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的自信好像同時感染了跟隨而來的劉寒和司徒靜,劉寒還不覺得什麽,司徒靜卻是兩眼放光,有些奇異的看了林宇一眼。

醫院病房樓頂層,在一間病房門口,足足圍了十多個人,這些人無一例外的全部都是名醫。既有外國人,也有中國人,除了一兩個年輕人之外,大多數都是白發蒼蒼,醫術精湛之人,此時他們正在病房門口低聲討論著什麽。而且能夠明顯的看出中西醫的區別,西醫那邊人比較多,包括所有的外國人,而中醫這邊則清一色全部都是中國人。

劉老帶著林宇、劉寒剛剛走出電梯口,這些人的目光幾乎同時轉向他們,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來的人不認識,因此又很快將頭轉回去,接著討論剛剛的話題。

“王老,您看這病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唉。查不到病因。我行醫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奇怪的病症。”

“理查德,你怎麽看?”

“……”

病房門口有兩名警衛人員,等劉老走到病房門口,他們同時立正敬禮,大概是害怕打擾病人休息,因此他們並沒有說話,不過眼神中卻是充滿尊敬。

“我要進去看看老首長。”

雖然以劉老的身份,大可不必征求警衛人員的意見,不過他還是很溫和的問了一句。其中一名軍人在聽完之後,迅速的點點頭,向前一步,輕輕將門打開,示意幾人可以進去。

病房麵積很大,內部布置簡單而幹淨,各種儀器一應俱全。正中央是一張潔白的床,一位老人雙目緊閉躺在**,即使處於昏迷當中,依然麵目堅毅,充滿威嚴。從外表看來,他並沒有任何症狀,不過是顯得非常蒼老,乍一看就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不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病房內還有三名醫生,一名滿頭銀發,精神矍鑠的老人。如果林宇對中醫界多關注一些的話,他就會很輕易的認出,眼前的老人正是中醫協會終身榮譽會長,姓華,叫華晨陽,據說是醫聖華佗的直係後裔,無論針灸還是中藥都是一絕,可謂是目前中醫界的泰鬥級人物。他此時正在為病人針灸,不過從他的表情看起來,情況並不樂觀。

另外還有一位外國人,大概四五十歲,身材高大,藍色的眼睛充滿睿智,正在努力的觀察著各種儀器,同時記錄著什麽。在他旁邊則是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好像是這名西醫的學生。

劉老三人進門之後,默不作聲的走到床前,華晨陽顯然是認識劉老,發現幾人進門,他隻是輕輕點點頭,很快又將注意力放在針灸上。

“老華,老爺子怎麽樣了?”

劉老在病床旁邊默默的站了一會兒,眼神漸漸的有些渾濁,似乎想起了過去的那些崢嶸歲月。不過他很快就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等華晨陽取出銀針之後,突然開口問道。

“唉!”華晨陽將銀針收入針盒,未語先歎,“不容樂觀。老劉,咱們認識也有幾十年了,我行醫的時間更長,治好的病人少說也有數萬,卻從來沒有遇到這種狀態。”

“哦?”劉老疑惑的看著他,他上次過來的時候已經聽華晨陽說過,這次之所以主動詢問,也是存了讓林宇有所了解的意思。因此他在問過之後,特意轉頭看了林宇一眼。

“說來奇怪。老爺子根本就沒有任何病症,身體雖然說不上健康,但是卻絕對沒有到昏迷不醒的程度。”

“嗯?”

一走進病房,林宇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病**的病人,雖說他這次過來是存了揚名的心思,但是在見到病人之後,他早就將這一想法拋到九霄雲外。一門心思隻想著能夠趕緊解除病人的痛苦。此時聽華晨陽一說,同樣疑惑不解。

“華老,病人除了昏迷不醒,還有什麽別的症狀麽?”

病人在前,林宇將心中的疑惑放下,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這是?”華晨陽一愣,他並沒有回答林宇的問題,隻是將目光轉向劉老,詢問道。

“哦,老華,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幹孫子,他也是一名中醫,嗬嗬,我當初的腦癌就是他治好的。小宇,叫華爺爺,你華爺爺可是中醫協會的主席。”

“華爺爺好。”

“哦,你也是中醫?而且還治好了老劉的腦癌?看你的樣子好像年紀不大呀?是家傳麽?”

聽完劉老的介紹,華晨陽對林宇頓生好感,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問題。這個年代,肯學習中醫的人可是越來越少,年紀輕輕,醫術就如此高明的更是少見。甚至是那些祖傳中醫,有些都斷了傳承,能夠認識一名喜愛中醫的後輩,尤其這人還是他老朋友的幹孫子,他大是高興。

“是,華爺爺,我家世代行醫,而我現在還在渤海醫學院中醫係讀書。不過祖上並沒有出過名醫,所以不為人所知。”

“嗬嗬,別說那些沒用的,什麽叫祖上沒有出過名醫,難道那些名醫都是祖上有神醫才行麽?醫術,歸根結底還是要自己努力學習,多多實踐。”大概是覺得林宇和他比較投緣,華晨陽絲毫不客氣的開始給他上課,聽的林宇汗顏不已。

等教訓完林宇,華晨陽又將注意力轉到病人身上,可能是害怕被人聽見,他故意壓低聲音說道:“老爺子的症狀很奇怪,乍一看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卻昏迷不醒。而且身體機能正在急劇萎縮,生命力迅速流逝。這麽給你說吧,假設我們普通人過一天,身體隻不過衰老一分,而首長卻好像過了一個月,其衰老的速度是我們的數十倍。”

“更可怕的是,以前還能用某些藥物暫時抑製這種衰老,但從上周開始,藥物已經徹底失去作用,隻有我祖傳的針灸之術還能起點作用,不過作用也是越來越小。”華晨陽重重的歎了口氣,有些遲疑的道:“我很懷疑,老爺子是不是得了虛症?”

“NO,NO,華,你怎麽能這麽說?”

這個想法被他壓在心裏已經很久,此時突然說出來,頓時有些輕鬆,不過聲音確是有些高。他的話音剛落,旁邊那個外國人卻突然開口表示了反對。

“哦,對不起,華,我並不是有意打斷你的。自我介紹一下,美國霍普金斯醫院神經科伊夫?帕斯利。”

伊夫顯然屬於標準的西方學者,而且是個中國通,就連一些古老術語都很精通。盡管他也不知道病人究竟是什麽情況,而且他也虔誠的信奉基督教,但是他卻認為病人肯定和那些莫名其妙的神無關。不過對突然打斷華晨陽的談話,他也有點不好意思,說完之後就迅速的道歉,顯示了良好的教養。

“哦,帕斯利醫生,請問您有什麽看法?”畢竟共識過幾天,對於這個美國人的脾氣,華晨陽很是了解,因此並沒有生氣,反而很客氣的問道。

“華,你們的針灸的確很神奇。但是對於虛症,我卻不能讚同,我們是醫生,必須相信科學,這是對病人的負責,我無法容忍你們用那些匪夷所思的方法治病。”伊夫一本正經的說道。

“在我看來,隻要能用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將病人治好,就是最好的醫術。”

伊夫點頭表示同意,兩人在這方麵倒是沒有任何分歧。隻不過他們的醫術區別有點大,事實上就連兩種醫術成立的基礎都不一樣,除了基本的醫德,兩人誰都說服不了對方,要想比出勝負,唯一的辦法不過是看誰能先讓病人恢複健康。

“華爺爺,我能不能給老爺子看看,或許能有什麽辦法?”

對於伊夫和華晨陽的分歧,林宇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參與的必要。而且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親自給病人診斷過,到底是什麽情況還說不清,因此他很客氣的提出想要親自診斷的要求。

得到兩位老爺子的同意之後,林宇開始耐心的切脈,這種事他已經不陌生,無論是手法還是技巧,都已經很標準,讓華晨陽看的暗暗點頭。這次他切脈足足用了半個小時,兩隻手腕都沒有放過。等切脈結束,他又拿出銀針刺入病人的腕部穴位,悄悄度入一絲真氣。

“劉爺爺,華爺爺,盡管目前還不能確定的病原因,但是我能夠讓老爺子醒過來!”

一番診斷之後,林宇緊皺眉頭又思考了十分鍾,最後斬釘截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