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都古棱很不想這個導遊繼續說下去,越說自己心中越是沒底,但另一方麵卻還是沒有阻止,因為日都古棱必須了解商國到底發展到什麽程度。

這邊,導遊繼續喋喋不休:“如今部分地區已經開始規定,高中生畢業必須要達到金丹期;預計最遲明年年底,這個標準就會全國通用了。而最多兩年後,商國的成年人標準,將會劃定為金丹期、18歲兩重標準。”

日都古棱聽著不舒服,立即反駁道:“並不是每一個人的資質都能修行到金丹期。如果有人達不到金丹期呢?”

導遊毫不猶豫地說道:“商國現在有正道、魔道、邪道、靈台內丹功等多種功法,《萬藏全書》中共收錄超過十萬種不同的功法、秘術幾十萬種,我不相信這麽多功法中,竟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如果真的如此,那麽賢王已經說了,國家負責將此人提升到金丹期。”

日都古棱聽完,倒吸一口冷氣。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日都古棱從導遊簡單的話語中,聽到了一個龐大的野心!

現在,商國已經準備以金丹期作為成年標準,那以後呢?

就說眼下吧,18歲、金丹期雙重標準,這太驚世駭俗了有沒有!別的很多國家中,築基期就算是小高手了,就算是在聖域都城周圍,也不能保證所有人在18歲之前達到築基期的。可是商國呢?

而現在,商國已經實行第一個全國的標準——初中畢業必須達到築基期!想想吧,商國是全民教育,以後每年數以千萬的初中畢業上,全都是築基期。想想那將是怎樣一個可怕的場麵啊!

而這還不是商國的極限。最多明年,商國就會實行高中畢業的新規定——金丹期。金丹期啊,就算是在聖域,士兵中的基層主力,也就是金丹期了。

但士兵中的基層力量,和全民都是金丹期,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無法對比的概念啊。

日都古棱心頭震撼,但還是問道:“商國似乎很重視教育啊。”

“當然!”導遊立即自豪起來,“國家憲法都規定了,國家有義務教育自己的公民。寫進憲法的法律呢,那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

“賢王都不能更改?”嚴澤安試探著問道。

“憲法是商國的根本,非迫不得已無法更改。”導遊語氣有些高亢起來,“隻要寫進憲法的東西,就算賢王都不能隨便更改!要全國投票後,賢王還要經過首相方麵才能更改憲法。”

“也就是說,還是可以更改的?”日都古棱語氣有些戲謔。

然而導遊卻豪爽的笑了:“在商國,變法是從來沒有停止的,憲法自然不是一成不變的。但有一點卻是不變的,那就是——開拓進取、自強不息!這簡單的話語,在商國卻並不是簡單的口號,而是商國的靈魂,是每一個商國公民為之奮鬥的信念和根基。所以,憲法是保證國家快速進步的根基,如果憲法不能保證國家的利益、或者能促進國家更加快速的發展,為什麽不能改變呢!”

日都古棱心頭一震,一種羨慕竟然在心頭升起。這樣的商國,這樣的民眾,讓日都古棱有一種無法戰勝的感慨。

不過日都古棱想了想還是問道:“商國經常變法嗎?”

導遊嘿的一聲笑了:“商國並不經常變法。而是……從來就沒有停止過變法!從商國建立開始到現在,商國的社會製度、科學技術、修行、思想、法律、教育、文藝文化、基礎建設等等,全都在高速發展,從來就沒有停止過發展的腳步。商國現在,平均每三天就會增加一條法律;每月都會廢除一些法律。法律的每一點變化,都會在報紙上刊登、解釋變化的原因等等。”

“如果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商國的法律就會麵目全非!”日都古棱眼中似乎有些嘲諷。

導遊繼續說道:“你不是商國公民,你沒有在商國生活過,這些東西你難以理解。我隻能說,作為一個商國公民,我是自豪的。前麵就到了司法廣場,我帶您去看看吧。”

來到司法廣場,日都古棱就開始瞪眼了。

所有的法律(不包含法規)都雕刻在石碑上,旁邊還有專門的法律人員解釋,這些‘標準的’解釋,是不容許被曲解的;商國有律師,但律師也不能隨便曲解法律,必須按照這裏的標準解釋解讀法律。隨意曲解法律的律師,將麵臨刑事責任。

轉了好一會,日都古棱再次開口詢問:“標準解釋雖然不錯,但我發現這裏麵還是有一些謬誤的。比如這個專利法吧,明顯就有不少的地方,似乎有所欠缺。比如申請時間的前後規定等。”

導遊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據我們的司法部部長公孫無傷說過,賢王曾經對公孫無傷說過這樣的話: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口吃個胖子,法律同樣不能一蹴而就,不可能一口氣拿出‘最正確’的法律。但難道拿不出正確的法律,就不公布了嗎?當然不!哪怕是不恰當的法律,也比沒有法律強,至少讓百姓知道事情應該這樣做、而不能那樣做,讓社會的前進和發展有路可走,大不了就是走一點彎路而已,總比原地踏步好。哪怕做錯了,也要去做。因為做錯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害怕做錯!實際上,沒有失敗,哪來的成功!”

日都古棱腳步一頓,心頭掀起了驚天巨浪。簡單的道理卻蘊含了深刻的哲理,日都古棱能體味到這其中所蘊含智慧之花。

好一會,日都古棱才緩緩開口問道:“這是你們賢王說的?”

“應該是吧,雖然是公孫無傷轉述的。”

一直到回到住處,日都古棱心頭都在盤旋這句話;可是越思考,日都古棱對於這個商國就越是有幾分驚懼。一個國家最可怕的是什麽?

如果過去有人這樣問,日都古棱一定會說——是軍隊和高手。

但是現在,日都古棱發現,自己過去的思想,好像錯了、錯的離譜!一個國家或者是集團,最可怕的是那種勇往直前的信念、那開拓進取的精神、那不怕失敗的勇氣!

第二天一早,日都古棱就再次聯係袁庸,我們想談談。

雙方第一次見麵,當然是在安陽首相府的會議大廳中,來自聖域的代表和商國的代表麵對麵。

聖域代表是聖域少主和宰相日都古棱。商國代表則是袁庸。暫時首相嚴澤安還不必要出麵,因為第一天談判,大約隻是交換下意見——一般情況。

雙方落座,袁庸直接開口:“好叫來自聖域的朋友知道,在我們仙域有這樣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戰爭不能主動攻擊平民。但聖域的做法,讓我們無法接受。所以,在談判之前,我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請聖域的朋友公開道歉。”

什麽!談判之前就要先道歉?

聖域少主大怒,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駁斥。但宰相日都古棱卻老成持重,趕緊將聖域少主拉了重新坐下,日都古棱這才看著袁庸,緩緩說道:“詳細理由!”

袁庸伸出三根手指:“第一,在百姓沒有參與戰爭的情況下對百姓下手,是弱者的表現!第二,天下興亡百姓皆苦,作為統治者,必須學會珍惜百姓。第三……”

說到第三,袁庸眼神忽然有些猙獰起來:“第三,我們戰勝了!”

日都古棱看著袁庸,袁庸看著日都古棱,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火花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