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江川回過神來,麵對著在屋頂上的一個大箱子。WwW、QunabEN、coM剛才,他接受了他的祖宗江振時老先生的一段靈識。

算算年代,江振時是他爺爺的爺爺的父親,就是他的五代祖——這麽高的輩分,大概也隻能說是祖宗了。

發這段靈識的時候,老祖爺已經結成金丹,成為琢磨期真人,回來再看自己的老家。不過他發現,自己的兒子、孫子、重孫子每一代都有人出去修仙,不由得感到——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江振時同時表示,自己積攢的藏品,都是修仙界的寶物,雖然大部分都是破爛,但是對於一般的散修來說,未必沒有好東西。雖然自己已經把收藏品像樣的拿光了,但是自己的子孫還是可以繼續拿走,不過每人不許斷了江家的收藏。拿多少件,等修仙有成回來,必須在這裏補充多少件,多還最好。

江振時作為江家一脈的老祖,以身作則,當初他修仙的時候,選取了寶貝一十八件,現在還回了一十八件,這些都不是破爛,而是實打實的寶貝,都放在這個盒子裏,他允許每一代子孫在盒子裏挑三件,不過為了避麵前代把好東西都拿走,他將每一件寶貝都用禁製封起來,隻有到了一定修為才可以看見。子孫取的時候,隻能憑運氣。同時,他規定,江氏子孫回來歸還寶物的時候,至少要還一件能夠放在盒子裏這種等級的寶物,還是那句話,多放最好。

最後,他感歎,修仙界有很多家族,但是他覺得修仙本來就是一件太私人的事情,以自由來換取財富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他親眼見到許多家族雖然平庸子弟可以得到資源,但是真正的精英卻因為家族責任或者權力鬥爭背負了太多包袱,甚至拖累了自己的成就。他認為,江家的子孫骨子裏的性情,都不適合這種家族式的傳承,與其形成一個固定的團體,還不如就以這樣的方式傳承下去。而無誌於此或者不能修仙的子弟做普通人就好了,不必要被裹挾著進入修仙界。如果某一天,江家人在修仙界相遇,不必拘泥於血緣輩分,隻作為個人的修仙者相遇,未始不是一種傳奇。

江川覺得自己的體內一定是留著這位老頭的血,因為雖然有些地方不敢苟同,但是在大體上,他和江振時的思想堪稱驚人的相似,何謂知音?這就是知音,雖然和自己的祖宗論知音,有些荒謬,不過江川並不在意,想必江振時老先生也不會在意。

想必江振時還活著,也許,將來還有見麵的機會。

慨歎一番,江川也就不客氣的挑選屬於自己的東西。

盒子打開,一共兩堆東西,一堆都是玉簡,另一堆的乾坤袋,江川數了數,一共十五件,看來自己的上輩都很守規矩。

玉簡都不能讀出來,乾坤袋也打不開,江川也不客氣,挑了兩枚玉簡,一個乾坤袋,這才把盒子蓋上,回到倉庫裏。

至於底下那些破爛,江川真是沒有興趣,想了一下,打開一個半滿的盒子,把自己的靈石選了不少放進去。他現在實力有限,手裏沒有什麽特別好的,也就不多放了。

除了倉庫,江川還是把它鎖了起來,並且決定,要把這一段往事找人傳下去,他自己由於踏上仙路早,大概是不會有俗世的子孫了,不過江家還有一支,不知道將來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姓江的,能夠發現這個地方,繼續下一代的傳承。

日子過得平靜如水,江川繼續練習煉丹和修煉,很快的,他已經可以煉製培元丹了,而且練出的丹藥質量大幅度上升。

由於他煉丹的效率提高,再加上本來就有許多丹藥,所以修煉的速度也算是不錯,漸漸地升到了兩儀位的頂峰,也就是法體期第六層巔峰。

而且,他從自己老祖的信息中,得到了控製寶眼的能力的方法,他已經可以嚐試著在平時減弱自己觀看寶光的能力,不會再出現動不動就被閃瞎了狗眼這種事,這種情況下,有事用到寶眼,目光也可以更加敏銳。

隻是那個枕頭,在江川第三次睡下,又做了一個夢之後,他也不敢隨意睡了,實在是消耗精神。

第三次,他夢見自己在一個修道被列為妖術的國家,為了堅持自己的夢想,偷偷的東躲西藏的修煉了數十年,然後終於被殺掉了。

最扯淡的是,在監獄裏、臨刑前不斷的有人勸說自己放棄修道,並且保證放棄就能活命,但是夢中的江川依然毫不畏懼,並堅持守住了自己的立場,最終光榮赴死——被活活燒死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以這個枕頭做夢的真實度,江川醒來的時候還能清楚地想起火在自己身上燒的滋味,一點都不打折扣,弄得江川連煉丹看見火都有陰影。至於幾十年數次驚險躲避的擔驚受怕還不在話下。

於是江川不敢再試了,把那個枕頭束之高閣。

但是偶然的機會,他發現自己的魂識似乎增長了一些,具體的表現是,全力控製寶眼更加清晰,時間也更加長了。

想了良久,江川有一個猜想:莫非是這枕頭有修煉魂識的作用?

畢竟,動不動就幾十年在另一個世界呆著,怎麽著也該有點用處,說不定,這魂識的修煉也是福利之一。

即便如此,江川也不敢在短期再用這個枕頭了,於是便決定兩個月用一次。兩個月體驗一次悲劇人生,真的已經很悲劇了。

這天早上,江川又從枕頭夢中醒來,這一次倒是爽快,在無邊無沿看不到頭的沙漠中走,不時遇到沙塵暴的襲擊。一走就走了數十年,遇到了各種幹旱,各種艱苦,被大風吹成了幹屍,被莫名其妙的大雨淋得渾身浮腫,尤其是那種不知道盡頭的痛苦絕望,令他要發瘋,最後,終於走了三十多年之後——累死了。

醒來之後,江川真想拿腦袋撞牆,不帶這麽坑人的,前幾次好歹還有個情節,這回除了身體受虐和精神受虐之外,真是屁也沒有。說真的,如果這是現實中,江川早就瘋了,但是夢裏的江川被他自己要堅強執拗太多,硬是通過了各種考驗,活了下來,最後雖然死了,但也是死於勞累,而不是膽怯。

不過也不能說一點好處都沒有——江川覺得,經過這一此鍛煉,他的毅力和忍耐力真是大有提升,以後若有各種痛苦,他一定能承受更多。

然而江川真的已經有些怕了,這動不動數十年的苦楚要幾次才算是頭?難道這個枕頭就是為了鍛煉人苦修的?一次比一次厲害,下一次,他還堅持得住麽?

有些無奈的推了推枕頭,他是真的想放棄了。

正在這時,老掌櫃過來找江川,江川深感意外,畢竟這是他頭一次來找自己。

老掌櫃捏著一根紙條,道:“公子,總壇飛鴿傳書。”

江川奇道:“咱們這裏居然能接的到飛鴿傳書?”

老掌櫃道:“以前有的,咱們這裏有一個信鴿點,原來還養著幾隻鴿子。不過已經十幾年沒有了,最後一隻鴿子也早就老死了,今天老朽接到傳書,也是嚇了一跳。想必是總壇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了吧。”說著也露出憂慮的神色。

江川也覺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妙,接過傳書,展開來細看,露出了幾分怪異的神色,拿著紙條沉吟著不語。

老掌櫃見了,心中更加沒底,他雖然幾十年在這麽一個小小鋪麵,但是內心中對與廣陽門還是很有歸屬感的,對於可能發生的大事,也相當的憂慮,眼見江川神色雖然仍算得上平靜,但眉間卻是稍稍的皺了起來,好似甚是為難,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總壇裏出了什麽大事。”

江川“哦”了一聲,道:“老掌櫃不要憂慮,總壇沒有什麽大事。”停了一停,語氣有些古怪的道,“總壇派人來,說是在這邊吉定府要建一個聯絡點,要咱們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