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薑怡久別重逢再想念,也不可能把左淩泉留在房間裏過夜,閑聊過後,幾個人各自回房。

左淩泉沒有睡意,初次抵達正規的仙家集市,先是在吳清婉的帶領下,在港口上轉了一圈兒。

集市上有各式各樣的鋪子,裏麵的東西也琳琅滿目,不過栓龍港也算偏遠之地,裏麵的東西品階大多不高;左淩泉逛了半條街,在黑市把得來的幾樣法器賣掉了,總共也才得了二十枚白玉銖。

從長青山來撿回來的符譜,不清楚底細,左淩泉還是先留著,隻把那根畫符的金筆賣了,得了五十枚白玉銖;加上左淩泉本身累積而來的三十餘枚,手裏將近有一百枚白玉銖,然後買了一顆可以護住經脈的‘固元丹’,和兩張靈符品階的‘金鍾符’後,兜裏隻剩下十幾枚白玉銖,再次回到原點。

左淩泉地主家少爺的出身,看著滿街的寶貝不能買,心裏有點唏噓,都想把鐵鏃府的錢莊劫了。

不過無論在哪個世道,搶銀行都不是什麽好主意,這個想法也隻是隨便想想。

左淩泉轉了幾圈後,幹看也沒意思,和吳清婉一起回到了客棧。

客棧中都是小國使臣,以凡夫俗子居多,此時大半睡下,隻有幾個朝廷的供奉仙師,還在大廳裏麵閑談;棲凰穀的供奉柳春峰和蘭芝也在其中。

吳清婉和兩名供奉打了個招呼後,帶著左淩泉回到了樓上,打開廊道裏的一間屋子:

“淩泉,這間房是專門給你留的,我提前給你收拾好了。”

左淩泉進入房間掃了眼——陳設相對簡單,並沒有薑怡的房間那般寬敞,不過也不寒酸,該有的都有——他點了點頭,轉眼看向了吳清婉。

吳清婉身著雲白色的長裙,墨黑長發及臀兒,哪怕出門在外刻意打扮得很低調,步履盈盈間依舊透著股端莊淑雅的美感。

吳清婉緩步走到桌案旁,把燈台點燃,尚未來得及回頭,便覺得腰間一緊,繼而熾熱的鼻息出現在耳畔,濃鬱的男子氣息包裹了全身,上麵下麵都出現了一隻手。

!!

吳清婉驚得一抖,腿兒也軟了下,她蹙著眉兒擺出嚴肅麵容,壓低聲音訓斥道:

“淩泉!你做什麽?”

左淩泉環著柔弱無骨的婉婉,手很不老實,柔聲道:

“吳前輩,都兩個月沒修煉了。”

吳清婉臉色難掩紅暈,但更得多還是懊惱,她並緊腿,掰著左淩泉手指,認真道:

“淩泉,你太放肆了,以前說好的,你再這樣……”

左淩泉貼著吳清婉的麵頰,輕輕磨蹭,聲音富有磁性:

“不行嗎?”

“……”

吳清婉其實也想和左淩泉修煉,但不能修得這般放肆;她微微偏頭,秋水雙眸帶著三分薄怒:

“你先放手。”

左淩泉隻得鬆開雙手,無奈道:

“我前幾天剛打通了列缺穴,感覺需要認真修煉,把根基打牢固。”

吳清婉轉過身來,和左淩泉麵對麵,眼神意外:

“你入靈穀了?”

左淩泉走苦修路數,根基堅如磐石,打通經脈竅穴本就比尋常修士容易;棲凰鎮一場血戰觸發了破境契機,又被鳳凰精血恢複傷勢滋潤經脈,一路過來幾番搏殺,順理成章就破境了。

見吳清婉疑惑,左淩泉解釋道:

“我走的好像是殺伐證道的路數,搏殺越多越凶險,對身體的提升也越大,三個月才打通烈缺穴,其實我都感覺慢了。”

吳清婉覺得快得有點超出常識,不過左淩泉本就不是能以常識判斷的人物,她驚異片刻後,還是點了點頭:

“破境就好。不過真氣充斥竅穴才能衝擊關口,破境就代表竅穴穩固,你還打什麽根基?當我沒修行過不成?”

左淩泉確實是滿狀態,他微笑道:

“修行一道不能有片刻懈怠,躋身靈穀自然就得著手攻關二重‘後溪’,總不能到了一重就不練了。”

吳清婉眨了眨眼睛,覺得也有道理,她遲疑了片刻,偏頭瞄了眼薑怡房間的方向:

“你……你也不能想著光讓自己修行,得幫薑怡,不然,不然我就不幫你了……”

左淩泉自是想幫薑怡,他歎了口氣道:“薑怡太靦腆,我現在過去肯定把我打出來,得循序漸進。”

吳清婉曉得薑怡脾氣,想了想道:

“那,那我想辦法去勸勸薑怡,你也主動些……現在……這裏的房間倒是隔音,不過……”

吳清婉囁嚅嘴唇,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想走又有點遲疑。

左淩泉聽到‘隔音’,明白了意思,上前一步,抬手托住吳清婉的腰,把她托起放在了圓桌上坐著,然後就湊了上去。

?!

吳清婉一愣,手兒撐著桌麵,往後躲避,惱火道:

“淩泉,你做什麽?”

左淩泉同樣撐著桌子,居高臨下看著麵前的婉婉:

“修煉呀。”

在桌子上修煉?

吳清婉雙眸有些錯愕,眼神看了看不遠處的床鋪,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被堵住了嘴。

“嗚嗚——”

吳清婉眼神一急,小心拍打著左淩泉的肩膀上,想要掙脫開。

隻是左淩泉分別了兩個月,有點克製不住情緒,軟硬兼施還是把吳清婉按倒了。

吳清婉的裙擺在桌子邊緣灑下,繡鞋淩空晃**,哪怕明知客棧的房間都有隔絕窺探的陣法,動作還是非常小心,不敢掙紮得太厲害。

兩個月的分別,又早已食髓知味,吳清婉表麵再端莊穩重,心裏又豈能沒有半點思念?

她掙紮了片刻,便被折騰得意亂神迷,眼神逐漸朦朧,手兒也軟了下來,勾住了左淩泉的脖子。

早就準備好的眼罩,已經拿了出來,不過最後還是在頭暈目眩間扔到了地上……

……

許久後。

幽靜房間裏,兩道呼吸起起伏伏。

吳清婉額頭掛著些許汗珠,躺在圓桌上,咬著一縷發絲,眯著眼輕聲哼唧,正失神之際,忽然感覺臉頰旁邊亮起了微光。

負責‘運功’的左淩泉,得保持一定清醒,瞧見亮光後,暫停功法,輕聲道:

“天遁牌怎麽亮了?”

吳清婉眼神迷離,半天才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本就發紅的臉頰更紅了幾分。她咬著下唇,把天遁牌拿起來,有些暈地擺弄,結果剛研究兩下,玉牌裏便傳來人聲:

“小姨小姨?聽得到嗎?”

“公主,好像聽得到,我聽見有吸氣的聲音……”

!!!

兩個人同時僵住。

左淩泉眼睛瞪大了幾分。

吳清婉則是瞬間清醒,嚇得差點把左淩泉踢出去,不過姿勢原因沒成功;她臉兒一白,強行靜氣凝神,開口道:

“薑……薑怡,嗚——怎麽了?”

吳清婉壓著氣息,很惱火地瞪了左淩泉一眼,才柔聲道:

“我在研究藥瓶子,嗯……要不你試試淩泉的牌子?”

“我試他作甚,他肯定在打坐,大晚上找他,他想歪了怎麽辦……算了,這牌子消耗還挺大,我扛不住,不說了。”

玉佩需要消耗自身真氣驅動陣法,對薑怡來說卻是消耗大,牌子的亮光很快消失了。

吳清婉鬆了口氣,抬手就在左淩泉胸口錘了下:

“你這沒良心的,瘋了不成?”

他正想解釋,忽然發現自己放在旁邊的牌子,也亮起了流光。

??

房間裏霎時間鴉雀無聲。

吳清婉用手掩住嘴唇,窘迫的都不想活了,卻毫無辦法,示意左淩泉趕快回應。

左淩泉心智過硬,倒也沒慌,拿起牌子注入真氣,裏麵便響起了女子的聲音:

“小左?”

“嘰嘰!”

左淩泉一愣,鬆了口氣,笑道:

“湯姐,你作甚?”

“我就試試,原來真的能說話,好神奇……”

吳清婉本來也鬆了口氣,不過馬上就仰起脖頸,發出一聲膩人的悶哼,眼淚霎時間都憋出來了,狠狠瞪了左淩泉一眼。

“小左?你哼什麽?”

“沒什麽,我也覺得挺神奇。”

“哦,那就這吧,公主那邊我不敢試,我去找吳姐姐聊聊……”

吳清婉生無可戀,暈乎乎之下,竟然焦急開口:

“不用了。”

“嗯?”

“嘰?”

牌子另一頭,一人一鳥沉默了下來。

吳清婉心亂如麻,憋了半天,才道:

“我正在教淩泉修煉法門,湯姑娘想聊天的話,要不我到你房間來?”

“哦,是嘛。那不打擾了,我就隨便試試。”

牌子流光消失,房間裏也徹底安靜下來。

短暫沉默後……

“我打死你這臭小子!”

“好姐姐我錯了……嘶——真打啊?……”

一頓暴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