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悠悠,轉眼又是七八天時間過去了。

五行靈界的高手們終於看到了肥土神州的海岸線。用法術攝住幾個普通漁民詢問情報後,五行靈界、金靈族的高手劍無雲順手滅口,而後一行人直撲紫陽神庭。

五行靈界高手登陸的位置,恰恰是先前商朝艦隊登陸的三江口。如今這裏已經成了眾人公認的、肥土神州東方最大港口。受商朝的影響,這裏也是肥土神州最現代化的港口。

五行靈界的高手們之所以能從這裏登陸,也是順著繁忙的航線過來的。

五行靈界一行高手來到港口後也沒有做什麽掩飾,第一時間就被守護在這裏的、紫陽神庭的將領發現。

劍無雲立即拿出從趙青燕那裏得到的信物,並說道:“我們應貴國趙青燕的邀請,欲與貴國商討結盟事宜。還請代為通報。”

守護這裏的將領見狀,立即通知給自己的上級,上級再通報,不過半個時辰之後,君仙的意思就傳達回來:馬上派人過來迎接,請貴客稍等。同時讓當地官員給五行靈界一行接風洗塵。

……

北辰玉卿站在艦艏,眼看著即將返回商朝,士兵們開始歡呼,然而北辰玉卿卻高興不起來。

“大帥,我們已經與海岸指揮部取得聯係了。我們出發這段時間發生不少變化,東方沿海,我們已經接連吞並了晉國、劉國、卞國、司馬王國,海岸線長達一萬兩千公裏。不過根據軍部指示,我們需要返回安陽的港口,接受百姓的歡呼。”

北辰玉卿點點頭,卻不說話。

這親兵忽然笑道:‘大帥,你是不是近鄉情怯?這一段時間,大帥你的情緒似乎很低落?’

“忙你的去吧。”北辰玉卿語氣不是很高興。

親兵自然要表示關係:‘大帥,你要是有什麽不快的,可以的話,就說說嘛,說不定我們還有辦法呢?’

“你們沒有辦法!去忙你的吧。”北辰玉卿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親兵退了出去,但卻很疑惑:大帥這脾氣,似乎是來例假了吧?怎麽忽然變得這樣呢?不過很遺憾,這親兵還是什麽都不知道。隻是,心頭難免有淡淡的不安,這種不安,正在衝散回家的喜悅。

……

與此同時,妖聖島西方,妖族正有一支軍團,在最後的準備中。

這是一支模仿商朝建立的軍團,而軍團中不少都是曾經從瀛洲撤出來的精英。

這軍團,有飛行部隊——飛行妖族。

有地麵軍團——從迅捷的狼族,到狂猛的虎豹牛熊都有。

還有特種部隊——包括擅長幻術的天狐、修為高深的族群高手、以及一些草木精靈等等。

還有,妖族的軍團除了在建製上,向商朝學習之外,在軍事裝備上、作戰思想上,也在向商朝學習。

比如眼下這一支軍團,足有十萬妖族,全都列裝了槍支、火炮。因為妖族本身就有大量的低級的、飛行妖族,所以沒有列裝普通的螺旋槳飛機,而是用飛行類妖族代替,並且同樣裝備有機炮等。

統領這支軍團的,來自不少妖族族群的精英:

有金烏族群的、歸真期高度的金烏:烏火;

有鳳凰族群的、歸真期高度的冰鸞:藍麗兒;

有天狐族群的、歸真期高度的天狐:胡彩雲;

有金鵬族群的、歸真期高度的金翅大鵬:雷不同等等。

此外,還有散仙掠陣。

而這次軍團的總指揮,則落在了金鵬族群的‘雷不同’身上。

金鵬族群的軍事指揮才能,還是比較不錯的,所以這一次這雷不同就脫穎而出。

雷不同漂浮在高空,背後是滾滾的大海,麵前是一望無際的十萬妖族大軍,聲音浩浩****的展開:“妖族的同胞們,這裏,是妖聖島西南端的‘盤口’,這裏是最靠近人族的、肥土神州的位置。這裏,之所以叫做盤口,是因為這麽多年來,我們無數次在這裏和人族展開戰鬥,雙方的骸骨已經堆滿了海岸。然而更多的,是我們妖族的骸骨!這裏是我們的地盤,然而人族卻從這裏肆無忌憚的登陸。這種殺戮,我們絕對無法忍受!數萬年過去了,我們今天終於有了反攻人族的能力。今天,我們要向肥土神州的人族,複仇!”

“複仇!複仇!複仇……”

浩浩****的聲音,蓋過了海浪的聲音,怒火在燃燒,妖族不知多少年的壓抑,終於要爆發了。

自從妖族天庭崩潰之後,妖族就漸漸被人族超越。眼看著妖族一天天沒落、眼看著人族一天天強大、眼看著人族將偌大的萬珠海捕撈一空、並將貪婪的黑手伸向妖聖島……

一切的一切,都讓妖聖島上的妖族憋了一口怒火。

許久,等怒吼漸漸平息,雷不同繼續說道:“這一次,我們的目的是取得一個勝利,抓捕一些人族奴隸,掠奪部分財富。掠奪的財富,七成均分給所有參加戰鬥的,剩下的三成按功賞賜。但記住,我們這次最大的目的,是取勝。所以,不要戀戰,也不要被貪婪迷惑了眼睛。一切,都要聽從號令。若不然,定斬不饒!出發!這次目標是:肥土神州的廣武神庭,這個距離我們最近的人族國家!”

妖族大軍浩浩****出發。海洋中,早就有龐大的海族妖獸出現,這些龐大的海族如同妖族的軍艦一般,運載十萬大軍,急速向前方、向肥土神州衝鋒。

商朝那損人利己的陽謀,終於開始發揮作用!但是,最終能完全按照商朝的謀劃發展嗎?

……

中午時分,一隊盛大的隊伍,緩緩進入永昌郡。

永昌郡周圍,無數人前來觀看。也包括賀治國。這一支隊伍,就是紫桓神庭的大帝的儀仗隊。經過半個月的跋涉,終於抵達永昌郡。

明亮的旌旗、也是錦旗,如林聳立,延綿到道路的盡頭;在中央一片華蓋的簇擁下,是八名看上去很樸素的壯漢,抬著的皇輿。皇輿無棚,方一丈、高有九尺,上方端坐紫桓神庭的大帝,氣勢恢宏。

大帝身著黑色的袞服,氣如山嶽;兩邊還有兩名身著紫色衣衫的‘帶刀侍衛’,就守護在大帝身邊。老遠就感受到強大的、毫不掩蓋的散仙氣息。這兩名侍衛,竟然是三劫散仙!

隊伍周圍,還有淡紫色衣衫的禦林軍,氣勢如虹,令人不敢直視。

隊伍徐徐而來,好似一座山川壓來;皇者的氣息,令散仙都有些沉重。賀治國隻覺得呼吸都開始困難。

“這就是神庭的大帝。他們代天牧民,是以大帝本身,就有一點天帝的威嚴!”劉傑在賀治國旁邊輕聲解釋。

賀治國點頭,心情卻也有幾分沉重。這樣的大帝威嚴,是賀治國所沒有見到的。

在瀛洲,那些帝王根本就沒有什麽威嚴一說,所謂的威嚴也不過是口上說說。而到了商朝,李賢連登基都沒有,就更沒有所謂的威嚴。不過李賢卻擁有另外的威嚴——萬民敬重。

而眼下,賀治國卻真正的感受到什麽叫‘帝王之威’。但似乎,也隻有神庭的大帝,才能聚集如此威嚴。

隊伍浩浩****向城門口而來。永昌郡的郡守彭紹輝帶領相關官員前來迎接。老遠的,就拱手、躬身;雖說在仙域這裏,修真者是不用下跪的,但弓腰還是必須的。

賀治國也帶領商朝的人,跟在彭永輝身後,微微拱手,隻是低頭而未弓腰。

隊伍浩浩****來到城門口,俄而一聲命令下達,隊伍立即停下。隨即隊伍向兩邊分開,八個看上去普通的壯漢,抬著大帝緩緩向前走來,直到大門前方,才緩緩停下。

大帝坐在皇輿上,靜靜地掃視。

“見過陛下。”彭紹輝喊了一聲,周圍永昌郡的官員、以及紫桓神庭的一些人都立即高呼。

“平身。”威嚴的聲音,浩浩****傳開。

賀治國仔細觀察,八個壯漢絕對不是普通人——一丈方圓、九尺高度的皇輿可不輕,一般人根本別想抬得動——但似乎用了什麽秘法,看不出修為。

還有,上麵這個紫桓神庭的大帝和令狐振武麵容至少有九分相似,但氣度卻絕對不可同日而語。那種威嚴、那種發自靈魂的、承載上天的威嚴,是令狐振武完全無法企望的。

等紫桓神庭眾人退下了,賀治國才上前:“外臣瀛洲、商朝、教育部部長賀治國,見過陛下。”

紫桓神庭大帝看了看賀治國,微微笑了。那一瞬間,賀治國竟然都有一種雲開霧散、春暖花開之感。帝王的威嚴,以至於斯。似乎周圍的世界,大帝就是絕對的主宰。

不知道為什麽,賀治國此時心頭竟然浮現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如果眼前這個人要自己死,隻要一句話就足夠,自己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金口玉言,言出法隨!

賀治國心頭忽然閃過這八個字。難道,這就是東勝神州上、大國君主的能力嗎?

賀治國思考時,大帝開口了:“卿之來到,實屬人族之幸事。請上皇輿。”

旁邊立即有侍衛出來,用法術造出一個臨時的、卻絕對精美的台階,台階鏈接地麵和皇輿。八名抬皇輿的壯漢如同鋼鐵澆築,一動不動。

賀治國順著台階,一步步走上高達九尺的皇輿。別說,走在這樣的皇輿上,賀治國心頭竟然升起一種無法形容的情感:自己,好像十分願意臣服在這偉大帝王的腳下!

賀治國輕咬舌尖,讓自己保持警惕,一步步走上皇輿上層,最終來到大帝前麵。而後,賀治國隻是輕輕拱手,問候一聲,就待立著。

“大膽,為何不下拜!”旁邊一個散仙護衛忽然嗬斥。

賀治國平視大帝,傲然說道:‘在我商朝,無下拜之禮。’

“哦?”大帝開口了,“那你說,你見到你們的賢王,應該行什麽禮?”

“無需行禮。無論是朝堂上,還是朝堂外,大家隻需要對自己的責任負責。而且在商朝的朝堂上,我們並不是站著舉行朝會的,而是坐著。”

大帝立即皺眉了。

不等大帝開口,旁邊一個侍衛卻嘿然冷笑:“原來是一群不通禮儀教化的野蠻人!”

賀治國也不生氣,應該說早就對可能的遭遇有所預料;眼下看似嘲諷,實際上也是政治上的交鋒,是商朝新製度和東勝神州上古老製度的交鋒。

因此,賀治國隻是傲然的笑了笑:“一個國家是否強盛,是否文明,不在於口頭上所謂的禮儀教化。真正強盛的國家,在於百姓的自信、自強。真正的文明,在於國家的富足、百姓的安居樂業。過分強調所謂的禮儀教化,卻隻是在強調表麵、而忽略了本質。常言道: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真正的禮節,是發自內心的尊重,真正的教化,是發自內心的感激、快樂、幸福、奮鬥和追求。在商朝,我們沒有特別強調所謂的禮儀教化,然而人人彬彬有禮。我們也沒有強調保家衛國,卻人人勇於參軍。”

賀治國說話中所流露的自信、傲骨,很是耀眼。哪怕是紫桓神庭的大帝眼睛都微微眯了起來。

賀治國所說的這些道理,大帝很明白、很清楚,但更明白要做到這樣程度的難度。難道這個遙遠的國家,已經做到這樣了?是怎樣做到的?

大帝眼中光芒一閃,想到一個類似的例子:“聽說你們在這裏弄了一個‘自由超市’,卻沒有派人守護,而且眾人都遵守秩序。這讓朕很是好奇,你們是如何做到的?”

賀治國微笑:“陛下,它並沒有多麽困難。實際上大家需要的很簡單,就是——尊重。我們自由超市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尊重’來布置的。禮儀、道德等,都講究對等關係。如果我們想要別人尊重我們,那麽我們首先要尊重別人。我們沒有派人監督,我們沒有隨意操縱物價。所有的一切,都是公開的。我們讓所有人感到尊重,他們則回報我們以尊重。僅此而已。”

大帝臉上的帶有威嚴的、公式化的微笑消失,眼中的精光也消失,腦袋微微低下,竟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