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城的圍城之戰還在繼續,偽皇、三皇子、王家和上官廣已經漸漸頂不住壓力。危急時刻,王川果斷下令,撤!

裹挾了偽皇、各路官員等等,準備撤出武陽城、撤回自己的領地廣陵郡。

也在這時,晉國的使者正在和李賢談判。

李賢看著司馬軒,語氣略有嘲諷:“晉國雖然是我們東方最強大的國家之一,但安陽的工商業發展卻是全新的事物,這完全是兩回事。”

司馬軒嘿嘿一笑:“還請李都督解釋下,哪裏有不同呢?”

“至少有三點不同!”李賢伸出三根手指,“第一,製度的不同。第二,基礎不同。第三,理念不同。”

“第一點我明白,第二點和第三點是什麽意思?”

“基礎不同,是因為安陽以工商業為社會基礎,整個社會從埋頭修行轉變到行商天下。理念不同,是因為我們從上到下都在貫徹工商業的思想,所以才有現在的安陽。相比之下,這瀛洲上幾乎所有的國家都是以中央集權為基礎。僅僅隻看著三點,晉國想要與安陽全麵合作,困難重重啊!”

司馬軒沒有立即回話或者是反駁,而是在好好地思考;李賢說的很有道理,連旁邊的許仁等人,都若有所思。

司馬軒思考,旁邊的晉國中軍主帥李立鬆卻開口問:“李都督,如果我們僅僅隻是合作建立工業基礎呢?建立內燃機工廠、建立火炮工廠、建立飛機工廠、建立地下濁氣分離提純工廠等等。”

這是要挖家底啊,一開口就要安陽現在的幾項主要技術——對外廣為人知的技術。

李賢眼神閃過嘲諷,“李將軍,合作不是不行,但既然要合作,就要講究公平。我安陽可以拿出這些技術,但你們用什麽來交換?”

“額……”李立鬆一時間有些卡殼,作為一個統帥,行軍打仗當然是沒有問題的、率兵搶掠也沒有問題,但涉及到這些交易的問題就力不從心了。

總算司馬軒反應過來,“李都督的話很深刻。要不這樣如何,我們不全麵合作,隻在內燃機、火炮、飛機、地下濁氣分離提純上合作如何?作為回報,我可以做主,在晉國內劃出10個、直徑10公裏的根據地,永遠送給安陽。”

李賢搖頭:“司馬宰相,根據地,隻是安陽對外商業策略的一部分,而不是技術合作。如果想要與安陽展開技術合作,晉國還需要更多的誠意才行。商品有價,土地有價,但技術無價!有了技術就能創造財富,所以,請司馬宰相提出一點有實際意義的合作基礎吧。”

司馬軒沒有驚訝,這都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商品有價,因為商品本來就是出售的;技術無價,因為技術就是另類的搖錢樹。司馬軒作為晉國的宰相,當然明白這一點。

略作考慮,司馬軒語氣有些戲謔地說道:“最近我聽說一個謠言,聽說安陽準備聯合廣陵郡,交好晉國,一口氣滅掉南陽郡,不知這話是真是假?”

李賢麵不改色:“謠言而已,何必當真。其實李賢也聽說這些謠言了。而且不僅僅是這一個謠言,還有更多更多的流言蜚語在肆虐。安陽正在秘密調查謠言的來曆,暫時還沒有找到來源。自古以來,謠言就屢禁不止,司馬宰相何必聽信謠言呢。”

李賢這簡直就是指桑罵槐:你是宰相哎,你竟然聽信謠言,你這宰相是怎麽做的!

司馬軒沒有放棄:“有道是無風不起浪,既然有謠言,必然有基礎。要不這樣如何,我們晉國幫你打下南陽郡,你將所有工業技術傳給晉國。我可以代表晉國與安陽簽訂兄弟盟約,永不背叛。”

一個大國和一個郡,簽訂兄弟盟約,是為什麽?晉國真的如此開明、如此禮賢下士嗎?不!李賢心中很明白:晉國這次真的是鐵了心要工業技術。我都已經如此折節下交,你安陽可不要不識好歹啊。

簡單地談話,卻一步步將安陽逼到牆角。以大夏國現在的形式,安陽最好的選擇,似乎真的就隻有這一條:和晉國進行兄弟盟約,將技術交給晉國,晉國回頭幫忙攻打南陽郡。

“如果還不夠,可以加上東原郡!”司馬軒在李賢沉思的過程,竟然主動加價。不是不談價格嗎,我們談政治。你給我們技術,我們幫你打下東原郡和南陽郡。隻要將這兩個郡握在手中,呂梁郡也是囊中之物。如此擁有四郡之地,安陽已經有了立國的根基。

這些話說透了就是:你給我們技術,我們幫你立國。

司馬軒已經將意思表達的如此清晰。

氣氛一時沉悶,許仁、嚴澤安、李元明、北辰玉卿、淩誌風等人都看向李賢;這時候,能做決定的,就隻有李賢。

晉國方麵的人也都看向李賢,都知道事情到了關鍵時刻。李賢點頭,大家就是兄弟;你李賢要是敢搖頭,我們就不死不休!敢拒絕我們晉國的好意,嫌命長了吧!

一個呼吸……十個呼吸……

終於,李賢笑了,“司馬宰相,你太沒有誠意了。其實誰都看得出來,我們安陽沒有稱霸的野心,我們以經商為主。如果我們表現出了野心,那麽我們的經商之路就會斷絕。所以,抱歉,貴國的條件,不適合安陽,所以我們不能接受。”

額……

所有人一愣,你這既不是點頭也不是搖頭,而是將別人的條件給貶低的一文不值。但李賢也不是亂說,事實也是如此。

安陽現在之所以能和大夏國所有的割據政權做生意,是因為安陽沒有表現出野心來,甚至連武陽郡這就在嘴邊的肥肉,安陽都沒有動一下,而是放任別人占領。

如果安陽現在表現出了野心,那麽必然會引起別人的警惕,失去現有的商業環境、優勢。

如此看來,這晉國也不安好心。

李賢確定了基調,許仁等人終於開口了。淩誌風當場占卜一掛:“因小失大,不吉。更改策略,不吉。與眾人為敵,不吉。兄弟鬩於牆而求取外援,不吉。”

許仁眼神略帶嘲諷:“無論是東原郡還是南陽郡,都是我大夏國的領土,外人無權幹涉。”

李元明就更直接了:“東原郡和南陽郡,本來就是我們大夏國的。司馬宰相用我們大夏國的東西送禮,可真是一樁無本買賣啊。我們安陽不是不願意合作,但請貴國提出合適的、有誠意的條件。”

司馬軒臉色有些不好看,或者說已經有些猙獰。“李都督,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現在的大夏國如何,不需要我說明了吧。況且那東原郡和南陽郡,就算是屬於大夏國,也不屬於安陽。而你們現在不僅沒有能力攻陷南陽郡和東原郡,甚至可能麵臨南陽郡、東原郡、呂梁郡甚至是鬆州郡的全力反撲。安陽,看似置身事外,形式卻已經危如壘卵,無論是南陽郡刺史孔東來還是東原郡刺史袁忠,甚至是二皇子、太子夏殊,乃至大皇子方麵,都不喜歡看到一個健壯發展的安陽,不想看到一個坐山觀虎鬥的李家。這就是你們現在的形勢,你們需要一個外援,而晉國就是你們唯一的外援!”

這話真的是說到底了。

李賢卻不為所動,“感謝司馬宰相看得起安陽。但我想說,安陽,也不是沒有準備!如果大家都老老實實的交易,那麽一切好說;如果‘有人’想要挑戰安陽,那麽我會讓他後悔一輩子!”

李賢語氣鏗鏘有力,卻也誰一語雙關!

司馬軒冷笑一聲,“那我等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