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趙鵬飛死裏逃生,頭也不回的逃出城主府,策馬狂奔一段距離後,忽然停下來,摸了摸自己依然生疼的胸口:“石成鬆剛剛差點殺了我!如此喜怒無常、無謀暴虐之人,如何值得追隨!這大夏國眼看著就要進入亂世,必須要為自己某個好前程才行!安陽?!”

趙鵬飛看了看東北方安陽的方向,忽然一咬牙,有了決定!在即將進入呂梁郡之前,趙鵬飛忽然調轉馬頭,向安陽狂奔而去!最後一段路,甚至是放棄了馬匹,徒步穿梭百裏山林,在深夜時分進入安陽。

可巧,這一天晚上守衛城門的,還是楊一山。“什麽人!”

“趙鵬飛,我是……”趙鵬飛說著,將自己的情況如實吐露,甚至還將準備送給呂梁郡刺史趙國山的信,也拿了出來。

楊一山也不敢拆信驗證,卻立即聯係上層軍官,上層軍官連夜將北辰玉卿叫醒;而北辰玉卿見了趙鵬飛後,又將許仁和嚴澤安叫醒;而後許仁又讓侍女將夏青青叫醒。

半夜時分,安陽府燈火通明,所有人看著夏青青一個侍女拆開信封,而後相互傳閱。

鍾山郡刺史石成鬆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忠心的手下竟是將密信送給了安陽。

看完了信,許仁嘿然一笑,“不能小看別人啊,這石成鬆竟然想要聯合趙國山一起投靠二皇子、也就是現在的太子,以此換取太子的支持。”

嚴澤安麵有嘲諷,“陛下欽賜少爺東方都督,我們就有權利管理東方諸郡。那二皇子終究隻是太子,他沒有任何名義插手此事!”

北辰玉卿忽然問道:“如果太子強硬插手此事呢?依我看來,如果鍾山郡和呂梁郡真的表示投靠太子,現在的太子很有可能會接受。畢竟,現在的太子出身比較低賤,其母親月昭華隻是商人之後,月昭華本身也隻是‘美人’、地位更在皇後、貴妃之下。相比之下,大皇子的母親,也就是公主殿下的母親,貴為皇後;皇後本身又是西北都督的女兒,身份高貴。三皇子的母親王楚楚就不用說了,是皇帝最寵愛的貴妃,本身又是禮部尚書王川的女兒,同樣的身份高貴。而且大皇子和三皇子身後都有人支持;隻有二皇子是孤家寡人。如果這時候有兩個郡投誠,哪怕是假的,二皇子、也就是現在的太子,也很有可能答應!”

許仁輕搖羽毛扇,“如果太子真要接手此事,那我們就向皇帝陛下表示忠心了。嗬嗬……”

“不錯,如果真的如此,我們就要維護陛下的威嚴了!”嚴澤安的話說的更漂亮。

下方站著的張鵬飛恨不得堵住耳朵,這都什麽人啊,相比之下,暴躁易怒、動輒殺人的鍾山郡刺史石成鬆,更像是一個莽夫!

終於,大家注意到了下方正焦躁不安的張鵬飛。還是夏青青開口詢問:“張鵬飛,你在鍾山郡可還有親人?”

“沒有。我是孤兒。”

“如此……送張鵬飛去休息吧。”

等張鵬飛下去,夏青青等人又繼續討論。“如果石成鬆發現張鵬飛事情後,是否會取消計劃?”

許仁很幹脆的否定:“不會!我認為這甚至會加速他們的動作。他們必然要搶在我們有所行動之前與太子的聯係。靜觀其變吧。不過要預防石成鬆和趙國山聯係蔡國!這兩人,要狗急跳牆了!”

第二天,嚴澤安坐在自己的書房中處理事情,安陽的事情格外的多,多的讓這個宰相都一時間有些忙不過來。主要是因為安陽發展太快、新事物太多,官員竟是跟不上。

當天下午時分,宋興竟是去而複返,風塵仆仆的送來幾封信;夏青青的、許仁的、方世靖的、研究部唐榮的,最後還有嚴澤安的。

宋興最後才給嚴澤安送信,卻是小心的提醒:“嚴先生,少爺寫這封信的時候,似乎不是很高興。”

“哦?”嚴澤安拆開信一看,頓時皺眉了。李賢這一次措辭比較嚴重,很明確的告訴嚴澤安——碼頭和鐵殼船項目,絕對不能停!就算因此耽誤別的工作,也不能耽誤鐵殼船的研究與生產!現在已經是五月初,李賢嚴令,八月份必須看到第一艘鐵殼船!

這一封信,讓嚴澤安很難受。原因有二,第一,打亂了嚴澤安的工作安排;第二,讓嚴澤安覺得有些不受信任!

但是想到宋興的提醒,嚴澤安想了想,終於還是找到了許仁;許仁幾乎是一路伴隨李賢走來,絕對是最理解李賢的。

結果許仁見到信之後,竟是嘿嘿一笑:“果然被我料中了!”

嚴澤安是聰明人,一聽就明白了,怒容微露:“許先生,你當初明知這會讓李賢反對,為什麽不提出建議?”

許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老實說,我對少爺的某些想法也無從判斷,所以這一次我也是想借宰相的手,試試少爺對鐵殼船這個項目的重視程度。來,我和你說說,少爺曾對我說過這樣一句話。好像是什麽,陸地上的商業淨利潤很難達到百分二十,海洋上卻能輕鬆達到百分之兩百。為了海洋利潤,少爺和龍宮做了很多交易,也放棄了很多利潤。情況如此如此……”

這一次交談,兩人一直談論到深夜。

也就在這一夜,鍾山郡刺史石成鬆和呂梁郡刺史趙國山親自見麵,也確定了張鵬飛背叛之事。

趙國山一臉冷笑,“你鍾山郡人才可真多,送信的半路飛走了!現在怎麽辦?我想安陽方麵已經有所準備了吧!”

石成鬆冷哼一聲,“別說這些沒用的了!現在策略失當,我們該如何做?我的想法是立即聯係太子,一定要搶在安陽準備好之前,和太子達成合作。”

趙國山也不再冷嘲熱諷,也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來;人啊,都是被逼出來的,這趙國山也是如此。麵對如此局勢,趙國山忽然咬牙說道:“太子當然要聯係,但現在的太子靠不住。我想,或許北方會更好一些。我聽說,北方來的使者,可是先去過你那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