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

“大概。”喻薇薇抬起頭來,似哭似笑,“自從我生病後齊秋就以擔心我過了我爹的病氣不允我去了,這是我家,我卻連自己的父親都見不到,明知道他居心不良卻不敢有任何動作,我爹在這裏,我娘在這裏,我倚仗的曾家卻正是那個在我家點火的人,我明知道,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花芷緊了緊她的手,這種孤立無援的感覺她懂,上輩子她也不也是如此嗎?真要說起來自己還更慘一些,親生母親,妹妹,舅舅,因為她擋了他們的財路他們就都想要她死,才知道真相的時候她特別想不明白,公司是大家的,她把公司經營得越好他們不是越得利嗎?為什麽偏要拉公司後腿,以那種愚蠢的方式去謀利?

後來她才想明白了,因為他們蠢,所以他們隻能想到這麽蠢的辦法,她不想和一幫蠢人玩了,所以讓他們雞飛蛋打,以一條命讓他們都下地獄,不虧,當她多出來一條命,多出來一大家子還算不錯的人,如今又多了一個戀人,就更是大賺特賺了。

沒辦法,她本質就是個商人,隻能以盈虧來計算。

“我這個表姐是大夫。”

芍藥徑直上前捏住她手腕號脈,喻薇薇訝異了下就隨她去了,看著花芷問,“表姐?”

“你當她是便是。”

那就不是了,喻薇薇毫不意外,要是事到如今她還看不出花靈的不一般那她就是瞎子了,眼瞎心瞎的那種。

喻薇薇突的就生出幾分希望來,不論花靈所圖為何,隻要能幫到自己讓自己做什麽她都願意,這麽下去她就是一個死去,喻家的一切也要落到大表哥手裏,倒不如拚上一拚,了不起就來個魚死網破,左右是一個死字,還不如死得痛快點。

“是中毒,不深,解起來不難。”

“不解。”喻薇薇語句隱有鏗鏘之聲,“我爹中毒這麽久都沒死,我再毒一段時間也沒有關係,現在解了反倒會打草驚蛇,玲娘,這毒久了還能解嗎?”

她是替她爹問的,幾人都知道,芍藥自認是玩毒的祖宗,自不會被這事難住,下巴一抬道:“能,隻是難了些,且多少還是會損了身體。”

喻薇薇臉上一喜,這真是她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說吧,我要做些什麽?”

花芷笑了,她是真挺喜歡喻薇薇這愛憎分明的性子,不問他們的目的,隻問自己要做什麽,是與非在她這裏不重要,在曾向霖向她們父女下毒時她就站到了他們的對立麵,至於自己站的這一麵是好是壞她不管,讓她去死的人就是她的敵人,她隻認這一點。

“你最近可有發現齊秋有什麽異常?”

“我和他成親總共也不過二十餘天,分不清正常異常。”喻薇薇說著自己知道的齊秋,“他曾說過要繼續走科舉的路子,幾天前聽到他說大表哥在給他打點,欲讓他拜在潘老先生門下,所以這幾天他白天多半時間不在家,便是在家也多是在書房,說是要靜心看書,好應對潘老先生的入門試。”

“今兒他回來的時間可巧?”

“不巧,拜帖是通過他傳到我手裏的,他知道你今兒會來,所以並不曾出門。”

花芷告訴她,“今兒我們聊天時他在外聽了一會才進來。”

“意料之中。”喻薇薇冷笑,“如果說我爹的毒是曾向霖下的,我的毒就隻有他有機會,新婚那幾日我除了他不曾接觸過外人,病了後更是連門都不曾出過,一個都能向我下毒的人還能無辜不成。”

“你再想想,齊秋可有其他不對勁的地方?”

喻薇薇想了想,搖頭,“我沒有理由將他絆在後院,大半時間我們是不見麵的,可後院……我如今連貼身丫鬟都不敢信了,對他的情況確實是知道的不多。”

花芷見狀便不再追問,想著眼下喻家的情況提醒道,“這樣不行,薇薇,你其實不必要如此馴服,便是你爹被他們拿捏著,可你喻薇薇什麽時候也不是聽話的姑娘,你表現出你的本性就好,他一個上門女婿有何資格限製你出門?有何理由不讓你見你爹?你說你不知道家裏還有誰能信,那就將這事弄清楚,不能信的趕出去,半信半疑的圈起來,這是你的家,若長此以往下去這喻家可就真要姓齊了,且在下人眼裏還是你默許的。”

喻薇薇心下一凜,是她昏頭了,連這一點都沒有想到。

花靈說得沒錯,一個上門女婿,就是打出門去他也得受著,這是她家,是她的地盤!

誰都知道這門親是大表哥選的,若是剛成親她就死了大表哥不可能脫身,所以他們才會用這種慢性毒,慢慢的耗死她,眼下就是她再難侍候那齊秋都得受著。

“我知道要怎麽做了,看著齊秋是嗎?交給我。”喻薇薇眼裏透著狠勁,她怕的就是一個不知道,現在既然知道了,就是死她也要拖著齊秋墊背。

他們憑什麽!她多無辜,她喻家多無辜!

對比起白天那個克製的憋屈的喻薇薇,顯然眼前這個眼神晶亮的才是真正的喻家大姑娘,花芷拉著她站起來,“小心些,不要被人看出來了。”

“放心,我會的。”喻薇薇看著這個遠道而來卻等於救了她命的姑娘,“或者你的名字都是假的,但我還是謝謝你,花靈。”

謝謝你把我從深淵裏拉了出來,謝謝你點醒了我,讓我知道該怎麽做,謝謝你對我的那分惦記,我喻薇薇,分得清好歹。

“等事情了了我會告訴你,到時如果你不嫌棄,我請你去我家做客。”

喻薇薇伸出手,“一言為定。”

花芷和她輕輕擊掌,“一言為定。”

喻薇薇眼神微熱,她抬頭看了看屋頂壓住那股熱意,大步跨出耳房,這裏是她的家,休想,他們休想染指!

芍藥送她回房,花芷將屋中動了的地方恢複原狀,和晏惜一起先行退了出去,隱在角落等待。

很快,芍藥和賈陽齊齊退了出來,幾人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的離開。

黑暗中的喻家如同蒙上一層黑紗,可這層紗,擋不住光。

PS:雖然晚了點好在沒食言,三更,空空喜歡寫好修好一起發,是因為修到後麵的時候有時候會要返修到前麵去,幹脆都定稿了再上傳,我應該是最麻煩編輯的作者,經常要找編輯修改前邊的章節,強迫症是病,得治,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