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奸商
斧頭酒吧所在的區域，名為胡林區，雖然名義上從屬於旁邊的塞塔王國，但實際上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成為了一個三不管地帶，也是有名的罪惡之都。
在這裏，匯聚了各地的罪犯、流亡者、甚至是黑夜眷族，當然，也少不了獵魔人。
如果不是還有著獵魔人的威懾，恐怕整個胡林區早就變成了人間地獄，黑夜眷族們肆意掠食的獵場。
而毫無疑問，這樣一個混亂的地方，是許多黑暗組織的最愛，更有著難以想象的市場與情報渠道。
方元此時，就來到了遠離斧頭酒吧的西區，行走在一片低矮的窩棚當中。
在門縫與木窗後麵，諸多貪婪的視線在他身上打量，又在看到巨劍與槍套之後，敬畏地縮了回去。
胡林區的居民大多都是人渣，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他們會將自己最卑微的一麵展現在你麵前，恨不得跪下舔舐你皮靴上的汙泥，而一旦你失去了維護自身安全的武力，他們又會立即化身野獸，奪走你的一切，充分地利用起來——包括你的血肉！
這是一個老獵魔人的經驗之談，方元對此深表讚同。
他來到這裏，自然不是為了感受生活，而是為了情報！
胡林區有著附近最大的黑市，自然也有著最大的情報頭子！
雖然傷勢已經痊愈，但他對於術師這個群體，還是十分有著興趣。
“並且……我也需要繼續學習，之前浩克進修的隻是獵魔人的基礎，高深的藥劑學、鍛造學，還有更高的獵魔技巧，根本連邊都沒摸到……”
這時，那些肆無忌憚的目光，終於令方元起了點厭惡。
他眼睛一瞪，一股驚人的殺氣頓時蔓延開來。
嗖嗖！
幾乎隻是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消失無蹤，摔倒的聲音接連傳來，甚至這種恐懼還會跟隨他們，變成永恒的夢厄。
“嗯？”
對於自己的這個舉動，方元卻是怔了一下：“惡魔氣息的影響麽？讓我更加暴躁易怒……”
他雖然對身上的惡魔力量進行了轉化，但手法太過粗糙，換成另外一個獵魔人來，百分百變成墮落者。
哪怕是他，殘餘的一些氣息與影響，也不能立即消除。
“工會的聖水，卻完全沒有這個問題，顯然是摸索出了一套極為成熟的製造工藝，並且還利用了某種超自然的力量……”
對手是黑夜眷族，如果說獵魔人們隻有一點物理攻擊力，那簡直就是笑話一般。
“獵魔人工會的總部，總有一天我會去的！”
方元拉了拉衣領，將半邊臉完全遮住，走入了一條黑暗的小巷。
與外麵的雜亂不同，一進入巷子，方元頓時眼睛微微一眯，有了一點危險的感覺。
很顯然，這裏的守備力量，就要遠遠超出外麵了。
他自顧自地走著，仿佛沒發現一樣，走進巷尾的一家雜貨鋪。
這家鋪子跟尋常的沒有什麽不同，隻是櫃台後麵，又有一扇小門。
“站住！”
但方元想穿過的時候，兩個膀大腰圓的雇傭兵立即現身：“你是誰？準備來做什麽？”
“我找黑傑克！”
方元壓低聲音：“是藤格蘭的夜鶯介紹我來的。”
“好吧！”
兩個明顯身經百戰、殺氣充滿的雇傭兵點點頭：“你知道規矩的，不要亂來！”
黑傑克是黑市裏的一個情報頭子，雖然算不上最大的那個，但消息也算靈通。
當然，最關鍵的是，浩克以前手頭上的資源，也隻有這一個聯係方式。
方元自然立即就采用了。
畢竟，他想尋找的東西，又或者探尋的秘密，有些對獵魔人而言都是忌諱，動用工會的情報渠道跟白癡沒有什麽兩樣。
穿過小門之後，裏麵果然別有一番天地。
寬敞的房間，整齊的木架，上麵擺放著各種珍惜物資或者違禁品，方元甚至看到了一柄浩克想買很久，卻囊中羞澀的轉輪火槍，銀色的槍身綻放出神秘的光芒。
黑傑克在這一塊凶名卓著，但本身卻隻是一個穿著華貴衣服的白發老頭子。
當方元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辦公桌後麵，對著一個煙鬥吞雲吐霧。
“你就是黑傑克？”
方元皺了皺眉頭，這個老頭的舉動雖然優雅，但卻帶著一絲暮氣，更與黑市的氣息格格不入。
“怎麽？有些失望？因為黑傑克隻是這麽一個糟老頭子？”
傑克老頭磕了磕煙鬥：“說吧……年輕的小夥子，你需要什麽？”
“情報！”
方元毫不猶豫地道：“我需要尋找一個或者幾個這樣的家族信息，他們身份不定，性格孤僻暴躁，看起來像是精神病，卻又往往能匯聚不錯的財富……當然，或許也掌握了一定的神秘力量……”
“嗯？”
黑傑克神色一肅：“這樣的條件，篩查一下，還是能找到幾家的……但我不確定那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沒有問題，將他們資料都給我！”方元點點頭：“你開價吧！”
“嘿嘿……”
黑傑克反而不疾不徐地笑了：“這種條件……你是想尋找術師家族？小夥子，你是……獵魔人？！”
看到方元略微蹙起的眉頭，他連忙解釋道：“不要緊張……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獵魔人與黑暗界的存在並非秘密！”
“既然你也知道術師，那一切就簡單了，對於你而言，有難度麽？”
“難度……自然是有一些的，所以我們現在可以談談報酬問題了……”
黑傑克露出一個奸商式的笑容，搓了搓手指。
“你說……”
方元無視了自己是個窮光蛋的事實，口氣異常的大。
“金錢對於我而言，已經根本算不上什麽了……”黑傑克歎息一句：“術師的資料，我這裏有一份，絕對是最新的情報，但要獲得它，你需要付出代價！比如說……一個任務！”
“你想雇傭我？”方元眉頭蹙起。
“沒錯，我最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需要專業的人士去解決！”黑傑克在專業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你為我解決它，我給你情報！公平交易！”
“我是一個獵魔人，不是雇傭兵！”
方元故意說著。
“嗬嗬……那正好，因為我遇到的麻煩，就是來自於黑暗！”傑克聳了聳肩膀：“否則……你當我養的這些狼犬都是吃素長大的麽？”
似乎是害怕這個獵魔人轉身就走，傑克又加了一句：“隻要你能為我解決這個麻煩，我事後還會支付一筆酬金，數額絕對會讓你滿意。”
“先給我這次的資料……如果確定是黑夜眷族的話，我就接了！”
方元眯了眯眼睛：“還有……這次的報酬，我要預支一部分！”
“這不可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黑傑克從來就沒有違背原則的時候！”黑傑克幾乎跳了起來。
“我的條件就這樣！”
方元眯了眯眼睛。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用槍與劍付賬的，此時看談判似乎有些發僵趨勢，周圍的保鏢手掌已經摸上了槍套。
“這……好吧！”
黑傑克的臉色陰沉似水，隻是片刻後，忽然一變：“我答應你的條件，希望你能做到你的承諾！”
“沒問題，我們獵魔人有信必償！”
方元燦爛地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看著十分陽光。
而等到離開這個黑市的時候，他握著手上的羊皮卷，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這個黑傑克……有趣！當真有趣呢！”
……
“你們，都下去！”
黑市之內，老傑克難得的沒有繼續抽他那根心愛的煙鬥，而是驅散保鏢、仆從，獨自一人來到了密室內。
這間靜室十分機密，哪怕是他身邊的人，知道的也不超過三個。
裏麵堆滿了各種金塊、寶石、以及巨大的保險箱，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小金庫。
老傑克對自己的心腹也是這麽說的，以此掩蓋某個秘密。
他從一堆黃金飾品中翻出一個黃金盆，點燃火焰。
“主人……您的仆從於此召喚於您！”
伴隨著一個詭秘的儀式，火盆中的烈焰一下化為青色，當中隱約浮現出一張人臉。
若是被獵魔人看到這一幕，黑傑克必然也要上他們的追殺名單。
因為他赫然是一個黑夜崇拜者！
所謂的黑夜崇拜者，實際上就是黑夜眷族的信徒，他們本身還是人類，擁有正當的身份，也沒有經曆過血脈改造與混亂汙染，哪怕獵魔人麵對麵也看不出異樣。
但他們實際上，卻是充當了黑夜眷族的下仆與管家，為他們打理著明麵上的世俗財產，做許多它們不方便做的事情。
“說！”
蒼白的人臉在火焰中閃爍，眼睛盯住了黑傑克。
“有一個年青的獵魔人，在尋找術師家族的下落，我已經按照主人的吩咐，將他吸引去了‘那裏’，並且，他的身份也在打探當中……”
傑克謙卑地跪下，宛若一條老狗般討好地說著。
“很好……如果還有獵魔人到來，一律按照這個辦法！”
蒼白的人臉一笑：“傑克，我的仆人！隻要你繼續為我效力，我會兌現我的承諾，賜予你永生！”
“感謝您，仁慈而慷慨的主人！”
老傑克大喜，越老的人越是怕死！到了他這個年紀，為了繼續存活下去，享受一切，根本不惜任何代價，哪怕變成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