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應寂正要說話,冷纖月卻不容他分說,拉了他便走,待離得遠了,這才低聲道:“你毒傷未愈,我又來得匆忙,不曾帶什麽人來。我們五人奈何不得他們。若不是此刻穀中仍是一片混亂,藍田玉又一時不知我是否帶了人來,隻怕未必肯這樣輕易放過我們。再說你中的毒又很是厲害,若不及早將餘毒逼出,對你的身子大有損害。我們先回去再說!”蕭應寂急道:“找到現在找了這麽久都不見人,我是怕她已經出了事。”

梅落塵歎口氣道:“先回去再說吧,隻怕人已不在穀裏了。”南宮暮雨道:“不在穀裏,也許反而好些,若是還在穀裏,反正我們已經搜過,藍田玉就是暗中下手……我們沒有證據,也是無可奈何。”眾人看他神色酸楚,心裏也是黯然,卻哪有什麽法子去安慰於他?

到得穀口,正遇上前來接應的關如玉和歐陽乾德等人,冷纖月大喜,對他們說了柳若絲失蹤之事,道:“乾德你帶人守在落花穀周圍,監視動靜,如玉你帶人把附近都細細搜索一遍看可有線索。記住,千萬不可和落花穀的人起衝突。”關如玉和歐陽乾德等人應了。

躲在穀口附近的雲夕也奔了過來,瞧見蕭應寂身上有傷,驚呼道:“蕭大哥你受傷了麽?傷得厲害麽?傷口痛不痛?”一迭連聲殷殷探問,關切異常。

蕭應寂暗道若不是你要我去救羽星垂,如今若絲又何至於生死不明?雖知此事也怪不得她,但心中淒苦,無論如何無法強顏歡笑,又見柳若絲失蹤,她卻不聞不問,隻拉著自己問長問短,心裏更是厭煩,扯開了她拉著自己衣袖的手冷冷地道:“沒什麽。”雲夕呆呆收回了手,噙著委屈的淚水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向眾人,卻見眾人都是麵露慍色,連梅落塵也歎了口氣,轉過頭去不看她。

南宮暮雨冷哼了一聲,狠狠瞪了她一眼,此刻卻也無心出言譏刺。掉頭和梅落塵、葉知秋兩人離去。

冷纖月默然一歎,扶了蕭應寂自去。竟無一人再看上她一眼。

走得片刻,蕭應寂突然問道:“你們可知飛天島眾人所在?”梅落塵愕然點頭,隨即明白,喜道:“不錯,龍驚非和藍田玉倒有些交情,請他幫忙應該沒錯。”眾人一想不錯,這時也顧不得過往恩怨了,當下直奔飛天島眾人營地所在。

飛天島眾人見他們到來,心中驚疑,一路虎視眈眈地看著五人進去。五人也不理睬,見了龍驚非直截了當地將事情說了一遍。龍驚非靜靜聽完,臉上有些變色,盯著蕭應寂道:“你是說,你帶了她同去落花穀,卻將她弄丟了?”蕭應寂臉色一變,卻是緊閉雙唇一言不發。兩人之間的恩怨那也不必再說,他既已來了,龍驚非便是說什麽他都得受著,隻要龍驚非肯幫忙就好。龍驚非卻隻是哼了一聲,又盯了他片刻,居然未再說什麽,一伸手搭他脈門,探得片刻,眉頭深鎖,道:“你中的毒很是厲害,一時可找不到解藥,不過你好象已經逼了大半出來,你是怎麽做的?”南宮暮雨等人這才想起來似乎適才就聽冷纖月提到他中了毒,剛才一直為柳若絲的事失魂落魄,竟是充耳不聞,如今聽龍驚非說來這毒還不是一般的厲害,微微有些擔心,看向蕭應寂。

隻聽蕭應寂道:“我體質有些特殊,一般的毒對我沒什麽用,這毒雖然厲害,我倒還可以壓製得住。”龍驚非點頭道:“你中的這毒是一種陰性之毒,我雖沒有對症解藥,倒有些溫中回陽的藥物可助你一臂之力。”吩咐容香去取了些飛天島特製的靈藥。蕭應寂坦然受下。冷纖月大喜,道聲多謝。龍驚非隨即起身道:“我這就去了,就不留幾位了。”問了落花穀所在,便命人備馬。他來去落花穀都是昏迷之中,並不知落花穀具體所在。容香在旁小心翼翼地道:“主人身子還虛,還是坐轎吧。叫他們跑快些也就是了。”龍驚非搖搖頭,自顧出去上了馬,一路打馬向落花穀急馳。容香瞧著他頭也不回地離去,竟是不曾看她一眼,恨意洶湧,咬牙低下頭去,柳若絲雖然失蹤,她卻未覺多少喜悅,反覺心頭一股怒火越燒越旺。

到得落花穀,穀口弟子認得他是穀主前幾日帶回的人,忙進去稟報。藍田玉驚喜莫名,又有些驚疑,不知他到底所為何來,卻也無暇多想,急步迎了出來。龍驚非下了馬笑道:“上回穀主救命之恩,龍驚非特來致謝。”藍田玉嫣然笑道:“龍公子客氣。上回本是我姑姑的不是,怎敢居功?”心裏暗暗擔心若是他問起雷婷兒為何要對他下毒手卻又該如何作答?難道要直承是因那什麽斷袖之癖?這話她一個女子卻是不好說出口。心裏胡思亂想,小心察看顏色,見他似乎並未想起這個問題,略略放了心。見他臉色蒼白,頗顯憔悴,又擔心起來,道:“公子似乎還沒大好,應該靜養才是,怎的有空跑我這小地方來?”龍驚非揚眉笑道:“躺了幾天,悶也悶死了,出來走走才好。想著上回藍穀主救命之恩,就往落花穀來了。落花穀大名鼎鼎,怎說是小地方?我若是過其門而不入,那才遺憾呢!”

兩人說說笑笑進了穀,龍驚非看了看四處仍是有些混亂,猶豫一下,道:“聽說昨兒夜裏,穀裏出了些事情?”神色頗為尷尬,他本是冰雪聰明的人,藍田玉對他心意他自然知曉,想來她也看得出來自己對柳若絲的情意,那她對柳若絲又豈能毫無敵意?何況昨日之事雙方這仇結的可當真不小,如今卻要自己來求她放過柳若絲,饒是他一向鎮定,此刻也不禁尷尬,感到有些難以出口,偏又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