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一片臨時開辟的廣場上,燈火輝煌。這裏是富陽鎮外圍,此時趙國兩百多人全都到場。當然,還有富陽鎮的新鎮長邵立傑和相關人員。

沒有任何商量,趙國的人直接被告知,今天半夜時分就要啟程到商王國。這讓經驗不是很充足的趙國太子趙明都很有想法——你安陽不要太過分了啊。

忽然,邵立傑抬頭說道:“來了。”

來了?我怎麽沒有發現!趙國的中書令季步賢有些皺眉,我是元嬰期高手呢,都沒有發現任何痕跡,你一個金丹期的小家夥竟然發現了?

似乎看到了季步賢的疑惑,邵立傑微微一笑卻不解釋,隻是靜靜地看向東方。

靈通寶鑒,不是一個簡單的通訊器,還是一個法寶!法寶,是可以被煉化的。所以,邵立傑的靈通寶鑒不是拿在手上的。

這種能夠煉化的靈通寶鑒,暫時隻有商王國內部的人才能得到;對外出售的,都是無法煉化的。好東西,當然要自己用啦。

季步賢見邵立傑不解釋,也就沒問,同樣靜靜地看向東方。大約一刻後,東方傳來隱隱的轟鳴聲,還有微不可察的燈光閃爍。

“竟然真的來了!”季步賢心中的驚訝就不用說了。但在同時,還有一種莫名的警惕,商王國這個下馬威,確實是震撼到了季步賢。

不一會,轟鳴聲愈發明顯,燈光也開始顯著。借助微弱的燈光,季步賢瞳孔瞬間收縮;隻見夜空中,有三架龐大的飛機,好像烏雲一樣飛來。

“好大!”季步賢倒吸一口冷氣。能成為皇帝的秘書,季步賢自然不是笨蛋,第一時間就將想到了戰爭上。

如此龐大的三架飛機,如果用在戰爭上、用在運輸物資上、用來運輸精兵和高手,那將會是怎樣震撼的場麵呢?

轟鳴聲愈來愈大,三架龐大的飛機緩緩出現在眾人視野內;而後急速接近,帶著一陣狂風降落。降落速度有點快,狂風吹得周圍草木倒伏。

等飛機完全降落後,季步賢嘴巴張著,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開口。

震撼嗎?

眼前三架龐大的飛機,翼展超過五十米,每一架飛機都有八具巨大的螺旋槳,螺旋槳攪動著狂風,巨大的力量磅礴無匹。

飛機高度超過八米,大約有五個人高度;龐大的機身,幾乎可以做一個空中堡壘。

季步賢半眯著眼睛,看著那龐大的發動機,“好強大的力量!”

三架飛機緩緩挺穩,排成一線;而後艙門打開,裏麵各自走出一個身著軍裝的、板寸頭的軍人。這些軍人一揮手,一個用法術臨時凝聚出來的台階就出現了,從地麵延伸到機艙。

邵立傑這才走到前方,虛引:“殿下,請。”

趙國太子趙明走在最前方,邵立傑帶路,向最前麵的飛機走去。

跟在身後的季步賢這才忽然注意到,無論是邵立傑、還是商王國的軍人,都剪了頭發;先前太震撼,一直沒有太過注意。而且在這個仙域,什麽人也有,喜歡短發的也有,一兩個人也布置的大驚小怪。

如今看到所有的軍人都是板寸頭,季步賢才發現情況似乎……有一點點怪異。

但季步賢沒有開口,而是靜靜地觀察,觀察每一個細節。

正在眾人向飛機走去時,第一架飛機上,走出一個人來。此人最大的特色就是:一身簡潔的裝扮,一頭短發。

“各位好,在下李元明,奉命前來迎接。非常抱歉,為了不怠慢貴客,賢王在得知消息後,就急忙命令我等前來迎接。似乎依舊有些遲,還請見諒。”

不,你來的一點都不遲,已經夠快了!季步賢看著李元明那燦爛的笑容,很想來上一拳——我說,下馬威我們已經領教了,別太過分了啊。你這半夜前來迎接的把戲,當我是傻子、看不明白嗎?

一行人登機,隻有李元明、季步賢、太子趙明、以及幾個護衛坐在第一架飛機上;剩下的兩百人坐在後麵的兩架飛機上。

季步賢進入飛機後,更加驚訝。飛機內很寬敞,甚至還能看到旁邊沒有來得及拆下的武器。手臂粗細的機炮,足足有兩排、10架。看著這些機炮,季步賢本能的感覺到一種恐懼,這些東西,絕對是殺戮的機器。

飛機上還有很多不明用途的架子,想來是固定軍火等用的。

飛機緩緩起飛,無匹的力量隱隱傳來,季步賢默默的感受著,心下驚駭。這樣龐大的飛機,完全是被“舉”到空中的!

“這就是工業的力量嗎?”

……

商王國、安陽城的城主府內,李賢、許仁、嚴澤安等人連夜忙碌。趙國忽然來人了,確實是有些驚訝。

“預料之中,卻比預料的更快。而且是太子和中書令聯合拜訪。這是很正式的、很隆重的拜訪!這也說明我們已經引起了整個瀛洲的關注!”許仁說道。

如今,許仁手中不再有羽毛扇。因為換上一身簡潔的、類似於商業裝的衣衫,加上一頭短發,顯然不適合繼續玩羽毛扇了。不過許仁的羽毛扇可是法寶,想要出現,隨時可以拿出來。

“趙國前來拜訪,會是什麽事情呢?”李賢若有所思,似乎是自言自語,也似乎是說給周圍的人聽,讓大家一起思考。

大家都在忙碌,思考;偶爾交流幾句。趙國,畢竟是瀛洲最大的、最強大的國家之一,而且地處瀛洲中部。趙國是如此的特殊,商王國也不得不重點對待。

嚴澤安說道:“如果能與趙國建立良好的商業交流,將對我們‘行商天下’的計劃,有極大地幫助。但也要防止趙國一頭坐大,尾大不掉!”

“可以同時聯係魏國,讓魏國和趙國形成對立關係。但兩國距離我們太遠,一般的軍火交易無法左右兩國情況,恐怕要出血,我們要進行一定的技術輸出。除了魏國之外,我記得還有一個西楚國,也可以嚐試建立外交關係。”許仁補充。

“我們投資!”李賢微微一笑,“如果我們去趙國和魏國投資建設工廠,能一舉帶去技術、資金,我想兩國不會拒絕。但,我們必須要獲取足夠的利益。比如一百年免稅,比如土地無償使用,比如行商特權,比如不受中央集權影響等。麵對這樣的國家,我們必須要將每一個細節都規定好。”

“這是必然的。”眾人讚同。

正討論中,忽然陳金兵走來,“少爺,有個信息,我覺得你可能需要看看。”

“哦?說說看。”能讓陳金兵覺得重要的,肯定有一定的價值。

陳金兵說道:“四個小時之前,蔡國的副宰相朱崇德被下獄。其著作的《資本論》被付之一炬。另外蔡國的宰相黃傅還放出話來,說朱崇德背叛蔡國,意欲投靠商王國。”

“哦~~~”李賢眼睛都瞪大了,這幾句話裏,信息量可真夠龐大的。

“嘿!”嚴澤安笑容說不出來的複雜,“黃傅這是要把蔡國折騰到死啊。好不容易出來一個朱崇德,有撐天之才,這黃傅就要砍了當柴燒!”

朱崇德根本就沒有投靠商王國的意思,在座的人都清楚。這是蔡國眼下唯一的一個有能力的忠臣。但現在,這根蔡國最後的頂梁柱,就要被砍了。

但許仁卻微微皺眉,“《資本論》?”

許仁可是親眼看著、甚至親自參與商王國的成長,對某些東西十分敏感。第一時間就抓住了重點。

抬頭看去,果然看到李賢目光閃爍。資本論被燒了,但寫這部書的人還在!

“啪!”李賢一拍手掌,“既然蔡國說朱崇德投靠我們了,那我們沒有道理不去營救,否則商王國的麵子往哪擱。再說,就憑借‘資本論’三個字,我們也必須將這人救出來!”

“可是,要如何救呢?”說完了,李賢就有些皺眉。這人被關在天牢裏,想要救人可不容易;別這裏剛剛開始營救,那邊已經“先斬為快”了。

“這簡單!”許仁手中忽然出現羽毛扇,輕輕的敲打左手掌心,信心十足,“黃傅放出這個消息,就是讓我們去營救的。隻要我們出手,黃傅必然會讓我們救走。隻要我們將朱崇德‘救走’了,那麽朱崇德就算渾身是口都說不清,背叛蔡國就成了事實!所以,少爺完全不用擔心。這朱家,要與嚴家做伴咯。”

嚴澤安哼了一聲,似乎有點不是很高興。

如今,嚴澤安早已明白,自己一家的遭遇,背後還有一點點許仁的影子,是許仁讓人散布謠言的。但話說回來,就算沒有許仁,嚴家早晚也會被黃傅給扳倒。

況且,當時雙方是敵對關係,許仁的做法完全是正確的——沒逼著蔡國皇帝誅殺嚴家滿門,已經算是仁慈。

但是眼下,看到許仁又教唆李賢撬蔡國的牆角,嚴澤安還是有點看不過去。可是從另一方麵說,也隻有將朱崇德一家接到商王國這裏,才能保住朱家全家!

但許仁還是不放過嚴澤安,“演戲演全套,就請嚴宰相與黃傅接觸下如何?”

嚴澤安臉色出現一絲糾結,“許仁,做人不能完全都是算計啊。”

“但我們是政治家;一個不會算計的政治家,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嚴宰相,你說呢?其實你要感謝我,這件事情做好了,可是會給嚴家帶來美譽的。隻要以後真相完全公開,你一定會成為楷模。”

嚴澤安轉頭看了看許仁:“是‘良禽擇木而棲’的楷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