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根源
“多了……一個人？”
馬小玲聞言，立即全神貫注地盯著相片，又掏出一個小瓶子，滴了幾滴藥水上去。
滋滋！
一層白氣冒出，此時，她才駭然發現，真正合影的，其實隻有四個人！
剩下的第五個‘人’，赫然是一個渾身燒焦，麵目猙獰的——惡鬼！
“這個位置……”
馬小玲豁然抬頭，手裏的試劑灑了出去：“吳小姐，小心！”
吳璐神色呆滯，望著麵前的修文。
此時，這個她已經慢慢愛上的男子，神色卻是變得越發木然，甚至渾身漆黑，根本就是一具被燒焦的屍體！
“啊！”
一聲尖叫傳出，旋即黑屍就在眾人的目光下消失無蹤。
“為什麽……為什麽是他……”
吳璐泣不成聲，忽然間，腦海一陣迷糊，真正的記憶浮現出來。
沒有錯！那次去公寓試玩相機的，隻有她跟陸夏，以及楊光與白玲四個人，兩對男女，再多出一個，原本看起來就有些別扭。
但之前，她們竟然沒有一個人懷疑！
那是因為這個鬼，赫然能編造記憶，硬生生給她們插了一個‘修文’的人設進來。
此時再想想，那張遭到詛咒的相片，一開始也是修文從公寓中帶出來的！
甚至，去找那個劉大師，也是修文的提議！因為他知道那是一個騙子，根本無濟於事，結果還造成了白玲之死！
“不……不是這樣的……當初修文明明跟那個鬼同時出現過……”
吳璐搖著頭，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很簡單……要麽那個跟他一起出現的鬼，是他故意給你們看的幻象！要麽就是他擁有分身的能力！”
方元的麵色轉為肅穆，眼眸中閃過一絲金色。
這樣能夠分身的鬼，還能編織記憶，玩弄人心，絕對已經超出了靈級的範疇，達到凶級！
哪怕正牌驅鬼人對上，都要警惕萬分的存在！
“凶級的鬼，雖然能夠分出靈體的分身，但隻要不抓住它的根本，就根本無濟於事！比陳公館那個鬼要難對付多了！”
方元舔了舔嘴唇：“不過正好……這種等級的鬼，才有讓我封印的價值！”
他此時修為已經提升到這個世界所允許的上限，要想對抗更加凶厲的詛咒，就必須提升封靈之體！
這個體質經過他的摸索，唯一的進化需求，就是各種惡鬼與詛咒！
“為什麽……”
吳璐幾乎是癱坐在沙發上哭泣：“為什麽……要這樣玩弄我們？”
在遭遇這一連串打擊與恐怖之後，她赫然已經對於這個世界徹底絕望了。
“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
方元瞥了她一眼：“現在我們來談一談，解決這個‘鬼’的代價！因為它已經到了第二型的程度，以此我需要的報酬很高！”
“哪怕我的錢、我的命、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
吳璐渾身一顫，又咬著牙齒道：“隻要你能給我……複仇！”
“這樣的覺悟……絕望者最後的掙紮麽？”
方元站起來，聳了聳肩膀：“算了……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女兒啊！”
這時候，馬偵探才從呆滯中驚醒過來，猛地躲在了馬小玲身後：“你一定要保護你老爸，將那個敢入侵我們事務所的鬼打出去啊！”
發了財的馬文采，自然將這間事務所買了下來，徹底變成自家的產業。
但如果事務所日後變成一幢鬼宅？那簡直是大災難！
愛財如命的馬大偵探，哪怕死了，也是死在錢眼裏。
“……”
馬小玲翻了一個白眼，手上拿著一支藥劑試管，警惕地盯著周圍。
這個惡鬼竟然一開始連她的陰陽眼都能瞞過，甚至此時消失之後，連她也發現不了絲毫蹤跡，令她感覺到了莫大的危險。
“真正的凶鬼，並不需要現形才可以殺人，在隱形中，就可以悄無聲息地置人於死地……人類，在麵對鬼魂上，唯有最為徹底的絕望，但這其中，不包括我！”
方元繞著辦公室走了幾圈，眼眸中金光大盛，宛若火焰。
嗖！
下一刹那，他就來到吳璐身後，一拳揮出：“天鷹拳！”
啾啾！
勁風猛烈呼嘯，出拳當中，方元全身的骨節一起爆響，血液宛若長江大河一般流動，整個人就宛若一團大火球，熾烈的溫度傳開，令整個辦公室都如同忽然來到火爐中一樣。
哪怕無法恢複真聖修為，但方元此時的武道拳意，也有了數分真聖意誌的雛形。
砰！
悶響傳來，一個‘東西’從吳璐身後被砸開，之前這三人竟然都沒有絲毫察覺。
“就是它！”
在鬼魂被方元一拳砸中的同時，馬小玲終於捕捉到了虛空中那一抹身影，猛地灑出藥劑：“顯形！”
一具焦屍浮現出來，赫然是吳璐等人在公寓中見到的惡鬼形象，在地上攀爬。
“啊！”
馬文采與吳璐齊齊驚叫。
而在他們駭然的目光中，方元一個箭步上前，宛若萬馬奔騰，前腳狠狠踩下，正中焦屍的頭顱。
砰！
黑色的頭顱炸開，焦屍一下消失無蹤。
“幹掉了？”
馬小玲呆滯地看著這一幕。
那可是連她都感到心悸無比，性命難保的鬼魂，居然被方元一腳踩碎？
雖然她知道方元很強，但從來沒有想象過，對方竟然強大到了這種地步！
“不……還不夠！”
方元搖搖頭，身形一閃，又來到一麵牆壁麵前，一掌推出。
“哦！不！我的文藝複興時期油畫！”
在馬文采的慘叫中，整麵牆壁連同油畫仿佛流沙一樣，化為齏粉，其中剛才消失的焦屍再次浮現，又被一掌打爆，消失無蹤。
“憤怒麽？怨恨麽？給這個世界帶來絕望的你，又是個什麽樣的東西呢？”
事務所中，方元身化幻影，總能趕到下次厲鬼出現的地方，旋即蠻橫地用拳頭將厲鬼生生打爆。
而馬小玲三個人，看著方元在那裏花式吊打鬼魂的場麵，麵色都已經呆滯了。
“這種鬼魂的分身，要凝聚也是需要時間的……”
方元感知得十分清楚，自從他第一次打爆那鬼魂之後，對方的每一次匯聚，都幾乎需要加倍的時間，最近一次，已經是二十分鍾之前。
“我看錯了，你沒有絕望，沒有情感，有的，隻是一團扭曲罷了！”
他一個飛撲，來到事務所的大門方向，雙手一抓，將黑色的焦屍掐著脖子抓起：“消散吧！”
呲啦！
這個厲鬼分身，赫然被他從中一分為二，撕成了兩片！
馬小玲渾身一個激靈，感覺周圍縈繞的那種森冷與恐懼感，驟然消失。
“好了！”
方元拍拍手掌，走到呆滯的吳璐麵前：“現在我們有了一點時間，帶我去那個公寓！解決這一切的根源！”
“好……好的！”
吳璐看著方元，就仿佛在看一個神祗。
在她徹底絕望之際，得到這種救贖，簡直能產生狂熱的信仰，變成一個狂信徒了：“謝謝你！謝謝你，大師！”
“與其說這些，還不如快點動身，根據你之前所說，你還有一個同伴，去那個公寓了吧？”
方元瞥了她一眼。
之前說的代價，不過是隨口玩笑罷了。
對於方元而言，這個凶級厲鬼的根源，或許還有那架可能不錯的照相機，才是這次真正的報酬！
“對了，還有楊光！”
吳璐臉上浮現出劇烈的不安之色。
……
與此同時，公寓之外。
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不惜同歸於盡也要毀掉相機。
但越是靠近那間公寓，楊光就感覺身上的寒意越加濃重，在那股熱血上頭的狀態消失之後，原本積蓄起來的恐懼，更是宛若決堤一般爆發了。
終於，那幢破舊公寓遙遙在望。
“白玲……”
楊光一咬牙，踏入公寓之中。
在陰暗的環境之下，他渾身肌肉緊繃，血液狂湧，牙關開始不可抑止地打顫起來。
近了！更近了！
在越發靠近當日丟棄照相機房間的同時，記憶的封印也突然被解開。
“修文……不對，根本就沒有修文這個人！”
楊光幾乎要暈眩倒地：“他是……鬼！卻一直藏在我們周圍，也是他殺了白玲？”
這種忽如其來的打擊，令他眼淚一下充滿了眼眶。
“吳璐！吳璐很危險！”
作為下一個相片指定的將死之人，又跟鬼待在一起，生命簡直好像在走鋼絲一般。
“現在正是機會！毀了相機，還可以救吳璐！”
既然確定了鬼在吳璐身邊，楊光驀然生出一股膽氣，飛快闖進房間。
他們合影的地方，陳設還是跟之前一樣，相機好好地擺在架子上。
“就是它！”
楊光掃了一眼周圍，一個箭步上前，抓住相機，狠狠往牆上一砸！
砰！
相機四分五裂，大量零件飛射，牆壁上也被砸出一道裂痕。
“就這麽簡單？”
如此輕易，卻令楊光有些不敢置信。
“不管怎麽說，相機被毀了，相片的詛咒，也應該消除了吧？”
他正要舉步離開，周圍卻是忽然傳出一聲脆響。
楊光腳步一頓，僵硬地轉過頭，他看到了……那麵被砸出一個窟窿，之前承擔四個人照相背景的牆壁，忽然一下碎裂，露出一具焦黑的屍體！
真正的詛咒根源，根本就不是那架普通的照相機，而是……這麵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