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肩並肩站在手術室門口,看著眼前的人,都有些傻眼。

在走廊兩旁站了足有十個大漢,統一黑西裝,白襯衣,黑皮鞋,頭發都梳的一絲不苟,怎麽看都像是黑社會的打手。在眾人麵前是一架輪椅,在輪椅上端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同樣很正式,此時他正低頭看著地麵,兩隻修長的手緊緊的抓著輪椅的扶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是從他那微微有些發白的手骨上就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絕對不平靜,有點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林宇兩人一走出來,男人突然抬起頭,一雙眼睛直視著兩人,霸氣十足,隱隱透出幾分上位者的傲然,等看了兩人半晌之後,才用有些低沉的聲音問道:“兩位醫生,我兒子怎麽樣了?”

“放心,幸虧搶救及時,現在已經脫離危險,隻要再住院一陣子,應該就可以康複出院。”

盡管知道眼前的人可能有些不簡單,不過兩人倒也不怎麽害怕。畢竟他們可以剛剛救了他兒子,實在也沒有害怕的理由。

“謝謝你們。”

中年人長出了一口氣,顯然剛剛他的心情並不是很輕鬆,尤其是蕭正楠出門的時候他正好過來,然後聽到了一個足夠震撼的消息。作為主刀醫生已經宣布放棄搶救,盡管不知道結果如何,但他卻也難以輕鬆。

“沒什麽,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林宇倒是很能理解一個父親的心理,聞言笑道。

“不過以後你還是多勸勸你兒子,最好不要在馬路上飆車,我們能救他第一次,但卻不能保證救他一輩子。”

中年人驚異的看了林宇一眼,在他的氣勢之下,眼前的年輕人居然還能夠如此侃侃而談,的確讓他很有點意外。

要說中年人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在整個海城的地下勢力當中,誰見了都要恭恭敬敬的稱呼一聲劍哥,手下更是有著整個海城數一數二的地下勢力,屬於跺跺腳就震三震的人物。不過這樣強勢的人物照樣有弱點,而他的弱點無疑就是他唯一的兒子蕭乾。

可惜像所有的父親一樣,盡管在手下麵前他能夠表現的雷厲風行,殺伐決斷,麵對這個兒子確是沒有絲毫辦法。不過兒子也不算叛逆,最多就是不喜歡地下勢力的那一套,對於接班更是絲毫不感興趣,唯一喜歡的就是飆車。這次就是因為與人飆車才出的意外。

不過,他這次是準備就算強製,也要改掉兒子這個不算壞的壞毛病。

看著中年人陷入沉思,林宇兩人也不準備呆在這裏,畢竟手術已經結束,人也已經搶救過來,而兩人也已經累的不行,剩下的不過就是好好護理。

“對了,你可以去辦一下住院手術,我們就不奉陪了。”

“等等。阿彪。”

“是,大哥。”

隨著簫劍叫了一個名字,在他後麵推著輪椅的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從口袋裏掏出支票本,刷刷刷寫了一串數字,撕下來遞給林宇兩人。

林宇打眼一掃,乖乖,後麵足有六個零,足有一百萬。這個數字別說現在,就算以前他也沒有見過。盡管他手裏有一張能夠隨時透支五十萬的銀行卡,而且還是柳氏製藥的大股東,但他對此卻沒有什麽概念,最多就是自己隨便簽了幾個名字,然後莫名其妙的就有了錢。

“對不起,請收回。”

林宇斷然拒絕,他最討厭的就是這套,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有錢的人就能治,沒有錢的隻能病死,當初他選擇考醫學院,何嚐不是為了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這種狀況。

對於林宇的斷然拒絕,田震倒是露出幾分讚許的目光,他同樣搖了搖頭。

兩人的拒絕顯然出乎阿彪的意外,他現在手裏拿著支票,遞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如果是以前,估計他早就拿刀砍人了,可是現在他卻不敢,畢竟這兩個人可是少爺的救命恩人。最後,他隻能把目光轉到了簫劍身上。

“阿彪,拿回來吧。給他們兩張名片。”

“好的。”

阿彪臉上迅速閃過驚訝,不過他還是迅速的將支票收起來,然後從另外一個口袋裏拿出兩張名片,名片印製的很精美,金光燦燦,林宇毫不懷疑,上麵絕對度了真金。不過對此他們倒沒有拒絕,以後病人如果出了問題也好聯係不是。

接過名片一看,上麵什麽都沒有寫,隻有一個名字和電話號碼,最左上角是編號,林宇的名片上是十五號,田震的是十六號。由此可見,這種名片絕對不是那種爛大街的那種,肯定是很珍貴的存在。

收好名片之後,兩人沒有再停留,轉身回了急診科。

“大哥,”

“我知道,你帶人將那小子給廢了。”

等林宇兩人走後,阿彪突然俯身問了一句,簫劍的話更直接,好像這個決定理所當然一樣,絲毫沒有將一個人的生死放在心上。

急診室裏,林宇和田震麵對麵坐著,手裏各自把玩著一張名片,正是剛剛簫劍給的那張。

“嘿,林宇,你說那簫劍是什麽人,怎麽看都不像正經人,這次我們恐怕有點麻煩。”

“麻煩,什麽麻煩?”林宇奇怪的反問道:“我們救了他兒子,怎麽說也算是救命之恩,難道就因為我們不收他的錢,他就要找人收拾我們,這未免有點太無稽了吧。”

“不是,他們這些人最是喜怒無常,今天能用到你,自然看得起你,說不定哪天用不到你了,就會想起今天的事,我看我們還是將那個病人看好才是正經,隻要他早點出院,以後也就沒咱倆啥事了。這裏麵水太深,我這小身板經不起波折。”

“你還小身板,唬誰呢?”

林宇嗤之以鼻,說罷兩人同時大笑起來。之後田震向林宇請教了一下針灸的事情,如果說之前林宇的針灸麻醉還算靠譜,那麽今天的一切卻著實有點讓人難以相信。

針灸的作用居然比現代儀器還要管用。他可是清楚的記得,在整個手術過程中,病人的身體處在詭異的平穩狀態,如果不是躺在手術台上,渾身浴血,簡直就和睡著了一樣,這種情況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

對此,林宇早有說辭,很順利的將這一切都歸功於自己那個神秘的祖宗。很認真的告訴田震,自己的家族以前就是中醫世家,可是後來卻慢慢沒落了,他偶然在家裏的老房子裏發現了一本殘破的針灸術,記載了很多已經失傳的針法,十多年學習下來,卻也有了一些成就。

至於田震信不信,那就不是他要考慮的問題,反正現在這個社會這麽狗血的事有很多,也不差這一件。

就在兩人閑聊,林宇努力編著狗血劇情的時候,蕭正楠幾乎將腸子都悔青了,出門之後,看到簫劍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大的一個機會,尤其是在知道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搶救過來,簫劍抬手就是一百萬的時候,他簡直都有些憤怒到發狂。

可惜他絲毫沒有檢討自己的意思,而是將一切都歸根到林宇身上,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讓他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