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幽幽,湯靜煣拿了張小板凳,坐在籬笆院裏揉著團子,打量著竹林間練劍的左淩泉。

左淩泉練了片刻後,發覺她的目光,似是想起了什麽,從石崖下走了過來。

湯靜煣先是看了看上方的石崖,確定公主不在,才開口道:

“小左,你怎麽練起劍來了?不去陪著公主?”

左淩泉從竹林邊上折著竹條,回應道:

“公主和她姨在一塊兒,上去了尷尬。”

“呦~你還怕見長輩?我還以為你膽子挺大的呢。”

左淩泉也不好意思解釋,隻是輕笑了下。他持著根竹條,來到湯靜煣跟前:

“養氣決是武修法門,要內外兼修,不然境界再高也沒用,剛好有時間,來給湯姐鍛煉下身體。”

湯靜煣瞧見這模樣,有點慫,弱弱的道:

“你不會準備打我吧?”

左淩泉和顏悅色道:“我怎麽舍得打湯姐,就是鍛煉身體,有些姿勢不標準的地方需要指導,又不好用手觸碰,所以拿一根竹條。”

湯靜煣這才放心了些,反正閑著也沒事兒,便站起身來,左右看了看:

“該怎麽弄?”

左淩泉把竹條插在地上,直接直挺挺倒下,趴在地上來了個標準的俯臥撐:

“先從最簡單的力量練起,就像這樣,很簡單。湯姐剛開始學,先來五十個就行。”

湯靜煣仔細瞧了眼,覺得左淩泉身輕如燕,是挺簡單,點頭道:

“好,我試試。”

左淩泉雙掌輕推站起身,先到屋裏拿了塊沒用的布匹當墊子,鋪在了小院裏,眼神示意。

湯靜煣把團子往後一丟,拍了拍手來到毯子上,學著左淩泉的姿勢,便直挺挺往下倒去。

?!

左淩泉嚇了一跳,連忙抬手攔住。

湯靜煣又不傻,開個玩笑罷了,瞧見左淩泉緊張的模樣,“噗”的笑了一聲,然後斯斯文文地蹲下來,雙手撐著地麵,嚐試俯臥撐。

第一次做,動作不標準在所難免,湯靜煣手是撐著,不過圓潤的臀兒明顯沒下去,看起來和拱橋似的。

左淩泉蹲在旁邊,用竹條在湯靜煣的臀兒上拍了拍:

“再下去點。”

湯靜煣臉兒一紅,咬了咬下唇,倒也沒說什麽,慢吞吞的把身體擺成一條直線。

“好,往下,胸口貼著地麵,再起來。”

“這……好難呀……”

“沒事,相信自己,想起來一定能起來,你有真氣傍身,嚐試把真氣調動到雙臂。”

“哦……”

湯靜煣咬著下唇,覺得好丟人,不敢看左淩泉,隻是想辦法把身體慢慢撐起來。

小鳥團子在旁邊望著,覺得主子好菜,還飛到湯靜煣的背上,扇著小翅膀試圖把主子拉起來。

兩人一鳥,就這麽折騰了片刻,竹林裏響起了腳步聲。

薑怡在石崖上陪吳清婉聊天,也在偷偷觀望著下麵,發現湯靜煣趴在地上額頭滿是細汗,左淩泉手裏拿著根竹條,自是明白在幹什麽。她連忙跑了下來,快步走到跟前:

“左淩泉,你一邊去,我來。”

湯靜煣聽見聲響,立刻慌了,想要起身,可她還沒翻起來,後背就被按住了。

左淩泉見狀連忙抬手:“薑怡,你別這麽猛,她吃不消……”

“怎麽,心疼?”

“不是……”

“本宮有分寸,還能傷著她不成,習武就得往死的練,我小時候被小姨差點折騰死,當時還委屈,現在想來,恨不得當時再被折騰狠一點。”

薑怡欺負不了左淩泉,能名正言順收拾湯靜煣,可不會半點客氣。她騎在湯靜煣後腰上,雙手拉住湯靜煣的雙手,便是往後一拉。

“呀呀呀~”

湯靜煣上半身高高抬起,繃成了一道彎月,鼓囊囊的胸脯都快破衣而出了,她蹙著眉兒討饒道:“公主殿下,你輕個些,腰要斷了。”

薑怡煉氣五重的修為,不算高,但也絕不是雛鳥兒,分寸還是有的。她沉聲道:

“老實點,不吃點苦怎麽修行?”

“我不修了還不行嗎……”

“不行。你信不信本宮回去就下道聖旨,把你的產業全部充公了?”

湯靜煣眸子一瞪,本想來句“憑什麽呀?”,但又想到薑怡肯定會回答:“憑我是公主。”她抿了抿嘴,最終還是選擇了委曲求全,向左淩泉拋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左淩泉看著有點不忍,但也知道這是為湯靜煣好,並未製止。而且,兩個姑娘家互相折騰,舉手投足間都是賞心悅目,他看得也挺有意思的。

籬笆院中,兩個女子就這麽扭在一起。

薑怡時而拉胳膊,時而壓腿、劈叉,把平日裏四肢不勤的湯靜煣折騰得都快哭了。

不過讓左淩泉意外的是,湯靜煣雖然看起來淒慘,但身體還真不錯,各種姿勢都吃得消,連一字馬都能完成。本來他還想到差不多就製止,但看到最後,便也由著薑怡去了。

薑怡興致很高,仿佛身下壓的是左淩泉,各種高難度動作都過了一遍,折騰了近一個時辰,才放過已經累趴下的湯靜煣。

湯靜煣人都是懵的,趴在毯子上老半天,才慢悠悠的起身,有些幽怨加埋怨的瞄了看戲的左淩泉一眼,默默回了屋子裏,把門關上了。

薑怡拍了拍手掌,表情稍顯得意:

“看到沒有,人不逼一下,你就不知道有多大潛力。”

說完心滿意足的又跑回了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