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寬闊的水泥路在群山中蜿蜒,遇河架橋,遇山架梁,工業的力量總是充滿了震撼之美。而且這條水泥路格外漂亮,兩邊繁花似錦,路燈極盡奢華。

這裏,是通往翠煙湖的眾多道路之一。

翠煙湖,從大夏國建立之初,這裏就是一片煙花之地,也是一片秀美的奇觀;從大夏國內亂到安陽最終囊括這裏,翠煙湖卻沒有遭受到一點兵災。

外麵戰火紛飛,在安陽和晉國、南陽郡、東原郡大戰的時候,這裏甚至能聽到火炮的聲音,但這裏的祥和、繁華,一直沒有被打斷。

隻是,這看似美麗的背後,卻是一個藏汙納垢、充滿血淚的地方。逼良為娼的事情,在這裏都已經不再掩蓋,有錢有權之人,在這裏得到另類的滿足。這些罪惡等等,甚至已經是“人盡皆知”,卻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安陽的法製,讓外麵的世界充滿光明,但這裏,似乎永遠是陽光照不到的所在。

一輛精美華麗的花車從大路上緩緩駛來,然而車內的人,卻充滿絕望!

這是一個美麗的無法形容的女子,絕望的神態,反而讓美麗中擁有了致命的陷阱。車輛前麵的少婦頻頻轉頭看著自己的“貨物”,越看越滿意,這個叫做‘曹秀蘭’的貨物,價值20萬兩黃金呢!

而曹秀蘭則靜靜的坐在車上,看著道路飛快後退,心也在急速下沉;前方,是一個看不到光明的罪惡之坑。

蒼白的手掌中,緊緊地握著一張紙條,紙條隻有兩個字:活著!

曹秀蘭,是蔡國太師曹國斌的第五代孫女,美麗驚動蔡國帝都,被蔡國皇帝指定為“太子妃”,隻等尋找吉日完婚,日後說不定會成為蔡國的皇後。

然而世事變化總是讓人措手不及。蔡國和安陽、唐國、蕭國的戰爭爆發了,蔡國大敗。而後太師曹國斌鎮守帝都,拖延時間。

而曹秀蘭和曹家上下一起,跟隨蔡國皇帝逃亡三川。

之後的事情不必說,黃傅專權,曹國斌被殺,曹家上下慘遭滅門。但曹秀蘭畢竟是“準太子妃”,黃傅暫時沒動,這就讓曹秀蘭有了機會。

蔡國的三川統帥葉偉榮,利用自己在三川的影響力,準備暗中將曹秀蘭送出蔡國——在蔡國早晚逃不過一死。臨走之前,葉偉榮似乎感覺到事情不會太順利,就告訴曹秀蘭——活著,活著才有希望!

果然,葉偉榮雖然是三川的統帥,但玩弄手段如何使黃傅的對手,曹秀蘭在即將離開蔡國的時候,被發現了。

黃傅是一隻老狐狸,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就威脅曹秀蘭——如果你自願服從我的安排,我就放過葉偉榮;如果你不願意,葉偉榮一家也會被滿門抄斬的。

別說,葉偉榮在三川影響力太大,真要有這樣一個借口,肯定落不下好果子。曹秀蘭生在曹家,當然懂得幾分政治,明白葉偉榮的處境。

麵對黃傅的威脅,曹秀蘭妥協了。然後,黃傅將曹秀蘭賣給了翠煙湖的一個靑樓,完整無缺的曹秀蘭,價值20萬兩黃金!

而因為安陽的崛起,翠煙湖這裏可謂是“流金之地”。20萬兩黃金,足以支撐一場戰爭,現在就隻是一個“貨物”的價錢。

被封了修為的曹秀蘭就這樣被老鴇帶走,從蔡國一路向安陽、翠煙湖而來。

沿途,曹秀蘭看到了安陽的奇跡;進入安陽,首先看到的就是整齊的、綠油油的、望不到邊際的農田,以及農田上奇怪的機器;這和蔡國有著本質的差別。而後,看到了不少鄉鎮都有寬敞明亮的樓房建立,外界珍貴的玻璃,這裏到處都是。

之後,曹秀蘭看到了飛機、看到了列車、看到了望不到頭的鐵路和高架橋、看到了平坦的大路。路過安陽城的時候,更看到了一個熱鬧而生機勃勃的世界。

可是,車裏車外卻是兩個世界,車外陽光明媚、充滿希望,車內卻陰沉而絕望。

如果不是手中拿兩個“活著”的字,曹秀蘭或許早就自殺了。

活著才有希望,可是活著的代價,太沉重!

車輛緩緩減速,一片波光漣漪的湖光山色出現,清淨、美麗,這裏是翠煙湖,是前大夏國內最風景秀麗的所在。如今,這裏依舊有無數強顏歡笑的女子和尋歡作樂的“客人”。

此刻的山穀內,到處都是華貴的車輛,甚至有的地方,還停著私人飛機。

一座座風格各異的花樓在綠樹花叢中掩映,一座座秀美的畫舫在碧波中**漾。

老鴇轉過頭,看著麵色絕望的曹秀蘭,忽然有些心軟,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曾經——也可能是心疼20萬兩黃金。“曹秀蘭,以你的姿色、且琴棋書畫樣樣不凡,完全可以做個清倌兒。多笑點,多攢點錢,將來或許能為自己贖身。要是遇到看上你的貴人,說不定更有前途。這安陽啊,有錢有能力的人可不少,我就看到不少腰纏百萬兩黃金的新貴。”

老鴇的話給了曹秀蘭微弱的希望。

車輛緩緩停下,老鴇起身拍了拍曹秀蘭的肩頭:“活下去,活下去才能複仇。雖然希望不是很大,但如果死了,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老鴇這就屬於投資了,看曹秀蘭優秀,先送上一點順手人情——萬一有用呢?沒用也沒關係,就是順手人情而已,虧了也不心疼。

說著,老鴇拉起曹秀蘭,“走吧,躲著不是辦法。我叫劉瑩瑩,你可以叫我一聲劉姐;暫時,我還能照顧你一二。”

曹秀蘭麻木、彷徨、茫然又恐懼和絕望的邁步下車,眼睛無神,宛如木偶。

下車後的世界,是一片夢幻般的繁華,然而曹秀蘭卻無心欣賞;曾經可能成為皇後的女子,如今卻要賣笑為生?何等的諷刺與不堪。

一點朱唇千人嚐,一雙玉臂萬人枕……日日做新娘,夜夜換新郎……聽來很有詩情畫意喲。

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周圍亂了起來,不少小丫頭四處亂跑;慌亂中,似乎帶著欣喜。

“怎麽了!”劉瑩瑩抓住一個小丫頭。

“啊……劉姐,安陽要對翠煙湖動手了!”小丫頭有慌張、更有興奮。安陽的行動,讓不少的女子看到了希望。

曹秀蘭也猛地抬頭,有些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小丫頭。

“說清楚!”劉瑩瑩有些驚訝、也有些慌亂。

小丫頭嘴皮俏,劈裏啪啦地說道:“士兵,好多士兵將翠煙湖包圍了,隻許進不許出。帶頭的是北辰玉卿大帥!還有,還有很多很多的警察,以及很多很多的法官。”

劉瑩瑩一時間呆立,不知該做什麽。很早就有人說,翠煙湖這樣藏汙納垢的地方,賢王肯定不會放任不管,但一直以來,安陽都沒有動作,讓很多人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了下來。

而在最近,因為修真大會和‘將要建立北鬥城’的消息,讓翠煙湖更加熱鬧;很多人認為,安陽會如同過去一樣,默許了翠煙湖的存在。

但事情竟然發生了驚天轉變,安陽兩大統帥之一的北辰玉卿親自率領大軍包圍了翠煙湖?!

發愣中,就聽到翠煙湖西北方向傳來浩浩****的聲音:

“大家好,我是北辰玉卿,我想不用自我介紹了吧。大家不要驚慌,聽我說完。今天,我奉命帶領三十萬大軍,徹查翠煙湖所有罪惡。注意,不要妄圖逃跑,逃跑者殺無赦!所有人,待在原地,不得輕舉妄動,否則後果自負。”

三十萬大軍!

這個數字,嚇呆了整個翠煙湖,似乎連河流都凍結了!

“安陽這叫不動則已,一動就要抄底!”在曹秀蘭旁邊,一個年輕的商人正摟著一名強顏歡笑的女子,狀若無人地說道。

曹秀蘭眼睛轉動起來,看著這年輕人,總覺得這人態度有些怪異——沒有絲毫驚慌,也沒有絲毫擔憂,甚至有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你可是在包圍圈內哎!

劉瑩瑩也轉頭看著這個年輕人,“年輕人,你就一點不驚慌?”

“為什麽要驚慌?”年輕人毫不在意,“我沒有違背任何法律!安陽是法製的世界,在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公開透明的。我沒有違法,完全不用擔心,站在原地等待就好。不過,你們幾個嗎,聽我一言,就站在這裏等待就好,別亂跑,否則安陽可是說到做到,殺無赦。”

曹秀蘭眼睛裏頓時綻放出希望的光彩,竟然主動開口了,“那安陽對於買賣人口,如何處置?”

年輕人看了看曹秀蘭,有些驚訝於對方的美麗與淒美,稍微愣了一會,才說道:“恐怕我要說一聲‘抱歉’,就我所知,安陽暫時所有的法律,隻針對安陽內部。看姑娘衣著打扮、言談舉止,帕不是安陽之人,我不能肯定你會受到安陽法律的保護。”

啊……曹秀蘭心,開始不斷下沉。

但這年輕人忽然又笑了,“但有一點,你可能得不到法律保護,但在安陽地頭違法的,必然遭到法律的製裁。哎呀……這話該怎麽說呢……要我說,安陽的法律,有些死板,丁是丁卯是卯,一絲不苟。這樣做當然有好處,可也有壞處,那就是不少人專門鑽法律的漏洞。比如,如果買賣非安陽的人口,那麽,很有可能隻是遭受口頭警告和道德譴責。不過具體情況,就要交給安陽的法官來判斷了,我說了不算。你也聽到了,剛剛那個小丫頭可是說了,安陽還有很多警察和法官來到,看來要展開一場真正的審判了。靜等吧,希望還是很大的。安陽除了法律,還有道德行為準則呢。”

曹秀蘭有絕望、有希望、有擔憂,忐忑不已。

周圍卻有不少混亂,也有人想要從天上飛走,結果天空忽然出現不少全副武裝的元嬰期高手,將所有試圖逃走的,能抓的就抓起來,抓不起來的就地格殺;隻是片刻就有十幾個金丹期和個別元嬰期被抓或者是被殺。

遠處,北辰玉卿飛在半空,冷笑的看著下麵。

之所以現在才清理翠煙湖,一方麵是之前沒有時間,另一方麵也是準備不充分。作為一個存在幾千年的“紅燈區”,必然會有很多隱藏力量,所以安陽一直沒有行動。

這一次,北辰玉卿就暗中接到李賢的命令,南下過程中,將翠煙湖這個地方連根拔起,三十萬大軍團團包圍,暗中還有化神期的司徒展鵬臨時客串打手,讓翠煙湖的隱藏力量,毫無反抗之力。

三十萬大軍隻用了半天時間,就將翠煙湖所有人都揪了出來,包括衣衫不整的、包括飽受折磨的。隱藏的地牢被發現,眾人看到了翠煙湖下隱藏的罪惡與黑暗。記者們瘋狂的拍照。

很多隱藏在翠煙湖的、外地的眼線、間諜被抓出來。對於間諜當然要“特殊對待”,很快這些間諜就被軍隊帶走,再也沒有出現。

緊接著,審判就在翠煙湖展開,法官們一字排開,如同梳子一樣,將罪惡梳理、篩選。

罪大惡極的不計其數,對於這樣的人,法官們判定——魂飛魄散,這些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為了永遠消除罪惡,安陽特有的“招魂巫師執法人員”出手,連靈魂都沒有留下。

曹秀蘭傻乎乎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劉瑩瑩哭喊著被執法人員拖走,然後就有幾聲槍響傳來。

這個存在幾千年的翠煙湖,長久居住在這的“工作與服務人員”超過兩萬多人;但這一刻,數以千計的人被殺,而更多的人還在“排隊”中。

法官冷酷的宣讀這些人的罪狀與最終判決,罪名較輕的廢除修為、終生監禁,罪名較重的斬殺,罪名嚴重的甚至包括淩遲——安陽的法律絕對公平無比。而罪大惡極的,死後不僅要挫骨揚灰,還要魂飛魄散。

對於這個存在了幾千年的藏汙納垢之所,李賢下手毫不手軟,就是要一棍子打死、永無翻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