬼域中的血海竟化為一片清澈海洋，連帶著整個鬼域中的血氣都消散無蹤，淡紅色的天空因此變得有些蔚藍。
“嗬嗬。通曉佛道至高法門，論驚才絕豔，你楚天行不愧為這九萬年裏的六道第一人。
可惜九萬年將至，你的氣運也進入強弩之末了。未來的六道，必將以我波旬為尊！”
就在羅刹鬼域後方的魔佛塔中，一道紫金色的身影冷冷注視著楚風焱的動向。
盡管場上的楚風焱占盡了優勢，他卻沒有絲毫的擔憂，仿佛一切盡在自己掌控之中。
場中，楚風焱對著屍人用出了最後一招：
“龍虎雙遁，天地鼓！”
水火相衝而成閃電，金木相擊而成震雷。
無需再舞劍，金靈電光指法與雷霆鎮煞指法同時用出。
璀璨電光先行擊破屍人心口屍丹，緊接著，宏偉到無聲的波動掠過，將山峰般的屍人震成了齏粉，撒入海麵之中。
“沒想到，你竟能輕易擊敗宙境強者。”孫小雨聲音中有一絲歎服。
“空有其形而不具其神，連荒境都算不上。”
楚風焱往前飛去，很快便來到了白骨宮殿跟前。
孫小雨穿著一身華麗的衣袍，臉上戴著金色麵具，手中拿著權杖。
“穿成這樣，是無顏見我嗎？秦仰在哪裏？”楚風焱冷聲問道。
“若沒有你，共和聯盟恐怕早就滅亡了。”孫小雨並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人族氣運，非你我能夠置喙。”楚風焱不耐地說道。
“我們是站在世界頂峰的存在，如果連我們都不能說，又有誰能說？”
“知道自己站在世界頂峰，就不該用一名嬰兒來作威脅。”
“你陪我廝守，我放他走。”孫小雨本想威脅，但話說出口，卻感覺語氣像懇求。
“我隻能陪你廝殺。”楚風焱平靜回應。
“你！你就不怕我殺了他！”孫小雨氣急，她手一揮，秦仰已經來到了她的懷中。
或許是感受到了孫小雨的殺意，秦仰大聲地哭泣起來。
楚風焱握緊了手中的劍，緊緊凝望著自己的兒子。
他沉默半晌，抬起頭與孫小雨麵具後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我怕的事情有很多，多到我無法在某一件事上停下腳步。
如果必須要選，我會選擇在以後，將包括你在內的邪惡盡數掃除，讓天下無人再受我兒今天的苦痛。”
“嗬……你終究還是不肯。”孫小雨一聲苦笑。
“一步成魔，一念成佛。蒼生皆有惡念，但隻要不去行惡，便算不得惡人。及時止步吧，孫小雪。”
“嗬嗬，聽你這麽說，成佛要比成魔容易一點。”
孫小雨緩緩摘下了金色的麵具，露出了那張讓楚風焱心動的麵龐。
“我叫孫小雨，是秦若瑤同母異父的姐姐，也是小仰的姨娘。”不用楚風焱發問，孫小雨解釋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父親名叫孫崖，在黑暗秩序入侵華夏的時候負責斷後，不幸被擒，被迫接受初擁，轉化為嗜血武者。
但他心中一直想著回歸人族，於是他主動請纓來到前線，接著毅然帶著我倒戈投誠，然而人類卻以父親已是嗜血武者為由要將他和我擊殺!
父親帶著我逃回黑暗秩序後，公孫無咎毫不猶豫地殺了我們！”
楚風焱默然傾聽著對方的故事，他心中有同情，有感慨。時勢造人，孫小雨正是這個故事裏最悲劇的一個。
“我恨虛偽的人類，也恨邪惡的黑暗秩序！我的族人因為留下斷後而全部戰死，我的父親甚至成為了畏懼陽光的嗜血武者。這一切，都是拜他們所賜！”
“所以你和卡索一樣，選擇將自己的靈魂奉獻給了波旬。”
楚風焱的話讓孫小雨憤怒的情緒為止一滯。
“是的，我成為了他在人間的第一個使徒。建立血榜和黑殺榜，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將他們全都滅絕。”
“看起來，現在的你不再存有這個的念頭。”楚風焱一語道破。
孫小雨苦笑，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是的，因為我遇到了小仰，也遇到了你。我冰冷的生命中第一次嚐到了溫暖的滋味，所以我想留住它。可是我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楚風焱默然，獻祭了靈魂的人，便再無掌控未來的權力。
他們的選擇隻能有兩個：服從，或者——死。
“我不會傷害小仰，但我要你陪我，哪怕強求，這是他答應我的！”
孫小雨話音落，右手忽然虛握成爪，楚風焱周圍空間頓時塌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