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把花花送到書房就繼續回去鼓搗她的藥了。

花芷看著一個滿了一個還空了大半的書架,“還得做一個才夠,十二車書光這個書架可放不下。”

“之前一聽你說我就讓人去做了。”

“書房小了些,再放一個書架就有些擠了。”

花屹正也打量這個雖然是倉促間布置出來,卻比他們住的房間都要精心許多的書房,“我打算讓小的再擠一擠,把旁邊的房間空出來打通了。”

“他們還能擠得下?”這幾天在家裏閑著時她讓芍藥推著她去看過,小的已經是三人共用一間屋了,房間本就不大,再加一個進去怕是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這一年也不是白熬的,這點事對他們來說沒問題。”

花芷也就不再多說什麽,在祖父麵前她做個小輩就好,哪裏需要她去顯擺那點本就沒多大的本事,她要說的是另一件事,“祖父,您和大家說說,叫他們別在背後議論曾寒,他雖是孩子卻並非什麽都不懂。”

花屹正眉頭微攢,“有人說了什麽?”

“沒去打聽,但也能想像得出來。”若非有人說了什麽,曾寒不會說那樣的話,“我能理解大家對曾寒的排斥,可不應該因為他有個被逼瘋的爹就認為他會成為第二個曾賢,他如今才四歲,還在適應在學習這個世界的規則,這個過程當中他接受了什麽長大就會反饋什麽,若他長大後真的變壞了責任也在我在花家,一個生活幸福安穩的孩子內心是柔軟的,不會走到那個地步去。”

“你說得對,我會提醒他們。”花屹正看向孫女,“親自養著?”

“應該是,這孩子……太聰明,我希望他的聰明能放在對的地方。”一個高智商的壞人能造成的破壞太大了,花芷是搖搖頭,聽著外邊的動靜道:“應該是吳永來了,您和他談,我旁聽。”

“我倒更想看你和他談。”

花芷笑,“在您麵前我可不敢抖小聰明。”

花屹正點點她,起身走向門口,向走進來的吳永行禮,“見過吳將軍。”

吳永忙托了一把,“老大人這一禮我可受得有愧。”

“禮不可廢。”

花芷在輪椅上也傾了傾身,吳永卻是直接跳開了,世子的心肝呢,他都想向她行禮!

把人等來了卻玩不了,芍藥有點小情緒,哼哼兩聲就往外走去,吳永聽到動靜回頭,看她都跨過門檻了忙追出去兩步,“等這邊談完了咱們繼續玩?”

芍藥這才高興了點,“行,我等你。”

走出兩步她想起什麽又衝回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吳永好幾個來回,然後向他揮了揮拳頭,“離花花遠點。”

吳永眼睛一睜,他不要命了他,敢對花芷起心思,還不如和醜姑娘玩呢!

等等,怎麽感覺有點不對?

花芷看著兩人的互動越加肯定了心裏的猜測,輕咳一聲打斷明顯在想什麽的吳永,“吳將軍請坐。”

吳永看了蹦跳著跑遠的芍藥一眼,走回去在上首坐下,“不知大姑娘找我何事?”

“不是我,是我祖父。”

吳永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視線轉向花屹正。

花屹正拿出一份東西遞給他,“花家欲和吳將軍做個交易。”

吳永接過來,是一份折疊得四四方方的絹帛,他打開來,隻看一眼身體就坐正了,這竟然是一份不同於他所知的城防圖。

“吳家在這陰山關多少年就和關外對峙了多少年,可是恕我直言,這麽多年過去城防布局卻沒有多少改變,說句不客氣的話,陰山關的城防部署怕是早被對方摸得一清二楚了,若非這些年關外也一直處於動蕩當中,陰山關未必能穩這麽多年。”

花屹正喝了口茶潤喉,繼續道:“據我所知,今年四月關外部落已經完成了統一,從四月至今短短幾月,擾邊的次數比之去年一年還要多,且今年是災年,這樣的試探誰也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變成真正的侵襲,吳將軍覺得到時陰山關可扛得住?”

吳永眉眼間全是冷意,這時的他才是陰山關守將吳永,“老大人說得都對,但有一點本將軍卻也要反駁一二,吳家這些年並非什麽都沒做,實際上草原部落會亂上這麽多年正是吳家的功勞,吳家悉心培養的探子每年的損耗在二十人以上,再說城防。”

吳永冷哼,“我吳家又豈會倚仗大家都知道的部署守衛陰山關。”

花屹正卻並不意外,點點頭道:“我察覺到了,陰山關有明暗兩套人馬,不知吳將軍能否告知,陰山關真正的部署和這一份比起來如何?”

吳永看著圖紙沉默片刻,“老大人棋高一招。”

“花家手無縛雞之力,上了戰場不是敵人一合之敵,可若是讓他們出個主意,腦子轉得怕是要比各位將領快得多。”花屹正笑,“若花家舉全族之力配合吳將軍守衛陰山關,吳將軍可願意合作?”

吳永突的轉頭看向花芷,“這是他的意思?”

花芷知道這個他指的誰,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若花家起不了作用想來吳將軍也不會用,若花家真能對將軍有所助益,合作又有何不可?”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吳永卻覺得這其中不可能沒有一點私情,要是他沒有猜錯的話,花家把這當成他們起複的一個起點了,也對,比起渾渾噩噩過日子倒不如定個目標然後去實現它,於他卻是有利無弊。

“不知老大人打算如何做?”

“讓花家人進入軍營,怎麽進入可由將軍製定規則。”花屹正看了那絹帛一眼,那是他們集幾人之力花一晚上研究出來的,長子用九數推演,庶子出的框架,他再通過麽子常進出守將府看出的端倪著手反推,把藏著的那份推出來幾分,他們父子幾個再通過那一份來查缺補漏,才堪堪弄出這麽一份能讓吳永也高看一眼的。

“要想不紙上談兵就得知道軍中是怎麽回事,不論什麽戰術都需要實戰來演練,還有芷兒的這個沙盤,吳將軍不覺得隻是當成遊戲玩一玩實在太過浪費了嗎?”

豈止浪費,吳永昨天離開後就差點衝到營地去,隻有真正對壘才能把這個沙盤的作用發揮到最大,才能真正鍛煉將領的領兵能力。

大慶朝已經多年不曾有過大戰,缺的就是有經驗的好將領。

吳永站起來,“如您所願。”

花芷和祖父對望一眼,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