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把握？”西林問。
說真的，灰貓去弄樣本是最好的了，西林現在不能離開，他們弄樣本還是秘密行動的好，而且關風也跟他說過一些事情，在皇家科學院，也是要講策略的，沒有哪片地方是淨土。
能夠讓這隻憋得慌的肥貓去收集樣本肯定是好的選擇，但是，西林對於海王獸沒有一個確切的估量，這隻貓的戰鬥力能不能從海王獸那裏安然弄到樣本還有待商榷。
見到西林這充滿懷疑的一問，灰貓要炸毛了。
“那群魚還能把我怎麽著？！”
西林想了想，笑了。
是啊，不說能不能順利從海王獸身上弄到樣本，至少生命是不會有危險的。西林差點忘了，這家夥並不是一隻純粹的動物，它還是一個機械。
“量力而行！”西林強調道。
灰貓彈彈耳朵，不耐煩地回了句“知道了”就從西林打開的窗口跳了出去。
“咦，西林，你竟然在這個時候放呼嚕出去？！”妲朵剛看到灰貓跳出去的情形，便詫異地問道。
“那家夥出去遛遛，它說在這裏悶得慌。”
“都不用說它了，我都覺得憋在這裏難受。”衛萊懶懶地趴在桌子上。
室內雖然有維生係統來平衡，但是或許是建築風格的原因，幾人並不習慣呆在這種環境中，總讓人感覺呆在這裏麵會氣悶。
沿海已經有海獸登陸了，邊防守衛軍們與海獸的戰鬥已經開始。不過在這裏並不能聽到炮火聲，畢竟隔得太遠。但是從網絡影像上看到的模糊畫麵能夠知道那裏的戰鬥之強烈。
濃密的藍色霧氣將城市包裹，遮擋住了天空，也遮擋住了一些監控器。這種霧氣與普通的霧氣不同。霧氣中還有一些金屬離子和其他影響因子，它們能夠對探測係統進行幹擾，所以隻能知道每一台掃描探測儀附近區域的情況。
每當這種時候，掃描探測儀的需求量就大大提升。對於海霧中的戰鬥，星球上的人們已經習慣了，即便尚沒能研究出針對這種海霧的透射探測器，但是也能夠對戰場的情況迅速做出反應。
有幾人跟著過來的那位榮譽學者去隔壁黃傑科學院的人所呆的房間了，現在依舊留在這個房間內的也就西林熟悉的幾人。
約克依舊侵入星球的各處網絡了解眼底地帶的戰況。將當地的一些掃描探測器拍攝到的影像調出來給眾人看。
“其實皇家科學院有透射能力更強的掃描探測器開發出來，即便是這種特殊的海霧也應該比這裏的好用。”厄若斯說道，“你們說，皇家科學院的那些人會不會支援一些儀器來軟化那個小貴族？”
“我覺得不會。”維諾嗤笑道，“姑且不說那小貴族領不領情，單單說皇家科學院的那幾個老家夥們，還真以為那些老家夥們能夠悲天憫人？他們巴不得星球上的戰亂更激烈，海獸們能夠快點攻過來。然後小貴族手下的政府吃癟，再然後就會過來求支援，這樣以來雙方的交易也能夠更快，皇家科學院的老家夥們還能在讓老臉上貼金。”
“確實。如果有可能，說不定老家夥們還會在背後推上一手。”妲朵讚同道。
“照這個打法。這場仗要打多久？”約克指著屏幕上的那些畫麵說道。
影像中炮火的震動和海獸的叫喊摻雜在一起，在藍色的霧氣下顯得詭異異常。
“霧散去的時候海獸們自然會重新回到海裏麵去的吧。這是剛才從外邊的人那裏聽到的消息。”剛出去了一趟走進來的可娜森紮說道，“但是總覺得這場霧不平常。”
“本地居民怎麽說？”西林問。
可娜森紮搖搖頭，“他們倒是覺得很平常。這次的霧有些大，幾乎整片大陸都附上了一層霧氣，中心地帶要好一些，沒近海區域那麽嚴重，不過這裏的居民們說這樣規模的霧氣每隔個二三十年，長點的七八十年間都會出現一次，每次出現後沿海的城區都會被海獸破壞得很嚴重，邊防戰線在戰後要重新建立，勞力傷財。”
西林坐在椅子上沒再出聲，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霧氣在兩天後還是那麽濃厚，不過大陸的中心區域已經有了減弱的跡象。對於大陸上的人們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也激起了邊防軍們的信心，趁霧散獸群撤退之前能夠解決一隻是一隻。
既然已經是現在這個形勢，中部地區的很多地方已經放鬆了戒備等級，西林他們所呆的這邊很明顯，雖然建築物上還是將通風口都關閉著，但是，建築內的人們都輕鬆了很多，一些當地的士兵們有時候還會說笑一下，不過皇家科學院的人道是愁眉苦臉。
這兩天下來，小貴族和星球政府的人就好像是將他們忘掉了似的，不聞不問，隻是派士兵守在這裏，既是保護也是監視。
戰勢有緩和，西林幾人也舒緩了一些，他們的房間都圍著皇家科學院的幾人，所以現在大家沒事就直接呆在自己房間裏麵睡覺，反正真要有個什麽事也能很快知道。
西林帶在自己房間裏，隨著手指的動作，微腦上的影像迅速切換著。如果隔壁房間的約克知道西林也熟絡地入侵星球網絡的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其他人估計也會驚掉下巴吧？畢竟他們對西林的了解僅限於關風的弟子、個人戰力還不錯的層次。
西林將大陸沿海區域的各個地方看了一下，然後黑進邊防守衛軍內部網絡弄到了一分報告，這份報告中記錄了這次防衛戰的詳細情況。
各個級別的海獸在哪些地方有出沒，出現了多少。殺死了多少，當地城市損壞情況等都有統計。
不過西林看著一幅圖上標示的紅點，陷入沉思。
這些紅點就是這次“海王”獸類級別的海獸出沒的地方，而根據這份研究記錄所說的。這次相比於以前“海王”獸大規模出現的時候，這些家夥又往內陸接近了一些，破壞了好幾層的邊防線。
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是哪裏呢？
有一段影像中，西林聽到了海王獸的吼叫，即便是通過影像的音頻傳輸過來，也讓人感覺心驚肉跳的，更不用說在那裏與海獸抗爭著的邊防軍了。
藍色的大霧遮擋。隻能大致了解一些人類這邊的損傷情況，戰艦和裝甲戰車等毀壞了多少，戰機和飛行器等失去了多少……僅僅這些而已，濃霧遮擋了戰場的慘烈。那樣的慘烈隻有在霧散之後才會露出來，為人們展示當時的激烈戰事。
西林手指一下下敲著桌麵。
沿海區域的邊防戰線以及那些防衛堡壘般的建築還有內部武器配置西林都有過了解，但是，按理來說，不應該在兩天就讓海王獸深入這麽多的。難道海王獸真的那麽厲害？
西林正想著，灰貓跳了進來。從它那高高翹起的尾巴看來，事情進展得還算順利。
“吃飽了？”西林問。
“飽了！”灰貓心情不錯，眯著眼說道。
灰貓跳上西林麵前的桌子。呸的突出一塊巴掌大的深藍色塊狀物。
“這個是？”西林看向灰貓。
這是西林的房間，在這裏隻有西林和灰貓。沒有其他人，所以灰貓也不拐彎抹角。
“我也不確定。應該就是你們所說的那個功能皮膚吧？我直接在那大家夥身上咬了一口，它皮挺厚的，外麵一層都沒有離子交換性，所以我深入了一些咬的，你看看是不是。”灰貓說道。
對於灰貓叼過來的這一塊皮，西林隻是用手接觸了一下，便能獲得想要知道的數據。
“確實是功能皮膚，中間有一層特殊的交換層，能夠吸收金屬離子附著，不過，你這次出去隻弄到這些嗎？”
灰貓得意地鉤鉤尾巴，將嘴巴長大到一個水缸大小，一塊接一塊的深藍色皮膚吐出來，每一塊都能當床墊了。
“我在那家夥身上各部位都咬過了，但是沒有統計哪一塊是哪部分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是不是吃了一隻海王獸？”西林狐疑道。
灰貓砸吧砸吧嘴，“也不算吃了一隻。不過那隻不是陸地山的，對陸上的海王獸動爪我怕被人類軍發現異常，所以我就直接下海去逮了一隻。沒吃完，我把好吃的部分吃了，這些家夥外焦裏嫩的，表皮很好吃，但是裏麵的肉不怎麽樣，還是焦焦的皮好吃。”
西林點頭，果然這家夥什麽都能吃，而且還長了一個不知道極限是多少的胃。
灰貓呸呸地接連吐出好幾塊海王獸的皮，西林也逐一分析，就這點時間西林已經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數據了，甚至可能比小貴族手上擁有的海王類數據還要多。
海王獸真正出現在大陸的次數並不多，被人類逮住的海王獸極少，即便是逮住了，海王獸也會以自毀的方式來結束，而那時候海王獸身上的樣本研究價值也不大了。相比而言，灰貓給西林的這些都是新鮮的樣本，數據值的參考價值遠比那些處於彌留之際的海王獸身上得到的數據要高得多。
突然，西林發覺灰貓的臉扭曲了一下。
“怎麽了？”西林問。
“沒……沒啥……哇——”
灰貓吐出一個半人高的蛋。蛋上有一層深藍色的角質一般的附著物，相比於平常見到的蛋，這隻蛋表麵並不平滑。
吐出這個蛋，灰貓麵色好了些，舔舔爪子，“沒啥，就是吃撐了。”
西林：“……”
將灰貓抱起來看了看，確定灰貓沒大事，說道：“不能吃就別吃，吃那麽多幹什麽？”
“我還能吃，但是這些蛋不太好消化，這次我吃蛋吃得太多了。這個蛋先吐出來，留著餓了再吃。”灰貓不在意地說道。
西林：“……”
不過西林也沒有繼續糾結灰貓的胃口問題，圍著蛋看了一下，將手指放在蛋上。感受著這個蛋所包含的信息。
“咦，還是活的呢！”西林歎道。
“那當然，我才不會吃那種壞掉的臭蛋！”灰貓繼續舔爪子。
“這麽說，你逮到的那隻還是隻雌的……”西林頓了頓，“不對，它們是雌雄同體的，嗯，你滅了一隻懷孕了的海王獸。”
說起這個。灰貓舔爪子的動作慢了下來，“我解決那隻海王獸的時候注意到一件事情。”
“什麽事？”
“那將蛋都包裹在尾巴根部那裏，那裏有很厚的保護層將那些蛋包裹，但是。再後來我將那些蛋都撈出來吃的時候發現，那些蛋大小和形態有很多都不一樣，連遺傳物質都不一樣，截然不同的物種。
從蛋外殼上包裹著的那層物質看來，都是差不多的。但是咬碎了幾個後卻發現它們屬於不同的物種。”
灰貓將得到的信息傳到西林的微腦上，讓西林進行分析。蛋碾碎了就會被很快消化掉，還是整的蛋維持的時間長一些，這樣抗餓。
看著這些信息。還有那幾個被灰貓咬碎的蛋內的遺傳物質數據，西林疑惑了。
“它一隻海王獸難道還去搶其他物種的蛋？”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等等……”
說著灰貓停止住舔爪子的動作，渾身抖了一下。
“你幹嘛？”西林問。
“又碾碎了兩個還沒來得及消化的蛋。”
西林：“……”沒想到還能這樣。
灰貓將得到的信息又傳到西林的微腦上。
這次的信息中有一個與被灰貓解決掉的那隻海王獸是親子關係。不過另外一個就不是了，也是其他物種，與前麵灰貓給西林的那兩個物種信息也不一樣。
“奇怪了。”
西林看著微腦思索。灰貓也不管他了，看了看被吐出的蛋，正準備直接吞下去，被西林叫住，“這個先留著。”
說完西林就拿出一個大盒子將蛋放進去裝好。
“好吧。”灰貓也不介意，反正它現在也不餓，吃多了也是營養浪費，舔了舔毛之後就跳上西林的肩膀開始困覺。吃飽了就要睡覺，這是真理。
西林想了半天還是弄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麽之後，便不再糾結這個疑惑，在網絡上查找起一些資料了。
在查找的過程中，西林悄悄潛入進很多星球上的研究所，得到的信息雖然多，但是大多數都不能為西林解惑。
但是，在西林掃蕩沿海戰區的網絡時，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吸引了犀利你的注意力。
那裏也屬於被海獸攻擊的區域範圍，戰況也很激烈，但是在這個小角落裏，沒有掃描探測器，沒有軍隊的通話和戰術討論，沒有異獸嘶吼。雖然現在這裏的戰事已經停歇了一些，但是應該也是滿目瘡痍才對，不可能會有居民留在那裏還有心思上網的吧？
西林黑進去看了看，因為戰事，那邊的條件有限，暫時也不能得到那邊的影像圖和音頻，隻能知道那邊微腦的主人正在記錄什麽。
調出來那些文件讓西林眼睛一亮，都是關於海王獸的，而且解析要比小貴族手下的那些研究團體還要透徹許多。
西林讀了那人以前的記錄文件，了解到曾經有海獸從地下挖洞妄想潛入內陸，動靜太大很快就被發現，直接從海洋挖洞挖過來那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被發現後直接被消滅的海獸有很多，所以後來海獸們都不再進行這樣的事情。
再然後的一份記錄文件中記載了海王獸近五百年來的數目變化。而且點出了至關重要的一點——沒有發現海王幼獸。
千年前的人獸大戰中，那些海王幼獸即便不會跟著進攻陸地，也會在海麵冒冒頭的，在薄霧區域，人們曾經發現過幼年的海王獸冒頭。但是近些年，一直都沒有發現海王幼獸。
小貴族和他的統治政府們將之歸結為戰爭的成效，戰鬥過後海獸們元氣大傷，對於海王獸來說，本來就不算高的出生率更低了，小貴族手下的研究團體中甚至有人稱那是海獸們陷入了末路，沒有新生血液的補充，終將有一天海王獸將在這顆星球上滅絕。
當時那篇報道得到很高的呼聲，也激起了整顆星球人民的響應，人們很高興，期待著海王獸的末路。
但是，這個人表示了懷疑，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是也根據很多跡象進行了分析，甚至還分析到了海王獸的性格。
海王獸的性格？這種海生動物有什麽性格可言的？！
當時這人將自己的觀點提出後，早到了星球上學術圈的反對，特別是小貴族研究團體的打壓，這人的話無疑會對小貴族剛剛製造的良好形象影響。可想而知這人的處境。
估計這人要不是命大而且總在沿海區域活動的話，可能早就被陰死了。
西林在某方麵還是讚同這人的，海獸就沒有性格嗎？海獸就不會有嚴密的思維和高智商嗎？
說不準！
西林想起了以前在七耀參與那次滅鼠任務，那些黑鼠可是設了一個大陰謀的。
那麽，這群海獸有什麽樣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