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梁郡南方、靠近東原郡的地方,有一條十分神奇的河流,這就是有名的仙帶河;仙帶河婉如其名,清澈如冰晶玉帶,徜徉在青山白雲之間;而仙帶河中,有一個著名的湖泊,這就是“翠煙湖”。

傳說,仙帶河是天上仙子留下的衣帶所化,翠煙湖是仙子留戀人間流下的眼淚。當然,傳說是美好的、或者說淒美的。但必須要說,大夏國東方第一美景,就是翠煙湖。

這裏是溫柔鄉,卻也是名流匯集之所。翠煙湖是呂梁郡、袁家所在的東原郡、以及孔家所在的南陽郡之間的一顆明珠。

很自然的,太子殿下無論是為了看風景、賞風流、還是為了政治目的,這裏都是必須要來的。在這裏,太子殿下“意外遇到”了孔家的大公子孔英智!

其實,夏殊心裏亂明白,這根本就不是意外遇到,而是孔英智專門在此等候!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孔英智代表孔家,嚐試與太子接觸,這才是最重要的。

玩樂幾天,兩人終於找到了一點共同的話題、也有了幾分熟悉;談話,也漸漸深入。孔英智率先拋出一個誘餌,“殿下現在是否還在為安陽的事情煩惱呢?”

夏殊歎了一口氣,“是啊,現在李賢明顯有了不臣之心,我卻無法為父皇排憂解難。哎……”

孔英智借助斟酒的機會低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鄙視;等抬頭後,立即換上了讚同的表情,“是啊,我們也早就看穿了李賢的野心,可惜李賢卻將安陽經營的滴水不漏。殿下,要不,我們聯手如何?在針對李賢、或者說李家的事情上聯手。”

夏殊稍微一思考,立即就心動了,“如何聯手?”

“很簡單,如果殿下能讓我孔家有人再入朝堂,那麽我孔家就能通過這人和殿下聯手壓迫李家。最終,至少能將李玉龍驅逐帝都。而沒有了李玉龍,李賢和李良兩人也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

“你們再回朝堂?!”夏殊閉著眼睛努力的盤算。當初孔家就是被驅逐帝都的;雖說表麵上看來,是太師孔祥主動請辭,但本質卻是被驅逐的。不過現在還真有一個機會——宰相!

確切的說是歐陽無病被下獄後,宰相的位置一直空缺!

隻是,孔家再回朝堂,這事情,有點難辦啊!更何況,夏殊現在可是拉攏了太尉袁庸的,這又是一個障礙。

孔英智見夏殊思考、猶豫不決,立即稍微提高一點聲音,“殿下,我們孔家絕對不會背叛陛下的,我們敢對天發誓。為了表示誠意,我們已經再次準備了10萬兩黃金,陪葬皇陵。”

表麵這樣說,孔英智的內心卻是在說:反正現在的陛下也沒有幾年好活了,我們就等兩年也沒關係!

但有了這個保證、有了十萬兩黃金,夏殊終於心動了!有了這兩個借口,事情就好操作很多;而如果能將孔家重新拉回朝堂,至少應該會對自己有幫助!

家族力量比不上三皇子夏廣、出身地位比不上大皇子夏旭,這讓夏殊不得不苦心鑽營;所以孔家表態後,夏殊心動了。

孔英智麵色漸喜,知道已經說動了夏殊。

正在孔英智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太子的侍衛來報:“殿下,呂梁郡刺史的侍郎郭小林,緊急求見,說事情萬分緊急。”

“萬分緊急?!”夏殊先是一愣,隨後猛然想到了袁庸的話——這信絕對不能送!否則萬事休矣!

難道,真的如袁庸所說嗎?

孔英智很自覺的離開,夏殊見到了麵色蒼白的郭小林;使用符篆雖然比直接使用法術輕鬆,可還是要消耗靈識的;這一路飛來,郭小林也已經處於透支狀態。

夏殊卻不管這些,接過信一看,瞬間麵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而後就是勃然大怒,“李賢,你特麽的敢耍我!”

郭小林低著頭,卻也還是被太子殿下這怒火給下了一跳——好大的火氣、好大的怨氣!到底是怎麽回事,竟然能讓太子殿下不顧禮儀、破口大罵?

夏殊發泄一通,終於還是不得不麵對現實;當即下令返回呂梁郡治所南梁府。

夏殊為什麽這樣憤怒?不僅僅是被李賢耍了這樣加單,而是一連串的錯誤!

幫李賢送信,送的卻是自己挨揍的信。李賢信誓旦旦的說是勸誡信,最終結果顯示:這其實是一封勸戰信!

不信任太尉袁庸,這必然引發一些嚴重的後果。

而後夏殊又跑到鍾山郡和呂梁郡大喊——本太子已經讓李賢服軟了,安陽會息事寧人。結果前腳剛走,安陽後腳就發動了戰爭!而幾乎毫無防備的呂梁郡第一時間就陷入危機中!

這一連串的事情,總結起來就隻有一句話——李賢把夏殊當成傻子一樣耍的團團轉!

這如何不讓夏殊憤怒!這不是被耍了一兩次,而是被耍了一串,順帶還讓夏殊和袁庸之間的關係出現裂縫!

一路狂奔,夏殊一定要在南梁府和安陽的人問個清楚——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做!

而這時,北辰玉卿則帶領大軍浩浩****南下,即將兵臨南梁府城下!

呂梁郡的左將軍郭貴邦終於帶著殘兵敗將抄近路、率先抵達南梁府。

片刻後,南梁府就完全封閉起來;而趙國山更是依照李元明的毒計,開始經營南梁府!

南梁府,一個陰暗的地下牢房中,呂梁郡的文丞、趙國山的謀士李元明微笑的看著前麵被一字綁著的十三名商人。這些人,全都是安陽的人。

“各位,多餘的話我也不多說了。現在,你們如果接受條件,出麵指認安陽的種種罪惡,一切都好說。如果不呢,這事情可就難辦咯。怎麽樣,想清楚了沒有?”

十三名商人一句話不說,全都怒視李元明。

李元明忽然指著第一個商人,“張雲海,你是這十三人中最有名望的一個。怎麽樣,帶頭表個態如何?”

張雲海一臉憤怒,“李元明,老子在安陽經商,一切都有法度。在你呂梁郡經商,卻處處遭受盤剝!現在你竟然讓我指責安陽?我呸你老母!”

李元明也不生氣,反而是微微一笑,“那希望你稍後還能如此強硬。來人,將‘鵬程萬裏商行’的人全都帶進來。”

下一刻就有士兵押著張雲海商行兩百多人走來。這些人進來後就被踢倒在地,凶神惡煞般的士兵一腳踩著商行眾人的後背,一手持刀,刀鋒按在商行眾人的脖頸上。

李元明繼續微笑的對張雲海說道:“來,你再說一次,我給你一次機會。他們的性命可就在你手上。來,表個態啊。”

張雲海咬牙切齒,“弟兄們,我對不起你們。李元明,你想要我醜化安陽,老子做不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好,有骨氣。我這人就喜歡有骨氣的。”李元明揮手,第一個士兵拖著一個商行的人來到張雲海腳邊,一刀砍下腦袋。血水浸透了張雲海的小腿。

李元明再次來到張雲海麵前,“來,再說一次。你還有兩百零七次機會哦。”

張雲海不說話了。

李元明卻開始倒計時,“五、四、三、二、一!再殺一個!”

又一個士兵拖著一個商行的人來到張雲海腳下……

“等等!”張雲海終於開口,聲音沙啞無力。

李元明揮手,士兵繼續一刀砍下這人的腦袋。“抱歉,你說晚了。嗯,你現在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