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有無數蔚為壯觀的景觀。

來到天外天首先看到的,就是那望不到首尾的紫氣。

如今的紫氣,已經開始擴散;但擴散不代表消退,更像是完全舒展開來。

所以現在的紫氣,在張浩看來,更像是曾經世界的‘銀河’。隻是,這條‘河’是紫色的。

而且與亙古不變的‘銀河’相比,這條‘紫河’在緩慢變化,能看到雲霧的流動,看到星辰的閃爍和漂移。

但是更加震撼的,是天外天有一片‘望遠鏡基地’。短短幾天時間裏,商國瘋狂地增加到千萬頂尖的望遠鏡,涉及到各種各樣的技術。

這些技術聯合組成了一個範圍超過五百萬公裏的超級望遠鏡。通過超級計算機聯合,共同給天空的紫氣拍照。每秒可以拍照幾千萬張圖片,這些圖片聯合起來,完全可以製作高清晰的視頻。

但科研不是看視頻,這些照片經過不斷的疊加,最後在計算機中,合成一段立體的、紫氣圖片。

也許一次拍照隻能捕捉到紫氣千萬分之一的信息,但幾千張、幾萬張、甚至幾億張圖片疊加之後,商國硬生生還原出99%的紫氣信息。

當然,商國還原出來的,僅僅隻是無垠紫氣的一小段而已。但就算如此,也足以震撼。

李賢悄悄邀請了燧人氏和碧霞天尊,兩者則隻派遣了分身過來;本尊依舊在外界掩人耳目。

這種研究紫氣的行為,那是絕逼不能曝光的。現在是防火防盜、防帝俊、防其餘聖人。

好東西,那自然是不能公開的。如果讓別的家夥知道,商國竟然真的能給紫氣拍照,那還不瘋了。

紫氣是什麽?

這可是大道根基啊!

哪怕是曾經大道世界、那些得到過紫氣的聖人,也不敢說自己了解紫氣的內部結構等等。

想想看,眼下這麽浩瀚的紫氣長河,最後壓縮成一縷紫氣,那些聖人能看到紫氣內部多少,恐怕都是個疑問。或許,連表麵也隻能看到很少。

還有,就算看到了,想要解析紫氣內部的結構,又要另當別論。

商國僅僅隻是拍攝了紫氣的一小段,就需要一台超級計算機、外加其餘數以百計超級計算機的離散資源,夜以繼日的工作,而且還有三座超級計算機,正在緊鑼密鼓的生產製造中。

商國超級計算機的效率,那是連帝俊都驚歎不已的。在純粹的計算和解析能力上,有沒有超過那種‘大道聖人’暫且不知,但至少遠遠超過帝俊了。

而且計算機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並聯計算。可以多組計算機組合起來,共同執行一項任務。

這一點,就是聖人比不上的了。你不能指望聖人完全敞開自己的心扉、把各自的聖人意誌連在一起,去做同一件事情。

因為上述種種,李賢、燧人氏都很肯定:商國這種研究紫氣的行為、方法、以結果,還是保密的好。

當然,商國擺了那麽多望遠鏡、探測器那裏,對外麵也需要有個交代。比如,挑選部分圖片統一壓縮後,發布出去。而公開的圖片中,隻有可見光、紅外線拍攝到的圖片,這些圖片都被壓縮過,若想放大了觀看,全都是像素。

李賢和燧人氏、以及國家的國家安全部人員在檢查了這些要發放的圖片後,才允許發放出去。

確定了保密措施後,李賢和燧人氏終於跨入研究室內部。李賢還有燧人氏都很期待,謝安所說的、仿製的一段紫氣。

但是進了研究室,卻四處都不能發現什麽紫氣。

在哪?

“請看這裏!”謝安引著李賢和燧人氏、碧霞天尊來到中央的試驗台,就看到試驗台上,是一座極其複雜的、差不多五米範圍的機器。機器中央位置,有一個……手指大小的透明管,管子中央有一縷發絲粗細、長約兩厘米的淡紫色線條。

“就這麽點?!”碧霞天尊努力瞪大眼睛,卻也看不清什麽。

隻看到這‘一縷淡紫色的線條’,隱隱若一縷輕煙,輕輕顫抖著、起伏著,似乎隨時可能散去。

燧人氏就不瞪眼看了,聖人的意誌直接覆蓋過去。他沒有覺得這一縷紫色的線條小,他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雖然僅僅隻有一縷,雖然與天外天那橫亙虛空的紫色天河無法比,但這畢竟是大道的基礎。而商國,竟然連這個都能仿製!

燧人氏已經無法表達自己的心情,震驚、震撼等詞語,是如此的蒼白。

聖人的意誌蔓延過去,燧人氏微微皺眉,那看似透明的管子,竟對聖人意誌有著極大的阻撓。燧人氏又不敢強硬突破,怕損害了這科研成果。

謝安一見燧人氏皺眉,再感受到頗有些壓迫的氣息,頓時明白了。“師祖,這管子可不簡單。別看它透明,但卻是中子材料。”

謝安作為李賢的弟子,稱呼燧人氏為師祖,卻也恰當。

“哦……”燧人氏來了興趣,“說說看,這紫氣是怎麽回事?”

“是。”謝安對前麵牆壁揮揮手,牆壁立即出現開啟畫麵,很快一個立體的投影出現,那是一條紫色的‘閃電’。

畫麵上的‘閃電’,有兩米多長度,三十多厘米直徑,閃電呈現半透明狀,瘋狂而無需的翻滾著。

燧人氏微微皺眉:“這是透明管子裏放大的圖片?”

“是。”謝安很恭敬。

“但這看上去更像是閃電,而非紫氣。”

是啊,那高掛虛空的紫氣,是多麽的安靜;為什麽你們這紫氣,就這麽瘋狂!顯然,這不對!

謝安揮手,畫麵切換,這一次,換上的是一副寧靜的紫色天河圖。

但隨即,圖片開始拉近、放大。隨著圖片漸漸拉近,那看似平靜的天河,漸漸看到了波濤,看到了驚濤駭浪。

當距離進一步拉近後,終於看到了一個翻滾的世界。這裏閃電如蛇,風譎雲詭。

“這……”燧人氏頓時愣了。

謝安解釋道:“這就像是雲朵。我們從天外天俯視地麵的雲朵,我們會發現這些雲朵似乎很安靜。但如果我們近距離觀察、或者是從地麵觀察,往往能發現,這些雲朵很瘋狂。這是不同的觀察距離所導致的錯覺。實際上,這紫氣也是如此。我們之所以覺得紫氣很安靜,是因為距離太過遙遠的緣故。加上這紫氣似乎像是一種投影,無形中也會造成一些錯覺。但是,這些錯覺可以騙過眼睛,卻無法騙過科學儀器。我們的科學儀器,有幾千種觀察方式,可以全方位的采集紫氣的一切信息。”

燧人氏若有所思的點頭。“這樣說來也是合理。都說這紫氣出現,意味著大道世界就要恢複。而想要讓一個已經破碎的大道世界恢複,這紫氣必然不會平靜。好,你繼續說剛才的。”

謝安再揮手,畫麵重新切換一開始的。謝安直接解釋起來。

“師祖,這是我們模仿紫氣生成的一段。師祖剛才說,這像是紫色的閃電。但實際上,這就是閃電。或者說,這是電漿。不過,不同於我們過去的電漿,這種電漿更加純粹,它是由超高溫、超高速的法則碎片、以及大量的電子、以及中微子等等微觀粒子所形成的。這透明管中的壓力,也極高。幾乎有核島內壓力的百萬倍。在這種超乎想象的壓力下,管子裏的溫度,高達130億度。在這麽高的溫度下,任何已知的原子、粒子,都會破碎成為最純粹的、最基礎的粒子。”

燧人氏不解:“這麽高的壓力才能形成這麽一點紫氣。那虛空中的紫氣,要多少壓力?還有,實驗室的壓力,可以通過外界增壓。那虛空中的紫氣,靠什麽來保持壓力?”

“靠自身重力!”謝安揮手,畫麵切換。“師祖,這是我們的一個數據模擬,當物質大量聚集一起的時候,就會產生微弱的重力。隨著物質增加,重力增加。最終,在重力的作用下,所有的物質會塌陷。然後,形成一個個大陸碎片。”

李賢在旁邊看著,這個世界的法則有點不同。這裏更像是位麵世界。當重力達到極限的時候,這裏不會形成‘星球’,而是會形成一個個平麵世界、位麵結構。

隨著重力進一步增加,這個世界會自動生成結界。

當重力新一步增加的時候,就會嚴重的影響空間,扭曲空間;然後,就會出現飛升通道等等——其實就是扭曲的空間,和更高級的空間聯係了。

不過隨著物質的增加,大陸中心位置依舊會不斷增壓。最後內部塌陷,成為一個‘小黑洞’。

但這個小黑洞卻不會吞噬世界,而是再次扭曲空間,打開另一個世界。這就是……地府!

這是商國現在已經探測到的實驗數據。

將這個演示了一遍,並標注了過程的所有數據,向燧人氏展示了科技側對世界的理解。而後,畫麵切換到紫氣。

謝安解釋道:“師祖,我們目前探測到的數據表示,這紫氣寬度,超過一光年。一光年是什麽概念,這紫氣內部的壓力,早已經超過我們的想象。也許,所謂的創世,就是在這種難以想象的壓力下進行的。這種壓力,已經擊穿了紫氣本來的時空,擊穿了附近的時空、擊穿了沿途所過的所有時空,所以才能在我們的世界展露投影。這所謂的投影,其實就是紫氣擊穿時空時候的痕跡。”

“其實從結構上看,紫氣更像是一道道細小電漿射流交織而成的。用商國的技術做類比的話,就是這紫氣天生具備編程的能力,那一道道細小的電漿射流,恰如同一條條基因鏈,而這些基因鏈條共同組成。這,是世界的基因!而現在,這些基因正在用他們自己的方式,來修複這個世界。”

燧人氏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但為什麽紫氣現在才修複?這有什麽道理?”

謝安眨了眨眼,小聲說道:“我剛剛還想向師祖請教這個問題呢。師祖您是聖人,就沒有一點感應?聖人,沒有天人感應嗎?”

燧人氏臉色有點小小的發黑:“我的感應就是,天地似乎在複蘇,就像是沉睡的人在蘇醒。”

“謝謝師祖。師祖的解釋,讓我們能少走許多年的彎路。師祖,弟子告退了,爭取盡快研究出紫氣的根本。”

說罷,謝安講解了眼下已經‘仿造’出來的一縷紫氣,或者說一個小小的‘基因’、連基因組都算不上。

但不要小看一個‘基因’,這是一塊敲門磚,意味著商國正在接觸天地最本源的秘密!

燧人氏聽後,若有所思:“人體有基因,天地也有基因。有趣……”

……

研究的時間,似乎過得很快。研究室裏,以幾乎每三到五天就‘解析、合成’一個‘大道基因’的速度,在艱澀的解析紫氣。

一個個透明的管子被放進櫃子裏。看著眼前這一縷縷細小的紫氣,再對比頭頂浩浩****的紫色天河,燧人氏終於明白,什麽叫做——杯水車薪。

但,還是要做下去。

不知不覺六十多天時間過去了,李賢抬頭望向虛空,那允諾三十多天出現的路西法,還沒出現。

是雙方的時間概念不同?

還是路西法遇到了困難?

如果是雙方時間概念不同,可以理解。

如果路西法遇到了困難,商國也無法支援——壓根不知道對方在哪裏。

等待中,又是十多天時間,終於商國幾個最遙遠的探測器偵測到一片浩浩****的‘金雲’出現了。

雲朵整體是白色的,但如同朝陽下的白雲,邊緣位置呈現金色,還有紅色、橙色等絢麗的光彩。

而在最前方,是一個幾乎有小世界大小的身影。他的背後,有12支黑色的羽翼,猶若垂天之雲。

但這羽翼上,似乎有紫金色的光芒流轉,隱隱充滿了華貴。

在他身後,還有十多名強者的身影,有的有十隻翅膀、有的無翼,裝扮也各有不同。

“這是墮天使軍團,沒錯,這就是墮天使軍團!”赫利俄斯尖叫,“路西法並沒有固定的地方,他走到哪,軍團就帶到哪裏。”

李賢若有所思:“也就是說,我們完全可以一網打盡,而不用擔心遺漏了?”

赫利俄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