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星辰也許我是個不祥的人,因為在我出生的那刻,我媽媽就去世了。

但其他人都說我是幸運星,因為在我出生的那刻,歐陽家獲得了長久以來期盼的勝利,進而奠定了當今黑道世界三足鼎立的雛形。

爸爸似乎比較支持後一種說法,所以他為我取名叫晨星,一顆撥開那重重濃霧的啟明星。

從小,我就生活在那個比較適合男人的世界,並被以繼承人的身份要求著。

當然,並不是我爸爸沒有兒子,隻是在我們那個世界,比他人更講求身份,那些個私生子隻能永遠活在比我們還要暗的暗處,永遠得不到任何人的承認。

而自媽媽死後,不知出於何種原因,雖然每天都會有不同的“阿姨”圍繞在他的身邊,但他卻再也沒有娶妻,於是理所當然的,我就成為歐陽家唯一的繼承人。

雖說我是個女孩兒,但我的身份卻比那些私生子高出了很多,所以既使一開始如何不願,他們還是不得不接受了我是繼承人這個事實。

而十幾年後,他們不約而同的為了當初這個不得不做出的決定欣喜不已,拿他們話來說:沒有任何人比晨星少主更適合繼承歐陽家了。

不過,就是因為如此,我幾乎不知道什麽叫童年生活。

我從小就沒有吃過普通的食物,無論是奶粉、奶膏還是我吃的任何東西,裏麵都會被人加上些許的毒藥,以此來培養我的抗毒性。

我剛學會拿東西,就有人塞給我一把黑星(黑星54式手槍),說是要我用這種古董級的東西練練手感。

我一學會走路,就被人帶去學搏擊,雖然那時隻是當它是一種奇怪遊戲。

我還沒學會說話,就被人時刻在耳邊告知:我身邊的全是我的下屬,對於他們,我說的話就是命令。

於是從小,我就學會了如何命令他人。

命令他們替我拿玩具、命令他們替我衝牛奶、命令他們替我綁頭發在一群叔叔伯伯之間長大的我,在那個時候也許更像是個男孩子,我不會去動那些女孩兒喜歡的洋娃娃、熊寶寶,我最喜歡在手上擺弄得是那把不知是誰塞給我黑星。

把玩黑星的結果是使得小小年紀的我對此類形狀的物體異常好奇,於是,那天我撿起了爸爸隨手放在客廳茶幾上的另一把古董:柯爾特M1911A1,這是不久前一位外國伯伯到訪時爸爸取出的,但卻忘記放好,而一直擱在那裏。

我撿起它,像玩黑星般放在手上擺弄著,不言而喻,槍走火了,子彈頓時從我那細嫩的手臂中穿了過去,那時我才兩歲。

見此狀,爸爸哈哈大笑,拿他的話來說就是,黑道中人,又怎能不挨槍呢。

手臂的傷很快就複原了,幸運的是,我也沒落下手槍恐懼症,隻是小小年紀的我就此多了份謹慎。

知道了有些東西並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拿來玩的。

我的身邊從來都沒有同齡的玩伴,但我不會感到寂寞,因為我根本沒有時間寂寞,那些形形色色的課程充斥了我的每一分、每一秒。

也許,對他們來說,年僅兩歲的我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

我學會了冷默,那是一種與孩子的童真完全不相適合的冷默。

我安安靜靜地學著一切他們要我學的東西。

他們對我表現非常滿意,說我那麽小就是一種王者的風範。

那時,我不懂,什麽叫“王者的風範”,可現在想來,這種與年齡不相適應的冷默應該是一個孩子將要崩潰的前兆吧。

但我從來沒有怪過他們,因為我知道要成為歐陽家的繼承人,這些都是我必須得經曆的。

隻是,在一個沒有母親的地方,他們不知道我該以什麽年紀來經曆這些,他們隻希望能夠一鼓腦的最好在一天裏就全部灌輸給我。

爸爸其實很愛我,雖然他不懂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

但我清晰地記得我中槍那時,爸爸整日整夜的陪在我身邊,直到醫生宣布我已無大礙。

正因為有著這份記憶,無論那之後他如何嚴厲的要求我,我總能從他那嚴肅的話語中感受到一絲絲不舍,從他那可怕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絲心疼。

也許我的天資確實很高,無論他們教我什麽,我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學會。

於是,在那天,有人向爸爸提議讓我試試參加諾圖學園的入學考試。

爸爸想了一下,便同意了。

之後,我被送去參加考試,不多久便被送進了諾圖的幼稚園,那時我才三歲。

看著那滿屋子似乎與我同齡的女孩,她們或因為與家人的分離而哭泣、或被玩具吸引而嬉玩著。

我隻是冷冷的坐在一邊,可能當時的我真得很可怕,整整一個月,沒有一個人敢靠近我。

那一天,班中又來了個女孩,據說前段日子她一直在生病,所以拖延到現在才入學。

不知道3歲左右的孩子是否有那麽清晰的美醜觀念,但是那一瞬間原本還吵吵鬧鬧的教室突然變得極為安靜,而老師則更是愣住了,就仿佛是突然看到了世間最完美的東西一般。

不像別的孩子一般哭鬧,而是笑著向送她來的老人擺擺手後,她便乖乖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討厭的遊戲時間來了,像往常一樣,不願與人說話的我安靜地坐在一邊,以一種與年齡完全不符的神態注視著眼前吵雜。

“一起玩嗎?”她蹦蹦跳跳地來到我麵前,用她那甜美的笑容看著我,“我叫維沁瓴,你呢?”“歐陽晨星。”

這是我第一次對他人說我的名字。

本想如往常般對她不加理會,可是她那笑容卻讓我無法默視。

“歐陽晨晨?”她略帶疑惑地歪著頭。

“是晨星!!”對於自己的名字被叫錯,我覺得有些不開心。

“歐陽晨晨~~”她咧著嘴,非常欣喜地笑著。

“是晨星啦!!”我努力地想去糾正,可是“晨晨,我們一起玩吧~~”她絲毫不顧我反對的拉著我的手,投入玩具堆中。

於是,從那天起,我便成了晨晨**注:普通用戶可能不知道,瓴的名字一開始是叫作維沁瓴,可是後來她自己改成了維瓴兒。

關於這一段在包月章節中有講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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