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朝堂上,張全昂首而立,鏗鏘有力的說出四個字——“一國兩製”。

四個字落下,朝堂上緊張的氣氛,瞬間鬆弛很多很多!

無論是皇帝,還是百官,全都忽然鬆了半口氣。

之所以是半口氣,是因為……

好吧,本來大家以為,張全肯定會全麵推行變法;而且張全這一路走來,反複演講、反複思考、仔細觀察沿途各國情況。所以眾人想來,張全必然會有一個“成熟”的策略。

這個策略一旦拿出來,那麽將會十分強硬、強盛,讓所有人無法招架。而過去的既得利益者,將會很慘很慘。

如此,寧國不可避免要有些混亂。

所以,大家擔心自己的既得利益,也擔心寧國混亂,包括皇帝陛下也是如此。

但當張全說出‘一國兩製’四個字之後,大家忽然發現,似乎情況不是預想的那樣惡劣啊。

但因為不知道張全接下來還會說怎樣的話語,所以大家並沒有完全鬆懈下來。

此時,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張全,等待張全解釋下去。

在所有人注視下,張全緩緩開口,但張全第一個要說的,卻不是資本主義。

“陛下,臣認為,每一種思想都有其閃光點。就臣看來,儒家有很多優點是不可取代的。尤其是在社會穩定、人文情懷等方麵,儒家是最好的選擇。但同樣,每一種思想也有劣勢,儒家也有不可避免的劣勢。臣認為,儒家最大的劣勢在於空談社會,卻不談實際。人有四大需求,衣食住行。儒家卻跟注重四大需求之外的禮儀道德。這樣的主張,與民生有所脫節。常言道,倉廩實而知禮節,社會的繁榮要有一個前提,就是百姓富足。基於這點,臣提出一國兩製的想法。以資本主義務實,以儒家補全國家思想文化上的空缺。以工商業強國富國,以仁義來而資本主義中的急功近利、見利忘義。其實,資本主義和儒家,並不衝突。如果說儒家是右腿,那麽資本主義就是左腿。隻有雙腿健全,國家才能快速前進。”

“好!”張全話音未落,皇帝、百官竟是齊聲喝彩。

稍等一會,張全繼續說道:“但這裏麵也有一些問題,儒家和資本主義終究是兩種思想,還是有部分思想會有衝突。比如,資本主義的思想是比較激進的、要探索未來,而儒家的思想更多是師法先賢、相對保守。還有,資本主義畢竟是追求利潤的;是以利益來誘導百姓創造財富。要讓全國創造財富,就要調動百姓的積極性。顯然,用利益來誘導,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這點,隻怕與儒家的主張會有衝突。還有,資本主義主張解放思想,而要向解放思想,有一點就不可避免。那就是——女子也能頂起半邊天……”

“不可能!”張全話音未落,又引起反響,但這一次卻是堅決的反對,禮部尚書杜鈞幾乎是怒發衝冠的反對,“讓女子拋頭露麵,成何體統。如果一個國家需要用女子來守護,必然會貽笑大方!”

麵對這樣的頑固派,張全卻有準備:“杜尚書,張全認為,實踐出真知。實際上,這也是儒家主導的。儒家就有知行合一的想法。不知您認為呢?”

“有些東西不用實踐,根本就不行不通!至於說事實,還真有。煙花之地,張先生莫非沒有聽說過?”

煙花之地,果然是一個有力的打臉的事實啊!

但是,聽了這個“事實”之後,張全卻是爆發了,“之所以如此,還不是被逼所致。如果準許女子經商,準許她們用雙手和智慧去拚搏一個未來,我想不會有女子願意去煙花之地吧!”

打臉反被打,杜鈞一下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說得好!”一陣柔和的聲音傳來。而後一個儀態萬千的女子走來,傾城公主寧小蘭亦步亦趨的跟在女子身後。

見到這個女子,群臣立即高呼:“皇後萬安。”

皇後出來之後,給皇帝施了一禮,再在寧小蘭服侍下坐在皇帝旁邊,美眸帶著威嚴掃視朝堂。“本來妾身不想發話,隻想在後麵聽了張相國的言論。但真的忍不住了。妾身身為女子,最能體會煙花之地女子的無奈。張相國,妾身號稱母儀天下。是以,謹代表女子,向你致謝。但有一點,如何解放女子,相國可有可行的想法?”

可行的想法。這一點很重要,皇後也刻意強調這一點。

張全施禮後,鏗鏘有力的說話了,“回皇後,臣認為在變法之前,可以在一個縣區施行。一個縣區試行合適後,再放之於五個縣區。五個縣區依舊沒有問題後,可以放之於半個郡;而後是一個郡。如果一個郡還沒有問題,則可全國正式頒行。就一個縣區而言,可以允許女子經商、做點小買賣。比如縫縫補補、茶點餐飲、教書育人、照顧嬰幼兒等。同時,由女子出任一部分官員。另外,為了加強民間信心,隻怕還要皇後辛苦幾番。”

這就是讓皇後坐鎮了,其實不僅僅是為了增加民間信心,更是防止有心人作亂。但這話,不能說出來。不過在場的都是人精,誰聽不出這話外之音呢。

皇後聽後,很滿意的點頭,轉頭看向皇帝:“陛下,臣妾名下有一個食邑,欲試變法,還請陛下恩準。”

寧國皇帝聽了,稍微思考片刻後,當即說道:“這樣吧,相國暫且到皇後身邊,先以一地試行變法,以觀後效。”

“是。”張全立即答應,信心滿滿。

終於可以著手實施了,而且是親手施為!張全心裏的激動就別說了。

曾經,看著李賢一步步變強,看著商王國一步步建立,張全羨慕之外還有嫉妒。但後來,卻變成了仰望。

曾經,在蕭國,張全也想展開夢想,結果蕭國很快就灰飛煙滅。再後來,張全在絕望之下,跟隨向博文向西。

從這一刻,張全的命運發生了轉折。

而眼下,張全要一展宏圖!

目光看向南方,張全信心滿滿:向博文、梁國嗎?你們,會後悔的!為了這一刻,我準備了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