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消散,那巨大的白色蟾蜍倒在地上,已經生氣全無。WwW、QunabEN、coM滿身的冰晶早已被光芒消化,隻剩下一身慘白色的皮膚,背上斑斑點點,餘下無數黑斑,那是原來掛在冰晶的地方,現在看來坑坑窪窪,隻有一身麻皮,配上那雙失去生氣的紅眼,早已沒了當初的精致,看起來與一般的死獸怪一樣可怖。

江川發了一個訊號,帶頭從陣眼上離開,六個看守陣眼的人一同離陣,來到中心,圍聚到白蜍的屍體身邊。江川將陣符收回,眼見那陣符其中的靈氣已經消耗大半,看來最多還能用一次,心中不免有些心疼,為了這頭冰海白蜍,花費也真是不少。

江川這邊有失有得,但其他人自然是得遠大於失,別的不說,隻這一頭冰海白蜍,七階頂峰的獸怪,身上便有的是值錢的東西。何況這冰海白蜍不但稀少,更是北方的特產,他們這些生活在南桂道的人輕易是無法見到的,一些特殊的地方,也需要白蜍身上的材料。是以林下洲的幾個人,加上淩靜飛,站在冰海白蜍的屍身之前,都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正這時,隻聽到有人顫聲道:“好寶物,真是好寶物,難得一見啊!”

幾人轉頭,隻見一男二女三個修士小跑著從遠處趕了過來,那領頭的是個中年修士,看著白蜍眼睛冒光,剩下的兩個卻是妙齡少女。

淩靜飛見他們神色如此激動,還帶著幾分發財的渴望,微微一怔。冰海白蜍雖然不錯,但對於她和其他這些大門派的內門核心弟子來說。稀罕的地方隻是少見,而不是真有什麽貴重的地方。畢竟門派中這種七階獸怪的材料他們也接觸過不少,也沒有什麽也別珍貴的,這修士如此激動,隻能說他必然是散修或者小家族出身,淩靜飛自己也是散修出身,對這種目光再熟悉也不過了。剛剛到達陣法之前,她立刻就進入陣眼主持,沒來得及和所有人照麵,在她想來。江川既然說是同伴而不是屬下,至少也是林下洲內門一個級別,怎麽這幾位看起來不像?仔細回憶,似乎剛才主持陣法的時候也沒見到這幾位,如今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想到這裏,她眼睛輕輕一眨,詢問江川這是誰。

江川這才想到,原來他還沒將幾人介紹認識。

江川指著淩靜飛道:“這位淩道友,是我以前的舊識。剛才在林中碰到,正好我也需要一人幫我主持陣法,就邀請他來了。這幾位是我的同門,這一回奉師門之命前來。董師兄,李師兄,秦師姐和蒲師妹。”

這番話說的並無破綻。也都是事實,不過信息卻有故意的疏漏之處。譬如這個同門,就沒說清楚到底是林下洲。還是偽造的“雙木宗”,不管江川以前跟淩靜飛什麽關係,這麽介紹都是可以的,倘若他們認識的深,這個同門就指的是林下洲,認識的淺,這個同門就指的是雙木宗,或深或淺,江川沒有明說,林下洲的弟子就隻能自己判斷了。

轉回頭,江川又介紹了邱家三人,那邱家姐妹還罷了,邱運盛卻是心存惶恐,他本以為幾人是個連聽都沒聽說過的小門派的弟子,與自己這種中等家族不過相同的水準,最多就是人數上有所差距,然而剛才江川回來的時候,頃刻之間布下殺陣,雖不過寥寥幾句吩咐,已經顯示了他的地位和手段,再加上剛才消滅冰海白蜍的浩大聲勢,讓他真正的感覺到了,自己這幾個人隻怕絕不在人家眼力。若是這時候他還猜不出,這幾個人是大有來頭的,他也枉自活了這麽多年了。他有心上去巴結,求個庇護,但幾人誰都沒有挑明自己的身份,倒讓他無法開口,神色之間露出幾分誠惶誠恐來。他客氣的答應了幾聲,強迫自己目光立刻從冰海白蜍身上離開,雖然冰海白蜍值錢,若是和散修在一起,碰到這樣的機緣,難保不會翻臉爭奪,但是在幾人麵前,他卻是想也不敢想。當然,邱運盛雖然可惜了白蜍,但心中未始不喜歡,倘若能和這幾人拉上關係,區區一個獸怪又值什麽?

在他身後,邱肜肜臉色也是有些惶恐,低下頭來不知道說什麽,倒是那邱彤彤,於幾人的身份完全沒有意識,對於冰海白蜍也隻是看了一眼,便轉過了頭,神色中帶著幾分焦急,對江川道:“江道友,天哥到哪裏去了?”

江川這才想起還有淩天這麽一號人物呢,這人雖然討厭,但畢竟死得也算冤枉,道:“很遺憾,淩道友遭了不幸了。”

邱彤彤一陣眩暈,向後便倒,邱肜肜連忙扶住,邱運盛道:“江……道友,不知道淩賢侄是如何遇難的?”

江川心知淩天算是枉死,但也隻道:“噯,剛才情勢極為混亂,我也沒想到有這種不幸慘劇。可惜淩道友來的不是時候,死於意外。”

邱彤彤清醒過來,哭道:“天哥,天哥……”哭泣之中,聽到江川模模糊糊的解釋,哀極生怒,一把拉著江川道:“你胡說,他那麽高的本事,如何會死?既然場景混亂,那麽天哥死了,為什麽你還能活著?難道他還不如你麽?”

此言一出,場麵一冷,邱運盛嚇得魂飛魄散,臉色發白,連聲道:“江道友千萬別和小孩子一般見識。”邱肜肜上前拉住了邱彤彤,邱彤彤兀自憤憤的看著江川。邱運盛隻覺得旁邊至少六七道目光不善的看著自己,隻覺得渾身如墜冰窖,心中暗暗懊悔,不該把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帶出來。

江川淡淡道:“沒關係。”淩天此人意圖暗算自己,這筆賬還沒算,人也不是江川動的手,江川實在懶得說什麽客氣話安慰旁人,愛怎麽便怎麽,沒翻臉是他的涵養。

邱彤彤漸漸平靜下來,沒有那種將就咬的狠勁了,隻是淚流滿麵,道:“天哥是屍首在哪裏,我去找他。”

淩靜飛微微一笑,笑眯眯走上一步,指著冰海白蜍道:“那畜生便是你天哥的棺材,你現在剖開來看看,說不定還能見到你天哥最後一麵。”

淩靜飛的話不可謂不刻毒,邱彤彤的臉上刹那間失去了血色,尖叫道:“你胡說什麽,我要殺了你……”邱肜肜再次一拉她,道:“姐姐不可。”

邱運盛長歎一聲,上前一步,行禮道:“各位道友,咱們相識一場,也是有緣,隻是我家連遭大變,實力不足,再留在玄冰場中,隻有徒惹禍端,事到如今,我等這就退出玄冰場,就此別過。”這話他是對著江川說的,他以前以為董正義才是做主的人,然而經過這一場陣仗,他經驗豐富,自然看出來,能做主的反而是他以前以為是紈絝子弟的江川,立刻把態度矯正了過來。

江川暗道邱運盛也算是個知道進退的老成人,以現在這種情況,退出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了,江川一是讚同他的判斷,二來也沒興趣再與他們虛以委蛇,當下點頭道:“既然邱道友如此說,那我們也就不留各位了,幾位好走,注意安全。”

邱運盛心思一轉,掏出一塊玉簡,道:“這是寒家在進入玄冰場之前搜集的一些資料,還有樓夏道的一些情況,雖然不多,材料又簡陋,但多少是寒家的一點意思,還望幾位道友收下,隻盼能起點作用。”

江川暗自讚歎,這邱運盛也算是老世故了,一旦做決定,人情賣到十足,微笑道:“既然如此,就多謝道友了,等出了玄冰場,若有機會,在下當去樓夏道問候。”

邱運盛露出喜色,道:“那是寒家的榮幸,我此番回去,定然在樓夏道翹首以盼。”說著雙方再次行禮,邱運盛帶著兀自麵帶恨色的邱彤彤和麵無表情的邱肜肜,毫不猶豫的向著反方向飛出。

江川心知,能有這樣急流勇退的決斷的人,隻怕在玄冰場中是少數,也是幸運兒,遠的不說,就算剛才在冰海白蜍一戰中,雖不過幾刻時辰,就不知道枉死了多少修士,包括出身良好,實力出眾的雲兮,也不過成為獸怪盤中餐,何況邱家幾個實力弱小的修士,能夠全身而退隻能說僥幸了,若還是貪心不足,隻怕不過頃刻就要死無葬身之地。

當然,這邱家連遭大難,如今隻剩下三人,能不能從危機四伏的玄冰場中突圍,還在兩可之間,不過這種事也輪不到江川來操心。

轉過頭,江川道:“趕緊把這冰海白蜍分解了,能拿什麽先拿吧。這邊動靜不小,我怕有人會跟著來看情況。這樣,你們先分著,我去前麵望風,一刻鍾必須解決問題。”

林下洲的幾人都道:“是。”淩靜飛卻道:“我跟你一起去望風吧。”

江川訝道:“東西你不要了?”

淩靜飛一笑,道:“我跟你有話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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