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歸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燈，白色的病床，白色的工作服。楚風焱睜開眼，一時難以適應強光。
“小楚，怎麽樣？好些了嗎，喝點水！”
一個水杯遞了過來，楚風焱喝了一口，看向何鐵黝黑的麵龐：“鐵子，團裏……”
“你先安心休息，別的事情等病好了再說！”
楚風焱看向左手手心，那裏一切如常。他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自己去了一個未知的地方，夢見自己前世牛的不能再牛。
六道，中陰界？界神？阿修羅王？
以前小說看的太多了，自己還是主角呢，居然在夢裏嘰裏咕嚕說了那麽多話。
“靜心凝神，不要胡思亂想。”沙啞的聲音突然從腦海深處傳出來，楚風焱猛然睜開眼！
“怎麽了小楚？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何鐵立馬關切地問道。
“沒事，沒事。”楚風焱再次看向手心，嚐試著用意念跟對方溝通：“剛才，那不是夢？”
“自然不是夢，我耗費了太多力量，需要休息。如無必要，不要和我溝通。”
楚風焱此刻的感覺就像是自己得了精神分裂，一個自己和另一個自己聊天，怎麽想都覺得很詭異。
“焱哥！”錢大有很快便趕了過來：“你沒事了，太好了！”
“大有，你來了。”楚風焱撐著身體試圖下床。
專家組護士見狀立刻製止：“你還虛弱，不要亂動！”
“我沒事。”楚風焱執拗地站起了身：“這些小傷還不礙事。”
“你差點連命都沒了！還小傷！”
楚風焱搖了搖頭：“相信我，我心裏有數。”
此刻他確實感覺身體在極速恢複，掌心處傳來的熱量讓他身體感覺很舒服，結痂的傷口正在迅速恢複，甚至比以前更加強壯。
他有一種感覺：掌心的金色印記正在改造他的身體！
“走！”
錢大有一愣：“去哪兒？”
“回團部！”
兩人還沒說話，醫生立刻說道：“不行！你的傷口還沒愈……”
話音未落，楚風焱掀開了衣服：原本應該緩慢結痂的傷口不見了，十一個槍口，隻剩下十一個淡淡的疤痕。
“戰神狀態這麽牛？”何鐵看向錢大有。
“我哪兒知道，我又沒試過。碉堡了！”錢大有小聲回應。
兩人跟著楚風焱後麵走下了樓，剛打開門，卻看到一條白影撲麵而來。
楚風焱眼疾手快，瞬間撤出兩步攔下了白影，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條大白狗，身上的絨毛柔順光亮，頭上似乎有一對小小的肉角，正衝著楚風焱親昵地吐舌頭。
“這什麽品種？誰家養的？看起來好名貴的樣子。”錢大有上下打量著大白狗，以他的眼界居然沒見過這種品種。
“會不會是變異生物啊？”何鐵警惕地看著大白狗。
楚風焱卻感覺這隻大狗挺親切。
“先生，您的狗已經在門口遊蕩三五天了。”大門處的警衛看大狗和楚風焱那麽親切，還以為狗是楚風焱所養，讚歎道：“真是一隻忠犬啊。”
“您誤會了，這不是我的狗。”楚風焱搖了搖頭走出了大門。
三人走到了吉普車跟前，何鐵坐上駕駛座發動了車子，楚風焱剛打開副駕駛車門，卻發現大狗竟然緊緊跟在了身後。
“焱哥，要不帶回去養著？這家夥看起來比團裏的警犬還機靈呢。”錢大有看著大白狗，怎麽看怎麽可愛。
“汪！汪！汪！”
楚風焱看了看正在向他撒歡的大白狗：“算了吧，這狗肯定是走丟了，咱們帶走了，他主人會心急的。”
說完，楚風焱關上了車門，錢大有搖了搖頭也上了後座。
何鐵開車很穩，不像阿光會偶爾做一些漂移。楚風焱看著方向盤，回想起那隻酷酷的機械手。
車子開出了城區，荒涼的道路兩旁依舊是熟悉的白楊樹。
他忽然想起什麽，打開了駕駛座中間的儲藏盒，果然，裏麵靜靜躺著一包白殼的紅塔山，打開煙盒，剛好還有三根。
楚風焱扔了一根給後座的錢大有，又遞了一根給何鐵。接著學著阿光以前的樣子，用食指和中指夾出一根香煙放入了口中。
“鐵子，借個火。”
何鐵從上衣兜裏掏出一個普通的塑料打火機，順手幫楚風焱點燃。
四個人之中，隻有阿光染上煙癮，每天煙不離口，火不離手。
“他沒死。”楚風焱嚐試慢慢適應煙火的濃烈，他聲音很平靜，然而何鐵跟錢大有的眼淚卻簌簌流下。
“嗤！”刺耳的刹車聲響起，何鐵靠在椅背上，靜靜看著前方空曠的道路。
“現場有林佐、李佑的屍體，首長被綁在指揮室，沒看到阿光。”
“我也不信光哥就這麽死了。”錢大有抹了一把眼淚。
“我會留在團部，哪怕有一線希望，我都會把他找出來。”何鐵看向楚風焱。
“不管在哪裏，我也一樣不會放棄找尋他的下落。”楚風焱沒聽懂話裏的意思，他是必須要去武院的，但他不會放棄找阿光。
“焱哥，今年團部的推薦名額，給我了。”錢大有低著頭，不敢去看楚風焱的眼睛：“對不起，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
楚風焱瞳孔驟縮，右手死死捏著車門。車裏一片死寂，維持了將近十分鍾。
“什麽時候走，給你送行。”
十分鍾後，楚風焱開口了，他的話語很平靜，卻仿佛暴風雨之前的陰霾。
“明天。已經聯係好了，用了我父親的關係。”錢大有沒有避諱自己的投機取巧。
正在這時，一個白色身影忽然躥入了後座，竟然是跟出了市區的大白狗。
“焱哥，要不要把它送下去？”何鐵看向楚風焱，不知不覺，他的稱呼竟然已經變了。
“汪！汪！汪！”
“留下吧，能跟這麽久，夠義氣。”楚風焱的話刺得錢大有臉色一黯，他早就知道楚風焱一直汲汲營營為的就是武院。
按照這次的功勞，他肯定能得到推薦，然而自己走了旁門左道。或許因為這次意外，楚風焱就會死在前線的戰火中，錯過原本應該屬於他的驕子之路。
“焱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想辦法！”
“開車！開快點！”
吉普車開動，窗外涼風習習，楚風焱將頭靠在窗口，任憑狂風吹著短發。
在他手指捏著的地方，堅硬的鋼鐵竟然深深陷了進去！
如果別人注意到，定然會驚訝地說不出話來，能捏動鋼鐵，正是超級武者的標誌之一，這代表著他的身體已經超越了常人的極限！
車輛進入了團部，結束了訓練的戰士們看到楚風焱在副駕駛，紛紛敬禮喊著楚連長，不多時，方仲謀帶領警衛連全體戰士來到了停車場！
“敬禮！”百十個戰士整齊劃一，用最崇高的儀式迎接他們的英雄。
楚風焱平靜地掃視所有人，將手筆直滑到了太陽穴。
“我正式任命楚風焱為警衛連連長，授少校軍銜！本次作戰中，楚風焱同誌表現英雄，戰功卓著，特代表軍區司令部，授予他二等功勳章！”
方仲謀說完，從口袋裏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兩枚勳章，一枚是上次的三等功勳章，一枚是這次剛剛申請下來的二等功勳章。
代表著戰士榮耀的銀色勳章和古銅色勳章別在軍裝上，更添楚風焱英姿。
“敬禮！”
在戰士們的歡送聲中，楚風焱辭別方仲謀。
宿舍裏，他平靜地看著錢大有，一言不發。氣氛空前凝重，仿佛一言不合就將割袍斷義。
錢大有低著頭，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能保持沉默。
“鐵子，去買酒，今晚給大有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