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要出穀,有人遠遠地喊道:“給我把人留下了!”穀口眾人急忙擋住三人。三人見已驚動眾人,心裏暗驚,正要動手硬闖,卻見不過片刻,穀內已有數十人奔到,團團地圍上了。穀內更有人不斷奔來。卻是有人上那竹樓收拾,瞧見了樓內被製眾人,急忙奔出示警。

當下落花穀眾人將三人層層圍了,一名四十餘歲的威儀女子越眾而出道:“二穀主,你雖是穀主之尊!但你夥同他人盜走鎮穀寶刀,如今正是待罪之身,怎可擅離?”

藍珠玉喝道:“殷長老!我不過是要出去走走而已,又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了?何況這刀本是我家之物,說甚偷不偷的?我是不是待罪之身,可不是你說了算的!給我讓開!”殷長老也不跟她廢話,冷冷道:“穀主馬上就到!便請二穀主稍等片刻,隻要穀主發了話,二穀主要去哪裏都可以!”

三人麵麵相覷,若等藍田玉一到,除了束手就擒之外哪還有別的路走?柳若絲和羽星落對望一眼,一點頭,一刀一劍同時出手揮向落花穀眾人,穀口頓時大亂。藍珠玉大驚,急道:“住手,住手!”混亂之中卻又有誰肯聽?柳若絲邊動手邊問羽星落道:“帶不帶她走?”羽星落道:“不方便!”揮刀向外疾衝,竟是不顧藍珠玉而去。柳若絲大怒,暗道好薄幸的負心人!正要帶了藍珠玉同走,突然歎了口氣,竟也不顧而去。羽星落對她既絕無真情實意,藍珠玉便是跟他一生一世又能如何?

芙蓉使已經就擒,落花穀眾人除了殷長老之外,餘人武功雖然不弱,但要攔住兩人卻還嫌不夠,更兼眾人咋見“自己人”居然會突然出手,措手不及之下更是一片混亂,殷長老武功雖高,但混亂之中反被眾人所阻,反而無法對兩人出手。兩人武功既高,竟是輕鬆殺出。

遠遠地聽得藍珠玉哭道:“星哥,星哥!”隨即一聲痛呼。有人急叫道:“二穀主小心!快扶二穀主回去!”柳若絲一驚回頭,臉色一變,卻是藍珠玉正摔倒在地,不由得眉頭大皺,暗付她正懷有身孕,這一摔,可別摔出什麽毛病來才好。

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自穀中奔了過來扶起藍珠玉,提聲叫道:“大家別慌,二穀主這裏有我!殷長老,你速速帶人前去追趕!”落花穀眾人見是穀主到了,頓時鎮定下來,殷長老解了芙蓉使穴道,領命帶著眾人向羽、柳二人追來。

柳若絲嚇了一大跳,急忙展開輕功狂奔。

奔得一陣,回頭看時,落花穀眾人雖然越追越遠,卻是鍥而不舍,緊追不放。好在她武功雖然不算太好,輕功卻實在高明,奔得許久,終於再也聽不到落花穀眾人的聲音了,想來已經甩掉了,這才驚魂未定地停了下來喘氣。過得片刻,羽星落也追了上來。

良久,羽星落氣喘稍平,對柳若絲笑道:“這裏已經沒事了,不知你如今要去哪裏?若是方便,我們不妨同行如何?”柳若絲淡淡道:“不必了!就此分道揚鑣吧!”抬腿便走。羽星落一怔,急忙追上道:“好歹我也救過你的命,你這人怎的過河拆橋?”他生性風流,柳若絲比之藍珠玉的絕色雖略有不如,但也是少見的美人,又見她言語有趣,性子爽朗,見獵心喜,頗不願就此和她分開。

柳若絲卻毫不領情,冷冷道:“你救了我,我也帶你出了穀。你我已經兩不相欠!”她平生最恨便是薄幸之人,因此羽星落雖曾救她,她卻絕不願再與之有何瓜葛,當下不再理會,顧自離去。羽星落若有所思地瞧著她頭也不回地遠去,沉吟半晌,終於也掉頭而去。

天色漸亮。跑了大半夜,早已不辨東西南北,柳若絲四處打量一下,見這裏甚是荒涼,四處俱無人煙,隻得隨意挑了個方向行走,尋思著到了有人之處再仔細打探怎麽回大理城去找迎風和弄雪。

不想這一走竟是迷了路。大理本多山丘,一路走來不是荒山便是野嶺,竟轉悠了好幾日都未碰到人家。好在山中盡有野兔山雞等物,倒也不愁餓死。隻是苦了這些野兔山雞,此處少有凶猛野獸,原本甚是安樂,大都可以頤養天年,誰知有一日終於遇到這樣一個煞星,要成她腹中之物。到得柳若絲終於在某一處山中碰到一戶獵戶人家打聽得出山之路時,已是好幾日後了。

依那獵戶指點,出山之後再走得半個時辰,便到了一個小鎮。挑了家幹淨客棧住了,匆匆洗浴一番,倒頭便睡。多日未得好好休息,實是疲倦已極,這一睡,竟直睡到了黃昏時分方才醒過來。起來洗漱過了,落花穀的衣裳自然不能再穿,便取原先那套男裝穿了,到前麵隨意點了幾個菜正要用飯,心中忽然一凜,呼地低頭站了起來向後院便走。

門口已走進三名碧綠衫子的女子,都帶了鬥笠,掛了麵紗,看不清長相,隻看得到身材甚是窈窕纖麗,正是落花穀弟子打扮。其中一名女子已經問掌櫃的道:“掌櫃的,可曾見過這兩人?”取了兩幅畫像出來給那掌櫃看了,上麵畫的兩名俊俏男子,正是羽星落和男裝的柳若絲。那掌櫃看過了,搖頭道:“沒有!”旁邊一名女子道:“既已來了,便進去瞧瞧!”三人一起進來。

柳若絲已快要溜到後門,正暗自慶幸,忽然一個驚喜的聲音顫聲叫道:“柳公子!”隨即被人一把扯住。她嚇了一大跳,心中叫苦,定睛一看,見是位容貌秀美的女子,約莫二十餘歲,有點麵熟,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不欲與她糾纏,微一拱手道:“姑娘好!在下現在身有要事,日後再聊!”轉身便要開溜。那女子卻不肯鬆手,紅著臉道:“柳公子你不記得我了?我是趙琳琅啊!我們見過好幾次麵的!”

趙琳琅?柳若絲記起來了,果然是見過好幾次麵的,算得故人,隻是她如今顯然沒有心思和這位故人敘甚舊情,幹笑道:“趙姑娘啊,好久不見啊!今日要事在身,以後再找你啊!”邊說邊揮袖要將她甩開。

趙琳琅卻死不肯放手,扯住了她滿臉熱切地道:“柳公子你……”

那三名女子也已發現這邊異常,看了過來,取畫像一瞧,一名女子喝道:“就是他了!”提兵器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