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誌風的嬉皮笑臉,卻讓大家的緊張氣氛放鬆了不少。李賢讓大家坐下,又讓周圍侍女等全部退出去。現場不留任何閑雜人等。

李賢緩緩掃視,目光平靜卻盡顯霸氣;一開始眾人不敢和李賢對視,但漸漸的開始抬頭看去。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正式談話,已經開始,是眼睛的交流。

這些年來,李賢對於許仁、李元明等人的來曆,自然也好奇過、也調查過,但卻並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實際上不僅僅是商國的這些謀士等等,乃至全天下的謀士,來曆似乎都有問題。

明麵上,他們都是來自什麽草堂啊、鄉村學堂啊、遊曆天下的名師啊;少許會來自什麽小的山門等等。

但等到去查證的時候,就出問題了。草堂啊、鄉村學堂啊等等,基本上都荒廢了;就算沒有荒廢的,也會說——當年的先生已經離開了。至於說遊曆天下的名師,更是沒地找。

隻有少許山門等,能找到。很多時候,這些山門中的人會承認:那些草堂、學堂的先生,遊離的名師等,就是他們。

但這隻是表麵,如果深究就有問題了——你們為天下培養了這麽多謀士,僅僅商國內,服務於各行各業、乃至國家政治的相關人員,就超過兩千多;至於其餘國家的就更多了。

培養這麽多人才,為什麽卻不成立一個固定的山門呢?

這是一個經不住推敲的問題。

還有一個更大的疑問——所有的謀士類型的人才,從古到今,已經延綿十幾萬年,似乎比發源於東勝神州的儒家、兵家、法家等,還要早。而且自古以來,就極少發生謀士叛變的事情。比什麽儒家、兵家、法家等等的人,忠誠的太多太多。

隻要主公還信任,這些謀士的忠誠,能在最後時刻為服務的對象去擋劍。如果主公不信任了,他們也會做完手中的工作,然後……悄然離開,卻也極少會背叛。

曾經,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這些謀士背後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十幾萬年以來,謀士的存在,卻經受住了考驗,並漸漸被大家所接受。連李玉龍在見到許仁之初,都沒有什麽懷疑。

李賢曾經想,如果真的是如此忠誠,倒也珍貴。就怕某些存在在下棋,一盤以萬年為時間單位的大棋——等到天下都相信謀士了,忽然集體反叛。

李賢心中一直有些警惕。最近一次首相選舉,李賢之所以壓下軍方的投票、導致許仁落選,未嚐沒有這方麵的考慮。

隻是另一方麵,李賢又信任這些人,商國的不少事情都完全交給這些人。

許仁負責商國的軍事參謀部門,淩誌風負責商國全國的氣運國運等,李元明多次前往重要崗位,方世靖一直以來都負責璀璨星辰集團的運營等等。

許仁等人的能力和忠誠,換得了李賢的信任。然而身份的不明,終究是一個疙瘩,而李賢又不好直接詢問——說好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呢?

現在,許仁等人終於決定自己開口了。

最後,李賢的目光停在許仁麵前:“就從先生你開始吧。”

許仁無奈的笑了笑:“好吧。謀士的來曆,有兩部分。我先說第一部分。第一部分,就如同我們所說的那樣。至於謀士等為什麽不形成固定的山門那樣,是因為謀士方麵的祖師,早在十幾萬年之前就已經說過:謀士的職責,在於為主公全心全意的出謀劃策,不能有私心。人,一旦有了私心,就做不成謀士了。然而,被挑選出來培養成為謀士的,大多是聰明伶俐的人,如何保證這些‘聰明人’能‘不自作聰明’呢?保證大家的忠誠呢?”

李賢的心,開始好奇了。許仁的話很有意思: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想要謀士聰明有能力、又想要謀士忠誠可靠,怎麽聽都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就聽許仁繼續說道:“很久以前,謀士的開山祖師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並且采取了一招很有效的措施,並延續至今,那就是——單獨培養。人,最大的問題在於結黨營私;如果能從根本上杜絕結黨營私,就能最大程度保證謀士的忠誠。孑然一身的謀士,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主公出謀劃策,然後分享成功的喜悅。而正是因為單獨培養,才形成了如今謀士的狀況。每一個先生,同時最多培養三人;三人出師十年後,方可再次培養新的弟子。”

李賢聽了,恍然大悟。如此說來,所有的事情就能說的通了。不過,還有第二部分,第二部分是什麽?

“第二部分,就是利益了,就是謀士流派上下的利益所在。做一件事情,總要有利可圖的。若說我們這樣做是為了天下,是大公無私,嗬嗬,我自己都不信。”

李賢沒說話,隻是點點頭,示意許仁繼續說。

許仁也不客氣,反正今天事情也打開了天窗,大家就說明白了。“謀士流派的利益,不在於爭天下,也不是儒家那樣爭奪天下言論等,謀士的最終利益,關係到……聖人的爭鋒!”

噗……李賢一口茶水噴出,真的被嚇著了。我這小小國家現在還在為舉國飛升頭疼呢,現在就有人來告訴我,我已經卷入聖人的爭鋒中了。李賢刹那間隻有一種感覺……玩我呢!

許仁嘿嘿一笑:‘賢王不必驚訝,也不用驚訝,請聽我一一道來。’

“首先,我們得到了謀士流派的培養,代價是將來有成就了,輔佐一個國家強盛。隻要國家崛起了,自然就會消滅門派等傳統力量。而這就是謀士背後之人的算計。少一個道教的門派,道教聖人的力量就被削弱一分。少一個魔道的門派,魔道聖人的力量就被削弱一分。與此同時,謀士背後的聖人力量就會增強一分。其實這件事情,雖說關係到聖人的爭鋒,但和現在的商國來說,可以說是八竿子打不著。仙界都有很多仙國呢,現在的爭鬥範圍,根本輪不到凡間的我們操心。”

“但也快了!”淩誌風總是關鍵時候冒出一句話來,然後吸引一片想要打人的目光。

李賢卻看著許仁:“既然關係到聖人的問題,你是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