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攻擊力太低的釵子,當然是刀更好,到底還是疏於鍛煉,她的目標原本是脖子上的大動脈,差了一寸。

男人捂著流血不止的脖子怒不可揭,一把拔了釵子看了一眼扔在地上,怒極而笑,“花家教的好女兒,不錯,夠膽!”

到了這會他哪還會不知道從屋裏亮燈,她們主仆從屋裏走出來就是設計好的,他竟然陰溝裏翻了船。

“你以為就你這點手段能逃得了?”男人滿臉戾氣,一步步朝花芷走近。

花芷一步步後退,引著人到了院子裏。

沒看到男人正麵的時候她就猜男人受了傷,果然如此。

雨水會妨礙她的視線,可雨水更會讓男人流血加快,隻要她拖久一點,等他力有不逮的時候就叫上三個護院幫忙,未必就不能耗死他。

可在那之前,她得保證自己活著。

男人快速攻了上來,她不敢正麵和他對上,更不敢接下他的攻擊。

她接不住。

得想辦法把對方手裏的刀弄掉,她曾經學的都是近身攻擊,得近身才能用上,但是她力氣弱,一次攻擊就是極限,還是在自己付出代價的情況下。

然而對方顯然是不準備給她多活片刻的機會,她退得再快也不如對方攻擊得快,匕首每一次攻過來都帶著索命的意味。

花芷每一次接招都得拚盡全力,很快就呼吸沉重起來。

這具身體從來沒有接受過訓練,力氣不足,手腳也跟不上腦子的指令,在匕首劃破了她手臂後她一發狠,拚著再次受傷主動出手攻到他麵門,在對方下意識的用匕首招架的時候,另一隻手上藏著的銀釵用盡全力狠狠刺入男人腰上的傷口,男人頓時慘叫出聲。

這還沒完,花芷突然撤回之前的攻擊,刀也直直插入對方傷口,並用力一旋轉,同時沒有阻擋,男人的匕首也落到了她肩上,要不是她反應快移開了些許,這匕首會插在她喉嚨上。

就算這樣,退走時她還記得把自己的刀抽出來,對方的匕首卻留在了她身上,男人手裏終於沒了武器。

她從來都是對自己狠得下心的,趁著男人還沒緩過來撩起衣擺揉成一團塞進嘴裏,握著匕首用力抽出來,血花四濺。

明明痛得全身都在發抖也像是影響不到她,一手刀一手匕首朝著男人主動出擊,男人就地滾了兩滾,快速站了起來,看著花芷目光狠得像是要吃了她。

花芷一刻不停的繼續攻擊,她不能停下來,她怕一停下來,她就會倒下。

男人彎下身體,如同一柄弓一般蓄勢待發,花芷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男人,小看了人的韌性,或許,今天她得交待在這裏了。

可就算死,她也要讓對方也付出代價,隻要再給他重重一擊,吳大他們就能對待得了了。

抱夏她們本就是護主的性子,再有今天這救命的恩情,以後她們定會護好柏林,她現在能顧及到的,也就柏林了。

就是……對不起祖父。

抱著必死的決心,花芷的速度又快了兩分,可力量的懸殊還是讓她被狠狠甩了出去。

但是就算這樣,她也抓著刀和匕首沒有放手。

男人殘忍的咧開嘴角往花芷走去,看對方想站起身卻爬不起來的樣子更是如同吃了助興藥一般興奮。

“小姐!”

丫鬟們哭著就要往院子裏衝,吳大幾人擋在前頭把她們推回去,對看一眼,隨手抓起能做為武器的棍子磚頭往院子裏走去。

他們吃的是花家飯,做為護院,便是心裏害怕也沒有花家小姐在前頭拚命,他們躲在身後等人保護的道理。

總歸,如果他們死在這裏了,花家不會虧待了家中老小,要是花家小姐死在這他們卻好好的,他們無法想像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麽。

做好了必死準備的三人心裏好像也有了底氣,加快腳步衝上去,想要把歹人攔住。

可比他們更快的,是破空而來的箭矢。

箭頭射穿離花芷隻剩三步之遙的歹人,強橫的力量讓歹人連連後退數步之後坐倒在地。

一支穿著雨披帶著雨帽,臉上覆著黑巾的隊伍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院子裏,領頭的男人手裏拿著一張弓,顯然之前那隻箭是他射出來的。

歹人臉色劇變,爬起來就要跑,一根長鞭如有生命一般朝著他卷過去,將人卷住狠狠的砸在地上,男人慘加出聲,隻覺得原本就紮在他傷口上的那根釵子完全釘進了他身體裏。

吳大三人趁著這個機會已經來到花芷身邊,將她團團圍住,警惕的看著突如其來的這一行人。

抱夏等人更是什麽都顧不上了,想要衝破黑衣人的封鎖到小姐身邊去,她們現在心裏就隻有一個想法,就算死,她們也要死在小姐前頭!

黑衣人沒有得到命令,自然不會放人過去,不用多餘的動作,隻需手一伸便讓她們無計可施。

抱夏重重的跪了下去不斷磕頭,“請讓我們過去,求求你們。”

其他幾個丫鬟跟著她一起,磕頭的聲音連雨水聲都遮不住。

黑衣人卻隻是沉默,一動不動。

頭領丟了弓往花芷走過去,吳大三人想攔,被他一人一腳踢開,看向勉強坐起來的女人。

濕淋淋的頭發搭在身上,中衣已經被血水染紅,臉嘴白成一色,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拿著匕首的手都在發抖,卻依舊持刀橫於胸前,他相信隻要自己有一點點異動她都會拚死一博。

於是他並不走近,從懷裏拿出兩個瓷瓶放到地上,不發一言的帶著所有人退得幹幹淨淨。

抱夏連跑帶爬的撲過來,眼淚和著雨水一起往下流,和念秋一人一邊把人扶起來往屋裏走。

拂冬坐在地上幾次都沒起得來,劉香連忙上前扶了一把。

“去廚房,扶我去廚房。”拂冬聲音哽咽,“其他人先去換身幹衣裳,一會小姐那裏需要人侍候。”

“是。”

抱夏和念秋一邊哭一邊給小姐換衣服,看著那三處血淋淋的傷口眼淚流得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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