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相扣,故地重遊。

左淩泉拉著薑怡走遍了曾經走過的角角落落,在仙芝齋裏采購的新款的肚兜、胭脂水粉,還去了三叔家一趟。

三叔位極人臣,年關時分公務繁忙,難以抽身,三嬸兒在家裏接待,弄了一桌酒菜,飯桌上順便問了下左雲亭的情況。

左淩泉還真不知道五哥的下落,但跟著老陸,想來不會出岔子,隻是囑咐三嬸兒別擔心;三嬸對此倒是看得開,嗯……傻人有傻福嘛。

和三嬸兒道別後,左淩泉帶著謝秋桃來到棲凰穀,參觀他第一次踏上修行道的地方。

經過驚露台空降宗主大刀闊斧的改造,棲凰穀如今改頭換麵,已經有了正宗仙家的派頭——宗門隱於山穀之間,外圍是琳琅滿目的仙家集市,宗門後方還開了條通道,讓散修可以從這裏進入荒山探寶,算是個修行初期的曆練之地。

不過宗門派頭有了,依舊改變不了棲凰穀弟子整體境界偏低的問題,大師伯到現在也才靈穀四重,撐門麵的都是驚露台過來的宗主一家,以及擔任供奉的柳春峰夫婦等人。

左淩泉不算棲凰穀弟子,隻是在穀內學習了一段時間,清婉卻是實打實地上任宗主嫡傳,還掛著丹器房長老的職務。

回到宗門之後,清婉四處探望師兄弟,還得考校以前帶的小花師妹等徒弟,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連回到山崖之上和左淩泉再偷一次腥的時間都沒有。

左淩泉因為‘欺師滅祖’的緣故,清婉不讓他陪著一起出現在弟子麵前,他便帶著幾個姑娘在棲凰穀內轉悠,講述曾經的朝朝暮暮。

等一圈兒探望下來,時間也不早了,幾人沒有在棲凰穀留宿,直接啟程返回故裏。

京城距離青合郡千餘裏,往日看來很遠,但如今回去,並未花去多少時間,等回到青合郡城,才入夜不久。

年關將近,郡城內年味很濃,家家戶戶門口都掛著紅燈籠,有不少孩童已經提前在街巷間放起了煙花鞭炮,沿街酒家之中絲竹之聲不絕於耳。

左淩泉不想驚擾了父老鄉親,沒有坐著畫舫飛進城,在白鹿江上就停靠下來,從碼頭上徒步回家。

來到沒有絲毫仙氣的俗世郡城後,走在一起的幾個姑娘,變化都很大。

左淩泉走在前麵帶路,薑怡雙手疊在腰間,擺出賢惠小媳婦的模樣,落後半步走在右側,距離保持得不遠不近,連笑容都恰到好處。

靈燁也收斂了高高在上的女王氣場,換了身小襖褶裙,肩膀上搭著披肩,氣質柔婉嫻熟,卻又不失當家主婦的儀態,走在左淩泉左側,同樣隻距離半步,讓人一眼看去,很難分清兩人誰是家裏的女主人。

靈燁和薑怡明顯有較量的架勢,但到了家門跟前,都不好表露出來,隻是在暗地裏維持氣場,試圖把對方壓下去。

清婉和靜煣雖然沒有明著這兩人爭搶,但也沒有屈居人後的意思,沒法擠到左淩泉跟前,就做出了遊賞的姿態,保持了較遠的距離,隻有冷竹老實巴交地跟在屁股後頭。

謝秋桃是左淩泉的道友,自然不會關心站位的問題,抱著大團子,在路邊轉著圈兒打量,意外道:

“左公子,沒想到你還是俗世大地主家的公子,好好地榮華富貴不享受,跑來修行道做什麽呀?要是我,就老老實實在家裏當大小姐了……”

左淩泉尚未回應,薑怡就嘀咕了一句:

“找狐媚子唄,在俗世,他身為駙馬,被管得嚴嚴實實,哪有機會去找那些如饑似渴的妖精。”

上官靈燁知道妖精指的是她,但到家門口了,不好和薑怡掰扯掰扯,隻當做沒聽見。

左淩泉在郡城是名人,自幼外貌俊朗又武藝高強,滿城上下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

低調返鄉不好興師動眾,左淩泉和上次一樣沒有走人多眼雜的正門,來到偏向的側門,敲了敲門。

咚咚——

很快,府上的丫鬟打開門,瞧見左淩泉回來了,自然欣喜,連忙跑進後宅通知老爺夫人,不出片刻,左淩泉就聽見裏麵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和交談:

“泉兒回來啦?”

“嗯,還帶了好多姑娘……”

“好多?!靈燁也在吧?”

“上官小姐在呢……”

……

左淩泉聽見老娘吃驚的聲音,表情有點尷尬,努力做出平靜如常的模樣。

靈燁聽到她的名字,表情沒變化,但薑怡卻感覺到了她那份兒發自心底的小得意,似乎連身段兒都高大了幾分。

旁邊的薑怡,作為正兒八經的兒媳婦,自然有點委屈,不過卻不好表露出來,依舊保持著賢惠知禮的笑容。

與兩人相比,站在旁邊的靜煣要緊張得多,手足無措,最後幹脆躲在了清婉的背後;清婉也是表情緊張。

吱呀——

很快,兩扇側門打開,左夫人帶著丫鬟從裏麵走了出來。

左夫人開門見到一群容貌各有千秋,卻同樣漂亮的和仙女似的姑娘,微微愣了下,不過有了心理準備,並未露出吃驚之色,掃了眼後,目光直接放在了薑怡身上,欠身一禮:

“民婦左氏……”

此舉把門外眾人嚇了一跳。

薑怡膽子再大,也不敢讓婆婆行大禮,連忙跑上前,扶住左夫人,有些語無倫次:

“誒誒,左夫人……不對,娘,你怎麽能對我行禮,這要是傳出去,我非得被人戳脊梁骨……”

左夫人雖然沒見過薑怡,但作為她的兒媳婦,肯定看過畫像,行禮也是出於對大丹皇族的尊敬。薑怡扶著,左夫人自然就停下來動作,轉而握住薑怡的手,笑眯眯道:

“公主下嫁到我左家,我這當婆婆的都沒去京城拜會,沒想到公主先過來了,未曾遠迎,公主可別多心……”

薑怡受寵若驚,路上攢得些許委屈窩火,在婆婆的禮待之下直接沒了,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適,恐怕都能抱著左夫人的胳膊,對靈燁凶一句:

“看到沒有,誰才是左家的兒媳婦!”

左夫人出門接人,自然不會冷落了其他上門的姑娘,寒暄兩句後,看向旁邊的靈燁:

“上官姑娘也來了,自從上次走後,我一直在家裏念叨,還在想著過年你們回不回來,沒想到真心想事成了……”

上官靈燁儀態無可挑剔,上前欠身一禮,直接來了句:

“娘,叫我靈燁就行了。”

“誒……”

此話一出,不光左夫人,連其他幾個女子都愣了下,沒想到靈燁改口這麽快,還麵不改色。

左夫人早就相中了靈燁,聞言自然笑得眼睛都快合上了,把靈燁拉過來,又驚又喜道:

“這臭小子,也不提前和娘打個招呼……”

薑怡覺得上官靈燁臉皮好厚,但這時候又不敢說什麽,隻是扶著左夫人的胳膊不放,免得左夫人心喜之下,直接把她晾一邊了。

左夫人關心了幾句後,目光投向站在一起的清婉和靜煣。

清婉和靜煣可沒有靈燁那麽強橫的心智,哪裏敢張開就叫娘。

清婉猶豫了下,彎身一禮,柔聲道:

“我……我是公主的表姐,左伯母叫我清婉即可,嗯……公主膽子小,所以把我叫上了……”

吞吞吐吐,不知該怎麽解釋和左淩泉的關係。

左夫人瞧這模樣就明白了大概,含笑招呼兩句,又看向靜煣。

湯靜煣雖然沒有身份上的不方便,但作為未出閣的姑娘,自己上門嫁人,總是不好開口,低頭瞄了左淩泉一眼。

左淩泉笑容明朗,接話道:“這是靜煣,我在京城認識的姑娘,都是趁著過年,回來拜見娘親。”

左夫人一看左淩泉的表情,就明白了怎麽回事兒,微微頷首,又望向謝秋桃:

“這位姑娘也是……”

謝秋桃可不敢被誤會,連忙道:

“左伯母好,我隻是左公子的江湖朋友,和她們不一樣,您可別誤會了。”

“哈哈……”

調侃的語氣,引來一陣笑聲。

巷子裏也有其他人家,左淩泉怕明天滿城都知道左家七少爺是個色胚,帶回來一大群姑娘,想讓娘進去再詳談。

但左淩泉剛上台階,左夫人就眉頭一皺,望向門外的道路:

“那兩位姑娘也是跟著你過來的吧?怎麽不叫人家過來?”

“嗯?”

左淩泉和幾個姑娘一愣,莫名其妙轉眼看去,才發現距離幾人不遠的道路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女子。

兩個女子並肩而立,左邊的女子身材極為高挑,穿著一襲暖黃色冬裙。

寬鬆裙裝,難以遮掩女子無暇的身段兒曲線,如墨長發以簡單的玉簪束起,挽了個簡單的發髻;臉上不施粉黛,但足以驚豔世人的容顏,也不需要胭脂配飾來襯托;原本睥睨眾生的銳利雙眸,在隱去其中的鋒芒後,就隻剩下成熟知性的韻味,讓人見之便終生難忘。

而右邊的女子,雖然氣場上有些許遜色,但姿容並未被壓成襯托的綠葉。

依舊是深綠色的裙裝,但春裙改為了冬裙,發髻間插著桃花簪,水潤臉頰上的笑意,天生帶著幾分親近感;雖然身高和旁邊的女子有所差距,但葫蘆般的身段兒依舊奪目,珠圓玉潤肩窄臀圓,用俗話來說,就是看著就有福氣、旺夫,容不得人不喜歡。

兩個女子本來安靜站著,等左夫人說話後,才緩步走過來。

左淩泉滿眼意外,沒想到老祖真過來了,桃花尊主竟然也一起上了門,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招呼。

剛剛還在暗中較勁兒的薑怡和上官靈燁,瞬間破功,再難展現出一家之主的壓製力,都下意識站規矩了些。

上官靈燁沒想到師尊會到場,本能想要俯身行禮,走過來的上官老祖,卻先行開了口:

“左伯母,我是靈燁的姐姐,叫我玉堂即可。”

姐姐?

上官靈燁一陣茫然,不太敢答應。

左淩泉有點猝不及防,但反應倒是快,他總不能說這是靈燁三千歲的師父,順著話道:

“哦,這是靈燁的姐姐,回家太激動,都忘記介紹了。這位是……”

桃花尊主在俗世之中,比老祖隨和得多,笑盈盈來到跟前,行了個禮:

“我叫崔瑩瑩,是玉堂的大姐,靈燁不是和淩泉定情了嗎,這次一起過來拜拜門頭。”

左夫人看著上官老祖和桃花尊主,心底難免驚訝。

畢竟上官老祖和桃花尊主,在不顯山漏水的情況下,看起來最多二十多歲,但兩人的氣質無可挑剔,已經完美到了常人難以理解的程度。

如果說靈燁是一看就知道出生豪門的大小姐;那上官老祖和桃花尊主給人的感覺,就是豪門都是由她們一手把持的,這種氣質出現在二十多歲的姑娘身上。

今天驚喜已經夠多了,左夫人也沒在這一點上多做關注,連忙招手:

“原來是靈燁的姐姐,玉堂、瑩瑩,快進來吧,站那麽遠做什麽……”

“左伯母客氣了……”

左淩泉這種時候,除了笑好像也做不了什麽,等著娘親和幾個姑娘進門後,才拉著可憐巴巴不敢叫娘的小冷竹,一起進了屋。

左家人丁興旺,算上其他幾房,左淩泉光兄弟就十幾個,姐姐妹妹同樣不少,年關將近,除了三叔沒法回來,其他都在家裏。

家裏忽然來了一大堆姑娘,左家大宅可謂直接炸了鍋,七大姑八大姨都跑到了住宅湊熱鬧;左夫人怕把剛到家的兒媳婦嚇到,最後直接把人全轟走,才消停下來。

新媳婦回門,肯定要拜見公婆。

薑怡、靈燁、清婉已經上了車,等接風宴結束後,就開始給公婆敬茶;薑怡靈燁還好,彼此心知肚明,自然大大方方,清婉則比較尷尬,跟在後麵敬茶,吞吞吐吐說了半天,才解釋清楚自己為什麽跟著表妹一起嫁了人。

靜煣還沒上車,從關係上來說屬於情侶階段,自然不好意思湊熱鬧喊爹娘,老實巴交地回了客房,把事情交給了左淩泉安排。

左淩泉吃完飯後,就開始和老爹商量起辦婚事的事情。

左夫人接了三個兒媳婦敬的茶,心裏歡喜自不用說,把三人送回後宅住下後,也不忘來到客廳,招待登門的親朋好友。

夜色已經深了,但左府的熱鬧遠未結束。

左夫人帶著丫鬟,來到客廳之中,抬眼就看到玉堂和瑩瑩兩位姑娘,坐在茶案兩側喝茶,隨口閑談;身著襖裙的圓臉小姑娘,則規規矩矩坐在對麵,懷裏抱著隻白羽雞,眼神都不敢亂動。

兩位姑娘氣場太強,左夫人一眼看去,腳步都下意識頓了下,感覺和她當年進門拜見婆婆似的。

這古怪感覺,讓左夫人暗暗搖頭,壓下莫名的緊張後,走進客廳,招呼道:

“玉堂、瑩瑩、秋桃,家裏事兒太多,倒是把你們給冷落了,實在慚愧。”

在兩位山巔老祖麵前,謝秋桃哪裏敢喧賓奪主,保持著甜甜的笑臉不吱聲,團子則在裝傻乎乎的小母雞。

上官老祖放下茶杯,起身道:“左伯母客氣了,我們剛吃完飯,在這裏歇歇罷了,不用把我們當外人。”

桃花尊主性格使然,比上官玉堂親和得多,走到跟前扶著左夫人,笑眯眯道:

“是啊。左伯母該去看望幾個兒媳婦才是,我們那需要您陪著。”

左夫人臉上笑意盈盈,不動神色留意了下桃花尊主飽滿豐潤的身段兒。

雖然很小心,但這動作放在兩位尊主眼裏,根本沒法遮掩,甚至能明白左夫人此舉的意思——這臀兒,生娃肯定順風順水;這胸脯,娃兒絕對餓不著……

謝秋桃眼力不差,也發覺了,表情十分古怪,低頭揉著團子,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上官老祖自然也當做沒看見,而桃花尊主不知在想什麽,眼神稍顯不自然。

左夫人在主位坐下後,就沒有再盯著三個姑娘的身段兒打量,開始拉家常:

“淩泉把你們請過來,也不知道禮數,實在是怠慢了。不過也不是淩泉有意如此,這娃兒,自幼就不太在乎客套規矩,對誰都隨和,哪怕是府上的丫鬟,也都當姐姐妹妹看,能玩到一塊兒去……”

左夫人在兒媳婦麵前,說的都是‘娃兒不行、媳婦要多管管的話’,目的是為了給兒媳婦麵子;當著還沒進門的姑娘,自然是得想著辦法誇。

此時左夫人和三個姑娘交流,和上次哄靈燁一樣,說著說著就聊起了左淩泉小時候的光輝履曆,比如:

“……自從放棄燒沙子後,淩泉整個人都變了,發憤圖強習武;你們肯定不曉得淩泉有多刻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隻要醒著就在折騰自己;我這當娘的看著心疼,當時還問他習武做什麽,你們猜他怎麽說?”

謝秋桃被左淩泉釀酒燒沙子的事兒逗得不行,想笑又不敢,憋得很難受,此時回應道:

“為了娶仙子當媳婦?”

“誒~”

左夫人含笑擺手:“淩泉自幼就不好女色……唉~男大十八變,小時候確實如此……問他為什麽習武,他當時來了句‘要讓這世上沒有仙凡之別,有的話,他就當唯一的神仙,讓其他人沒有仙凡之別……’,他當時才八九歲,也不知小腦袋瓜怎麽想的……”

謝秋桃眨了眨眼睛,有點茫然。

上官老祖倒是明白這話的意思,無非求眾生平等,不想讓自己乃至身邊人成為仙人腳下的螻蟻罷了,和她所走的路大同小異。

桃花尊主聽到這話,眼中倒是多了幾分訝然,點頭道:

“八九歲就有這麽大誌向,怪不得現在這麽出息。”

“什麽出息,我這當娘的,都不知道他在外麵幹啥。”

謝秋桃順嘴就打趣了一句:

“今天帶這麽多姑娘回來,在外麵還能作甚。”

“嗬嗬……”

左夫人其實也這麽想,但作為當娘的,總不能說兒子好色,隻能盡力解釋道:

“唉,淩泉小時候真不近女色,肯定是和被他那不爭氣的五哥帶偏了。淩泉模樣長得好,才十四五歲,南方四郡的小姐姑娘見了他就走不動道了,說親得媒人能踩破門檻,有幾個膽子大的,甚至跑到左家來住著不走,淩泉半點不為所動……”

解釋的很認真,但在座的三個姑娘,都不怎麽相信……

——

另一側。

左淩泉和老爹商談完婚禮的事情後,又去拜見了幾個叔伯,等忙完後,才回到了自己的東院。

東院是少爺住的院子,規模不大,也就左右中三間房子,加上丫鬟住的耳房。

本來可以把住處安排到地方寬敞的客院,但新媳婦回了門,讓住客房的話肯定寒心,所以左夫人還是安排三個新媳婦在東院裏麵擠擠。

院子裏亮著燈火,左淩泉走進其中,就看到正房的窗戶開著,薑怡和清婉湊在一起,打量著手裏的東西,眉宇間都帶有幾分揚眉吐氣的意味。

靈燁則孤零零待在西廂房裏,門窗關著不知道在鼓搗什麽。

正房隻有一個,西廂東廂有倆,住處的不同自然代表著身份的不同。

靈燁雖然和左夫人的關係,已經親密得不能再親密了,但左夫人心裏再喜歡靈燁,也不可能讓剛進門的公主住在偏房,所以還是就這麽安排了。

左淩泉知道靈燁的誌向,剛回家就吃了記殺威棒,估計很鬱悶,所以先來到了西廂房外,推開了門。

吱呀——

廂房以前無人居住,收拾得很幹淨,裏麵點著熏香。

本來賢惠媳婦打扮的靈燁,又恢複了冷豔華貴的裝束,在床榻前彎著腰,打量床榻上琳琅滿目的珠寶首飾。

視角的緣故,左淩泉進門就看到了一個渾圓的大桃子,正對著他,線條完美,讓人一見便很難移開目光。

上官靈燁自然有所察覺,沒有回頭,平淡道:

“過來做什麽?不去陪你的小公主了?”

左淩泉進屋關上門,來到床榻跟前,看向床榻上擺放整齊的珠寶首飾:

“娘子大人,做什麽呢?”

上官靈燁拿著自己的首飾仔細挑選:

“挑禮物呀,娘今天把幾件首飾都送幹淨了,我這當媳婦的,總得表示表示。”

左淩泉笑了下,抬手撫過薄裙的絲滑曲線:

“有心了……”

上官靈燁微微扭腰,避開了左淩泉的手,回頭看向左淩泉:

“想要?”

“嗯?”

左淩泉一愣,在旁邊坐了下來,搖頭道:

“都改口叫娘了,給夫君侍寢,不會還有條件吧?”

上官靈燁姿態優雅的靠著床頭坐下,抬起修長雙腿,放在左淩泉雙膝上,露出腳踝半透明的黑色:

“洞房的時候說好了,誰道行高聽誰的,我道行比你高,所以我給你,你能亂來,我不給你,你就沒辦法。想修煉的話,先告訴我一件事情。”

左淩泉自然記得洞房時說的話,他捏了捏柔軟的小腿,問道:

“什麽事情?我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上官靈燁抬眼掃了下外麵,確定薑怡沒有偷聽,才湊近些,拉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翡翠鐲子,輕聲詢問:

“娘到底有幾個傳家寶?哪個分量最重?”

左淩泉有些好笑,搖頭道:

“首飾罷了,我自幼不關注這些,哪曉得有幾件。你想知道,自己問一下娘不就行了。”

上官靈燁又不傻,她去問這問題,左夫人肯定說鐲子最重,哄她開心。她輕哼道:

“你幫我去問。”

左淩泉眨了眨眼睛,並未直接回絕,而是上下掃了靈燁一眼:

“這個嘛……也不是不行,不過我要是去問了,寶兒是不是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上官靈燁娥眉輕蹙,審視了左淩泉一眼:

“什麽條件?先說來聽聽。”

左淩泉輕咳一聲,湊到了靈燁的耳垂邊輕聲細語:

“玉樹……”

上官靈燁聽著聽著,臉色就微微變了下,有些發紅,把左淩泉的臉轉開:

“你想得美。有清婉你還不夠?不夠去找薑怡,我才不會做那種……那種難以啟齒的事兒。”

左淩泉歎了口氣,微微攤手:

“那就罷了,首飾的事情,就得女兒家自己問,我問像什麽話。”

“你……”

上官靈燁雙眸稍顯惱火,瞪著左淩泉,想要施壓。

但左淩泉不為所動,一副不給點甜頭嚐嚐,就不動的架勢。

兩人對峙片刻後,上官靈燁最終還是敗在了好奇心之下,猶豫良久,輕聲道:

“最多……最多用尾巴扮狐狸精,一次!其他的你想都別想。”

左淩泉自是不答應,還想乘勝追擊,讓靈燁直接就範,院落外忽然響起了丫鬟的呼喊:

“七少爺,夫人找你。”

靈燁聽見聲音,連忙收起雙腿,推著左淩泉往出走:

“就這麽說定了,快去問,不然你連尾巴沒得玩……”

‘玩’這個字,用得相當精妙。

左淩泉都被逗笑了,時間緊迫,也不再和靈燁拉扯,整理了下衣冠,就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