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出了煉丹房的時候,神清氣爽。Www,QUAbEn-XIAoShUo,cOM雖然閉關了數日,專心煉丹,也很辛苦,但對於自己的收獲卻甚滿意,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因為煉丹有成,也就不覺得氣悶了。

出了煉丹房,就見那雜役弟子對這一張紙,嘖嘖稱奇,江川來到他麵前,輕輕咳了一聲。那雜役弟子抬起頭,見了江川,怔了一怔,露出回憶神色,遲疑片刻嗎,才站起身來道:“喲,執事師叔,您出來啦?”

江川嗯了一聲,道:“給我退房。”

那弟子迅速的翻看賬本,在數日之前,才找到了江川的名字,雖然暗暗吃驚時間久,卻也知道,許多煉丹師一煉丹就沒日沒夜,占用十天半月也不是奇事,道:“執事師叔,您一共用了地字號丹房六十七個時辰,供六十七塊靈石,謝謝您。”

江川拿出一塊中階靈石,道:“不必找了。”目光微微一轉,正好看見那弟子看的紙張上,卻見上麵有畫有字,內容甚是豐富。

再多看一眼,江川呼吸一滯,臉色竟是僵住了。

那人正欣喜遇到一個闊主兒,見江川盯著自己那張紙看,連忙笑盈盈的奉上,道:“您看看吧,這是霓裳關發下來的通緝令,雖然沒有人手一張,但是三五個弟子,就能發一張。這回那邊兒可是下了血本兒了,還說這姑娘罪大惡極,要全大昌通緝,死活不論呢。不過我們都說,這樣的美人兒,但凡是個男的。誰舍得把她交出去?肯定是憐香惜玉了。霓裳關的通緝令,關我們什麽事?”

他那邊喋喋不休。江川看著通緝令上鮮紅的文字,極其刺眼。再仔細看上麵的內容,卻是觸目驚心,心中一陣壓抑,道:“這通緝令給我了,行麽?”

那雜役弟子笑道:“行,怎麽不行?其實師叔是執事,會有一張通緝令發到住處的,不過師叔先拿去也不妨。”

那弟子沒有騙江川,等到他回到住所的時候。果然領到了通緝令。

“重大叛逆……偷竊重寶……罪大惡極……重重有賞……”江川盯著這張紙,隻覺得很難受,最後咀嚼著三個字,“雁佳纓……”

僅僅是雁佳纓這三個字倒也罷了,尺素雖然跟江川提到過,但江川並沒有應承什麽,但是這女子的相貌,他卻不能不在乎。

沒錯,這個罪大惡極。滿世界被通緝的女人,正躺在他乾坤袋裏呢。

“你怎麽了,看什麽美女這麽入神?”狐言說著伸頭,向那通緝令看了一眼。突然大叫道:“哦!”

江川被他嚇了一跳,道:“你發什麽瘋?”

狐言手指在通緝令上一劃,露出了回憶的神色。一會兒眉開眼笑,一會兒咬牙切齒。看得江川莫名其妙,正想他是不是傻了的時候。狐言:“這丫頭我見過。”

江川剛想說“廢話”,突然想起,按照道理說,狐言應該是沒見過冰封中的雁佳纓的,當時他還在佳肴峰上,並不曾見到雁佳纓被江川收起來的事,後來自己忘了這件事,也就沒提。懷著幾分疑惑,江川問道:“你在哪見到過她?”

狐言伸手接過通緝令,道:“這美女簡直是我命裏的魔星,要不是為了她,我豈能砸到您手裏——哦,不,豈能和您相識?”三言兩語將看到通緝令,神魂顛倒,惹惱了柳雪綢最終差點被同歸於盡之類的情況說了,又道:“當時我看見這姑娘,她就在通緝令上,沒想到幾年時間過去了,還沒有撤銷……哦!”話說到一半,又是一聲驚呼。

江川被他這一驚一乍閃的不輕,道:“你又怎麽了,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不成?”

狐言再三觀看那通緝令,道:“不對,不對,雖然都是通緝令,但是我見過的通緝令,絕非這一張。”

江川心中一動,問道:“有什麽不同?”

狐言用手指著,一字一頓道:“這張通緝令的規格,比之前那張高太多,言辭也全不相同,之前那隻通緝令,除了提到擅離師門,並無特別大的罪名,盜竊至寶,罪大惡極更是無從談起,嘖嘖,生死不論,好大的怒火。一轉眼間,怎麽像是兩個人一樣?”

江川用手指抵住下巴,突然道:“若是如此,那就壞了。”說著抬手,在身邊布置了一個簡易的靜音法陣,道:“事情隻怕不好。”

狐言一怔,說“不好”,自然不是說雁佳纓的處境不好,肯定是與江川息息相關,但是一個霓裳關的女弟子改了通緝令,又與江川有什麽相幹?

江川手指輕輕的撚動,仿佛在整理自己的思路,道:“雁佳纓這個人,我隻見過一麵,隻有個淡淡的印象。你說柳雪綢既然敢大喇喇帶著人去圍剿她,說明她實力必然不高,是不是?”

狐言道:“看她年紀不大,最多靈覺期罷了。”

江川點頭,又道:“既然如此,她叛門而出,再想回去,就難了,是不是?”

狐言莫名其妙,道:“這個自然,霓裳關也是七大派,那是想來就來想走的地方?”

江川道:“既然如此,所以這兩張通緝令,說的應該就是一件事,就是她叛門的事,而絕非她叛門而出,然後又回到門中,做出另外的大事來,因此再次通緝。但是一件事卻有兩個版本,這兩份兒通緝令時間不同,措辭不同,但真正大改,也就是一個地方——盜竊至寶——這是她的新罪名,因為這個罪名,讓她整個通緝令都升級了。”

狐言略一凝思,道:“嗯,想必她偷竊了一樣寶物,一開始沒查出來,後來才查出來,於是才這樣興師動眾。”

江川淡淡道:“大抵是這樣,但是什麽東西一擱置就是幾年的時光,才突然查出來?倘若是特別重要的東西,一來不應該幾年都沒動靜,二來若是高級的東西,為什麽能讓一個小弟子輕輕鬆鬆帶出去?這中間一定有什麽變故。”

狐言搖頭道:“您這麽猜測,雖然沒錯,可就有些沒意思了,天下的突發事情千千萬,哪裏是一拍腦袋就能想起來的?這樣不中用。”

江川道:“有件事情你不知道,我在珍饈島上遇到了尺素,她曾經半夜三更突然來訪,求我庇護一個人。”手指輕輕一點,“就是這人,雁佳纓。”

狐言道:“您懷疑……”

江川道:“時間上不覺得太巧嗎?尺素當時並非與我初見,之前隻字未提,半夜三更卻來我這裏要求庇護,若非緊急之事,豈能如此?十有**,雁佳纓的事就在當晚發了。”

狐言“哦……”了一聲,他畢竟知道的太少,也說不出什麽來,江川卻是道:“當時她身邊隻有珊瑚,還有就是——長生殿的人。”

狐言道:“您說想要通緝雁佳纓的,不是霓裳關,而是長生殿?不過即使如此,又有什麽……”他突然站起身,道:“難道說……”

江川苦笑道:“你明白了吧,尺素和長生殿的人,在佳肴峰上,可是被焦島主一起卷走了啊。現在霓裳關中,卻是大有動作,那麽是不是說——長生殿的人已經回到了霓裳關,甚至連珊瑚和尺素都回去了——焦島主的玄門,已經破了?”

狐言喃喃道:“不妙啊。”若是如此,長生殿大獲全勝,但是九州社稷印確實沒有下落,隻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追查起來……

江川道:“還有一節,長生殿數千年不曾公開露麵,最近的動作卻是越來越大,如今更是氣勢洶洶的發出通緝令,我怕她們耐不住寂寞,就要回來了。”

狐言因為焦玉莊的事情,極其討厭長生殿,聞言心中鬱悶非常,道:“那整個大昌,或者三國修真界,都要變天了。”嘴角一抽,又道,“不知道這一番霓裳關會不會騎到太嶽道腦袋上?”

江川苦笑道:“那是遠慮——我卻有一件迫在眉睫的近憂。”

狐言道:“怎麽?”

江川道:“雁佳纓在我手裏,怎麽處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