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極暗無光的九幽地底,傳出一聲空曠的悶響,似乎有東西落在平整地麵上,還有佩劍掉落在石頭上的‘釘釘’聲。

“我去……這什麽鬼地方,這麽黑……”

“道門鏨龍陣,護墓陣法,你……你再摸試試?!”

“嗯?”

暖黃光芒亮起,照亮了石坪丈餘方圓。

白袍男子躺在地麵上,左手拿著不發光的照明珠,右手摟著女子,做出黑燈瞎火摸東西之狀,在女子腰臀上摸來摸去,光線亮起就是一僵。

身著金色龍鱗長裙的女子,趴在男子身上,用手撐起上半身,低頭望著男子,模樣很凶,但臉色稍顯蒼白。

“額……”

左淩泉手小心翼翼的從老祖貴臀上移開:

“什麽都看不到……”

“看不到你不會找火?在本尊身上什麽摸什麽?”

“找了,不亮,我怕前輩受傷,所以……這發夾還會發光呀?”

左淩泉岔開話題,把目光落在了玉堂頭頂上。

上官玉堂瞪了左淩泉片刻,念在他一番好意,隻是順手輕薄的份兒上,沒過多追究,翻身晃悠悠站起來:

“一看就知道沒在修行道吃過虧,修行道禁絕靈氣的陣法數不勝數,準備幾樣應急法門是常識。”

上官玉堂梳的是很颯的大背頭,龍紋發飾束在耳朵上方的兩側,此時亮起微光,看起來就像是長了兩個發光龍角,配上無上神女般的容顏與眼神,聖潔中帶著幾分別樣的可愛。

不過左淩泉這時候,可不敢欣賞玉堂的情趣裝扮,他撿起和凡物無異的驚堂劍,抬眼望向烏漆嘛黑的周邊:

“陣法這麽強,連天官神劍都能壓製?”

“道家祖庭連太陰神君都能封印,底蘊絕不容小覷。”

上官玉堂在受傷又氣海虛浮的情況下,強行施展全力,明顯遭到了反噬,已經脫力,話不過兩句,就搖晃了下。

左淩泉連忙扶住玉堂的腰,抬眼看向上方,想飛出去。

上官玉堂沒有再抵觸左淩泉的摟抱,也沒力氣抵觸,輕聲道:

“你飛不出去,等她們倆回來接應,先把蕭青冥挫骨揚灰要緊。你鬆開,讓我坐下。”

左淩泉見玉堂如此虛弱,便在原地坐了下來,讓她坐在懷裏,把她的手拉起來按在自己胸口:

“前輩先穩柱傷勢。”

上官玉堂略微翻了個白眼:“本尊能用奪靈之術,為什麽不直接出去?”

“……”

左淩泉一想也是,在被此地封魔的情況下,他也施展不出啥神通,隻能用手捋玉堂的後背:

“那我給前輩順順氣。”

“你再摸本尊試試?!”

上官玉堂眉梢輕蹙、唇兒微張,眼看著是想打人,但語氣的無力感,讓這威懾產生了點奶凶的意味。

左淩泉在這種不凶反而很能激發獸性的眼神下,手悻悻然收起,含笑道:

“好,我不動……就是怕前輩難受。”

上官玉堂想起身坐在旁邊,但脫力感讓人實在不想動彈,便也算了,偏過頭望向黑暗:

“伱當本尊是那種沒吃過苦的文弱小姐?當年在北狩洲,本尊和黑熊精單挑,被拍斷幾根骨頭,連眉毛都沒皺一下,杵著拐走出了荒原……”

上官玉堂輕聲敘述過往,冷傲語氣難掩體魄的有心無力。

左淩泉仔細打量,可見龍紋發簪散發的暖黃光芒,在麵前勾勒出令人驚豔的側臉;近在咫尺的高挑身段兒,側坐在懷裏,明暗交替的光影,將腰身曲線襯托到完美的境地。

老祖飛來飛去,從來不穿鞋,白皙無痕的腳兒,從龍鱗裙擺下探了出來,就如同羊脂白玉雕琢的藝術品,每一根腳趾都完美到無可挑剔。

修長的雙腿不言自明,長度和他差不多,裙擺遮擋依舊能感覺到大腿潛藏力量感,但又十分柔軟。

左淩泉能感覺懷裏臀兒的緊致軟彈,哪怕是隔著龍鱗長裙,依舊能想象出那份酥如凝脂的柔膩。

但這種情況下,左淩泉心裏實在不好生起旖旎,隻是帶著三分心疼,認真聆聽玉堂的訴說。

待上官玉堂說完曾經的光輝歲月,左淩泉才含笑道:

“我怎麽會把前輩當弱女子,九洲誰不知道女武神鋼筋鐵骨,啥都不怕隻怕沒架打。”

上官玉堂有些無語:“誰跟你說的?你當我是蠻子?”

左淩泉眨了眨眼睛,暗道:東洲蠻王的諢號都能打出來,你說呢?

不過這話左淩泉肯定不敢說出口,搖頭道:

“是勇武,不畏戰,怎麽能用蠻子來形容。”

上官玉堂輕輕吸了口氣,想繼續回憶往昔,又不太想說話了。

但坐在左淩泉懷裏,一旦停下交談,古怪的感覺自然而然湧上心頭,上官玉堂稍微沉默後,又開始沒話找話:

“剛才表現不錯,身為武者,就要有自信,敢抓機會。哪怕是麵對道行遠超自身的仙君,覺得能上就得勇往直前;哪怕本尊看低你,你都得用戰績,打本尊的臉……”

左淩泉對這番誇獎顯然很受用,看著老祖側臉,試探詢問:

“那前輩是不是得獎勵一下?”

??

上官玉堂話語一頓,回過頭來:

“本尊誇你還不算獎勵?”

說實話,這話有一丟丟自戀。

不過對於東洲修士來說,能被女武神稱讚一句,就如同劍客被老劍神褒獎一樣,確實是莫大榮耀,勝過千金。

左淩泉笑了下:“自然算,要是有點實質性的,就更好了。”

眼神不經意掃了下玉堂的臉蛋兒和紅唇,又做出正兒八經的麵色。

“……”

上官玉堂仙君的心智,萬事了然於胸,又清楚左淩泉的性子,豈會看不出,左淩泉這是又欠打了,對半個丈母娘起了不軌之心。

上官玉堂想揍左淩泉幾下,卻有心無力,口頭回應吧,脫力感讓人說話都沒什麽底氣,起不到震懾作用。

看著左淩泉那雙小心試探底線的雙眼,上官玉堂難以描述心中滋味。

也不知是不是沒力氣的緣故,往日的鐵石心腸,在這孜孜不倦、滴水穿石般的得寸進尺下,好像沒以前硬了。

左淩泉見老祖望著他不言不語,也沒揍他的意思,就又試探性呼喚:

“前輩?”

上官玉堂直視左淩泉的雙眼,眼神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沉默片刻後,才淡漠開口:

“你心裏一直對本尊有想法,本尊都知道。這是人之常情,我也不逼你斬斷凡思,但希望你明白,我是靈燁師尊,你的長輩,有些事情你心裏想可以,但不能說出來、做出來,更不能得寸進尺。你親本尊,本尊可以念你年幼無知,不與你計較,但你以後若……若……”

上官玉堂正認真訓話,忽然發現左淩泉眼前一亮,然後就和得到許可似的,直接往她臉頰湊了過來。

?!

上官玉堂怎麽可能在同一個場景下吃兩次虧,當即後仰偏頭躲閃。

不曾想左淩泉招式極為老道,預判了她的格擋之法,手從背後扶住了她的後頸,直接把她摟到了麵前。

“嗚?!”

雙唇相接。

雖然是蜻蜓點水般的一觸,卻令整片極暗天地都定格了一下。

上官玉堂瞪大眼眸,有震驚,但這次可沒蒙,張開貝齒就咬向了左淩泉的嘴唇。

左淩泉反應也快,親上後就迅速脫戰,還把老祖正欲抬起的手給摁住了。

??

上官玉堂反擊落空,眼角輕抽,淡漠如神明的臉龐,從古井無波慢慢變成柳眉倒豎,還多了一抹紅色。

左淩泉眼神還有點無辜:“前輩,你怎麽生氣了?”

我怎麽生氣?

上官玉堂氣的腦袋瓜嗡嗡的,她沉聲道:

“你是真想死?一而再再而三輕薄,你當本尊是軟柿子不成?”

左淩泉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前輩不是說,我親你,你可以念我年紀小,不計較嗎?”

?!

上官玉堂饒是仙君的心智,都被這死皮賴臉給搞蒙了,她咬著銀牙,從唇間擠出一句:

“本尊是說上次!”

“哦,是嗎……”左淩泉做出恍然之色:“那是我誤會了,我還以為可以一直親……抱歉,得罪前輩之處,還請見諒。”

上官玉堂縱橫九洲一世,何時受過這種無恥小賊的欺辱?

在左淩泉的裝糊塗之下,上官玉堂逐漸被羞憤壓倒了理智,難以動用神通,就把左淩泉推到在地上,用拳頭砸了幾下。

咚咚——

也不知是不是沒力氣,反正女武神的拳頭打人不是很疼。

左淩泉自然不會還手,做出投降的模樣:“我錯了我錯了,是我誤會,下次再也不敢了。”

這認錯的話,上官玉堂不知聽過多少回,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沒有一次肯悔改!

上官玉堂這次是半點不信了,看左淩泉這模樣,她讓步得來的隻會是得寸進尺!

上官玉堂摁著左淩泉肩膀,居高臨下,冷聲道:

“再一再二不再三,你既然不知悔改,就不能怪本尊無情。等本尊出去,就抹掉你的記憶,你這輩子都休想再見本尊第二次!”

上官玉堂眼神不容置疑,似乎真下定決心要和左淩泉分手。

左淩泉瞧見這模樣,感覺是玩過火了,連忙賠禮道歉:

“是我的錯,剛才的事兒當沒發生,我以後肯定老實,絕不表露不軌之心。”

“晚了。”

上官玉堂見左淩泉怕了,眼神愈發威嚴:

“本尊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你沒有一次肯悔改,既然你克製不住欲念,本尊就幫你……誒?”

上官玉堂氣勢洶洶威脅,顯然忘記了什麽叫‘適得其反’。

左淩泉見老祖真生氣了,道歉都沒用,心裏自然急了;他怕老祖真下定決心,這時候也顧不得挨打了,翻身而起,就把她反過來摁倒在了地上。

上官玉堂話語自然戛然而止,望著忽然硬氣起來的左淩泉,眼神憤怒中帶著些許錯愕。

左淩泉摁著老祖雙手,柔聲道:

“玉堂,你冷靜點。你要真準備抹掉我關於你的記憶,那我隻能先把生米煮成熟飯了,哪怕事後被你打死,也總比把你忘了的好。”

啥?

生米煮成熟飯……

這是在威脅本尊?

上官玉堂都給氣笑了,她從來都是有進無退的性子,豈會在威脅之下服軟。

見左淩泉竟然大膽到這一步,上官玉堂眼神冷了下來:

“就憑你……你敢?!”

左淩泉打架沒堂堂莽,這方麵是真頭鐵,見玉堂不信邪,他也豁出去了,壓在了玉堂身上,湊向了玉堂的脖子。

上官玉堂掙紮了下,才發現這地方不對——她脫力了,好像是有被男人用強的可能!

上官玉堂可能是這輩子頭一次,眼底閃過了一抹慌亂。

不過女武神的骨氣,也不是那麽容易被壓垮。

上官玉堂轉瞬就壓下了心湖波瀾,掙紮不開,就冷冷哼了一聲,望向別處,一言不發,一副‘仙子蒙塵,寧受辱不低頭’的模樣。

兩個鐵頭娃撞一起,總得先慫一個,比得就是誰更沉得住氣。

左淩泉肯定不敢真對玉堂用強,但作為主動一方,占據先發優勢不著急,隻是在玉堂的耳垂、脖頸輕輕吹氣挑逗。

呼呼……

男人的溫熱氣息,自脖頸吹入衣領,酥酥麻麻的觸感,讓上官玉堂半邊身子都麻了。

上官玉堂心裏對左淩泉又不是真討厭,性格再硬氣,身體反應是真的,哪裏受得住這個,不過三兩下就發現情況不對了。

可能是怕被情欲壓倒理智上官玉堂把臉頰轉了回來:

“左淩泉!你最好到此為止,本尊當剛才的事兒沒發生過,不然後果自負!”

話很硬,但還是讓步了。

左淩泉暗暗鬆了口氣,停下挑逗抬起頭來,認真道:

“收手可以,但前輩事後不能抹除記憶,也不能秋後算賬收拾我。”

“你做夢!”

上官玉堂沒想到左淩泉還敢討價還價,她杏眸圓睜沉聲道:

“可以不抹除記憶,但一頓毒打你能逃掉,本尊以後跟你姓!”

左淩泉見此,隻能又湊了上去,吻向紅潤雙唇。

?!

上官玉堂再厲害,這輩子也是頭一次遇上男人的死皮賴臉、軟硬兼施,關鍵她現在還沒半點法子!

眼見又要梅開三度,上官玉堂咬了咬銀牙,在被堵嘴前迅速改口:

“好,你厲害!”

左淩泉頓時笑了,連忙起身,把上官玉堂扶起來:

“是我得罪,前輩勿怪。”

上官玉堂頭都是暈的,想撂幾句狠話,又怕這小子以身犯險和她‘同歸於盡’,隻能深呼吸幾次,壓下心湖風浪。

左淩泉在老祖服軟後,也真在旁邊老實坐下來,麵容溫文儒雅,和剛才不要臉皮的紈絝子弟判若兩人。

呼……吸……呼……

昏暗地底寂靜下來,隻能聽見兩道呼吸聲。

上官玉堂正襟危坐,越想剛才的事情,便越覺得窩火,也不知用了多久,才壓下心緒。

左淩泉見玉堂冷靜的差不多,重新開口道:

“前輩,這是什麽地方?”

上官玉堂嘴唇動了動,可能是覺得再鬥氣不說話,像個發脾氣的小女兒家,便沉聲道:

“道家陵墓,沒法探查,也不知底細,蕭青冥肯定來過。”

左淩泉左右看了幾圈兒,陵墓必然有機關,不清楚環境的情況下,肯定不敢亂跑,在這裏等待瑩瑩回來馳援才是正理。

好在梅近水也不是泛泛之輩,這份等待沒有持續太久,不過多時,上方就傳來聲響:

“你們倆沒事吧?”

聲音很沉悶,似乎隔著很遠。

上官玉堂感覺自己有事兒,都快被無恥小賊用強了,但這話肯定不能和瑩瑩、梅近水說,她收斂心緒站起身來:

“沒事,蕭青冥如何了?”

梅近水的回應傳來:“找到了頭和部分軀幹,但此賊過於狡詐,把神魂藏在了其他部位,已經逃了。”

蕭青冥身體四分五裂,出現這種情況也在上官玉堂預料之中:

“軀幹粉碎,頭顱被找到,蕭青冥想恢複軀體,代價極大,時間也必然漫長,先出去恢複體力,務必誅殺此賊。”

崔瑩瑩的聲音從上方的黑暗中傳來:“怎麽把你們放出來?這墓看起來不是那麽容易打開,貿然進入可能被吸進去。”

“道門鏨龍陣,陣眼在墓內離宮,你們按照我說的法門過去打開即可……”

梅近水平靜敘述打開墓室的法門,路數很生僻,和當今修行道的所有陣法都不同。

上官玉堂聆聽片刻後,詢問道:“你怎麽知曉這些?”

“以前在道家祖庭修行時看過幾本古籍,記下了,沒想到能用上。”

上官玉堂見此不再多說,走向極暗深處,但隨著氣息平穩,脫力感又上來了,腳步稍微踉蹌了下。

左淩泉見玉堂臉色蒼白體力不支,就走在前麵,微微蹲下身:

“我背前輩吧。”

上官玉堂看著麵前的脊背,唯一念頭就是趕快離開這鬼地方。她稍微遲疑了下,還是趴在了左淩泉背上,冷聲提醒:

“摟腿。”

知泉莫若堂。

正準備摟著臀兒的左淩泉,不動聲色把手移到了腿彎,把上官玉堂背起來:

“那是自然。”

還自然……

上官玉堂都懶得說左淩泉了,腰背挺直騎在背上,指揮左淩泉在墓穴中行走。

左淩泉往前走了不過十餘丈,就到了石坪盡頭,麵前是深不見底的溝壑,前方什麽都看不到。

上官玉堂按照法門,指揮左淩泉在地磚上踩了幾下,溝壑下方就升起了帶有道門徽記的石柱,連成了一條長橋。

左淩泉確定沒啥危險後,就走了上去。

地底萬年古墓,並非什麽凶險之地或秘境,隻是一個幹淨的大幕,裏麵有各種壁畫,和左淩泉在‘麒麟洞’看的如出一轍,都是上古抗擊天魔的曆史。

左淩泉在墓穴中兜兜轉轉,不算遠的路程,硬走了小半個時辰,才抵達墓室的最後方,‘離宮’所在之處。

左淩泉背著玉堂剛剛跨入墓室,就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劍意。

抬眼望去,十丈方圓墓室正中,是一個石台,並沒有棺木或白骨,隻是橫放著一個古老劍匣,劍意就是從裏麵透出。

上官玉堂檢查周邊過後,示意左淩泉來到了劍匣前,小心打開。

劍匣中並沒有什麽劍氣衝鬥牛之景,隻是躺著一把古樸六麵劍的碎片,斷為十幾節,還不完整,依稀能看到劍尾有道門徽記,看造型是一把法劍。

哪怕古劍早已經損毀,不存在任何器靈,散發的氣息,依舊讓人膽寒。

左淩泉低頭仔細觀摩片刻後,詢問道:

“這是劍塚?”

上官玉堂下巴放在左淩泉肩膀上查看,麵容肅穆,眼中流露出敬意:

“神劍太陰的殘骸,上古先賢斬斷長生道的劍。”

神劍隻是殘骸,早已沒了往年神性,和仙兵殘骸區別不大,唯一的作用就是重新熔煉成新的仙兵。

但作為受益萬年的後世之人,恐怕沒人會失心瘋到把這種記載九洲文明傳承的重要文物,當成材料給熔了。

上官玉堂看了眼周邊:“此地已經不安穩,遲早被破壞,帶回去供在九宗吧。我等受益萬年,無論以後大勢如何,先輩的功業不能忘記。”

左淩泉點了點頭,單手合上劍匣,想把劍匣拿起來讓玉堂抱著。

但劍匣拿起來後,劍匣下方就露出了一行字跡。

左淩泉還沒來得及看是什麽字,背上的玉堂,就把他眼睛給捂住了。

“額……前輩?”

左淩泉稍顯茫然。

擦擦——

腰間的驚堂劍,被玉堂拔出來,繼而便傳來劍鋒刮去字跡的聲音。

左淩泉有點不明所以,但並沒有偷看。

上官玉堂單手捂住左淩泉的眼睛,用手刮去石台上的字跡,解釋道:

“封印太陰神君的法門,留在此地,想來是傳授後人以備不時之需,等本尊遁入輪回之前,會告訴你。”

上官玉堂此舉,顯然不是怕左淩泉掌握法門,研究出破解封印的路數,而是怕左淩泉掌握封印太陰神君的法門後,有朝一日長生道打開,他按照先輩的方法,再次舍命封印太陰神君。

上官玉堂擔心的不是太陰神君被封印,而是封印之人不是她,而是麵前的男人。

左淩泉明白上官玉堂的意思,對此露出一抹微笑:

“前輩不會以為,真到了必要之時,沒有你或者先輩傳授,我就想不出封印之法吧?”

上官玉堂動作一頓,沉默片刻後,又繼續把字跡刮去:

“至少你沒本尊快,希望永遠不用到那一天。”

“讓那一天的出現,便是我不可饒恕的罪過……”

“你別說漂亮話,本尊不看你說什麽,隻看你做什麽。”

左淩泉覺得也是,就不再多說,稍微等待片刻後,忽然發現一把劍架在了脖子上,清冷嗓音從耳畔傳來:

“走!”

“額……前輩你把我眼睛捂著……”

“剛剛走過來,路線你記不住?你最好別讓本尊失望,若是踩錯一步,觸發機關前本尊先把你脖子抹了!”

“……”

左淩泉說實話有點好笑,但肯定不敢笑出來,為了讓堂堂出氣,他故意做出心驚膽戰的模樣,背著玉堂小心翼翼往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