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中南,某海港城市。

華燈初上,萬家燈火交相輝映,將城市妝點的格外美麗。

一條寬闊的河流匯入大海,河岸周圍燈光璀璨,宛如一條橫在陸地之上的閃光玉帶。

百米高的空中,秦烽腳踩青鋼劍,速度飛快的劃破長空,朝著最近處的漁港飛去。

之前,他乘坐軍分區的一架小型運輸機,通過“跳傘”的方式出現在這片空域,由於是晚上,不用擔心駕馭飛劍時被人看到。

很快,他找到了一處可疑的地方,這一片港口正在整修,大船不能停泊,聚集了上百條大小的漁船。不管是岸上還是船上,一樣的魚龍混雜。

他降低高度,直至雙腳觸地。

此時正值晚飯時間,多數漁船上燈火通明,船主和船員們正在大快朵頤白天專門留下的海鮮,十分熱鬧。

隻有區區幾條船是黑燈瞎火,秦烽把重點放在這幾條船上。

他知道蛇頭們每次往外送人之前,都要登岸尋歡作樂一番,回來的時候帶齊出航需要的各種補給。

而連明飛早已經風聲鶴唳,他不可能住在酒店,更不可能和船員們一起去吃飯、逛夜店。唯一讓他認為有安全感的地方,就是馬上送他脫離困境的這條船。

他一個人待在船上,生怕引起周圍人的注意,所以一準兒不敢開燈。

秦烽已經把他的心理完全研究透徹了,前麵幾條船上的確沒有人,到倒數第二條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黑暗的空間裏,隱藏著一個人的呼吸。

這人把呼吸頻率放的很慢,完全可以用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來形容。

其實,剛一上船連明飛就把錢付費了對方,要求趕緊開船,但船老大堅持要晚上再走,隻有晚上才不容易碰到四處遊弋的海警船。

他早就習慣了下屬們對自己的無限製順從,當時就發火了,厲聲要求船老大開船。

船老大也不是吃素的,不慌不忙的把剛收到的錢往甲板上一摔,哼道:“愛走不走,上了我的船就得聽我的,要不就拿著自己的臭錢趕緊滾,願意坐誰的船就坐誰的船。”

連明飛直接傻眼了,這才意識過來,此時已經不是自己說了算的時候了。能不能逃出去,全靠眼前這條破船,和這幾個囂張的家夥。

不得已,他趕緊把好話說盡,而且彎下了驕傲的腰,撿起錢重新塞進船老大的手裏。

船老大倒是很客氣的請他一起上岸吃飯,被他婉言拒絕了。

從上船到現在,他就一個人孤零零的躲在船艙裏,心裏亂如麻,可越是嫌時間過得慢,時間過的就越慢。

幾個小時時間,讓他感覺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似的。

秦烽不動聲色的趴在了船艙甲板上,仔細的聽著下麵的聲音。

在黑暗的環境中待久了,對於連明飛這種養尊處優的人來說,是一種煎熬,他忍不住小聲嘟囔一句:“黑爺辦事太不牢靠了,怎麽介紹這麽一條船給我?破船,破人,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坐漁船,再也不坐船。”

秦烽可以完全確定,下麵的家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你恐怕真的沒有再坐船的機會了,不光沒有坐船的機會,什麽機會都不會再有。”秦烽朗聲道,聲音透過滿是縫隙的甲板,相信下麵的人會聽的很清楚。

噗通一聲,坐在椅子上的連明飛直接摔在了甲板上。

下一秒,他所在的船艙亮起燈光,當他抬起頭的時候,麵前多了兩條腿。順著這兩條腿往上看,最終看到的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那張臉。

秦烽居高臨下,抬腳踩在他的肩膀上,說:“連書記,動作夠快的,我們這邊還沒辦好批捕你的手續,你就望風而逃了,而且一路逃到海港的漁船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幾個小時後,你就該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吧?”

連明飛肩頭吃痛,罵道:“姓秦的小子,你幹嘛老是跟我果不去?惹你的人是戈子浩,你已經把他打死了,為什麽不肯放過我?”

“姓連的,你可真會把責任往死人身上推。”秦大少一邊增加腳上的力道,一邊說:“沒有你在後麵撐腰,戈子浩有那麽大的膽子嗎?”

肩膀疼的他痛不欲生,再一次深刻體會到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含義,求饒道:“我錯了,你放我一馬,我給你一百萬,怎麽樣?”

“一百萬?哈哈哈!”秦烽狂笑起來:“區區一百萬就想收買我,你覺得是我不值錢,還是你不值錢?”

連明飛趕緊改口:“三百萬,五百萬……八百萬,隻要你放了我,我給你八百萬,這可是一筆巨款呢,夠用一輩子的。”

秦烽冷笑道:“八百萬也算得上巨款,你忘了我是秦氏集團的董事長嗎,這點兒錢對我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姓連的,你可真是個守財奴,光是讓戈子浩給你洗白的錢,就不止兩千萬,加上以前通過別人轉移出去的財產,保守估計在五千萬以上,隻舍得用區區八百萬買自己的命,你太精明了。”

如果換成一般人的話,為了活命,肯定會選擇把錢全都吐出來。

但連明飛不是這樣的人,他考慮的是把錢全給了你,就算我還活著,那我吃什麽用什麽?國外的消費水平高的嚇人,腰裏沒個幾千萬,心裏又怎麽可能有底?

就算你把老子抓回去,因為那些錢全在國外,隻要老子不鬆嘴,誰也休想弄到手。大不了判個十幾二十年的刑,隻要肯花錢,到時候不管是提前釋放還是保外就醫,還不是任由自己隨便選擇。

“你到底想怎麽樣,怎麽樣才肯放過我?”他的口氣突然變得強硬起來。

秦烽抬起腳,然後重重的踩下來,說:“你的臭錢,就算是全給我,我也看不上眼的。實話告訴你,既然落在了我手裏,你就認命吧。戈子浩死之前,我答應讓你去地獄裏陪他,總不能食言啊。”

他這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人家根本不是來抓人的,而是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