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千株紫露苗您都驗看過了,沒問題了吧,那我給您裝起來了?”寶客來的掌櫃笑眯眯的說道。WwW。QUanbEn-xIAoShUo。cOm

江川點頭道:“好了,跟華蘭草一起結賬吧。”

那掌櫃陪著笑臉道:“是,是。多謝惠顧。”將江川讓到前廳喝茶,過了一會兒,有小夥計把兩個乾坤袋捧了上來。掌櫃揮手,讓那小夥計下去,然後親自從身邊取出一個小乾坤袋,遞了過去,道:“這個是您的。”“您‘這個字,稍稍加了一點重音,讓人聽出重點,又不過分刻意。

江川點點頭,取出中階靈石,一起付賬,將兩個大乾坤袋掛在腰間,小乾坤袋放在懷中,這才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已經三家了,雖然江川不過在這樓夏道帶了幾日,卻已經被陸遙差遣著做了好幾筆大生意,光坊市都逛了三個,過手的靈石也有數萬。按照陸遙的吩咐,江川雖然沒有特意去爭拿什麽,但是該要的卻也沒少要。雖然他並非缺錢,但一來誰和草藥都沒仇,煉丹師更是如此,二來,人人都拿,他也不能不拿,自外與其他人。

雖然市井之內,最珍惜的東西難得,但是有錢總是弄得到些好東西,這幾趟跑下來,江川幾年之內,都不用為草藥煉丹發愁了。

陸遙那邊,做的生意就更多了,她身上牽扯了青石穀的幾大勢力,每一邊都要照顧到,人人都不能走空,隻這一項拋費,就大了去了。江川沒心思摻合這些事情,倒也佩服她長袖善舞。八麵玲瓏。

陸遙還道,若是遇到可遇不可求的好藥材。最好自己留著,根本就不讓旁人知道,連同門之間也不例外,交出去,反而大可能惹禍。江川深以為然,銘記在心,於是他僥幸搜集了幾株極品,到能湊出幾爐《燭翁丹經》上的八品丹藥“大元丹”來。

那大元丹是他新近從燭翁丹經中讀出來,功效也是奇特。是滋補元氣的,平時沒有什麽用,但是若是意外虧損了根本,或者調用了精血,卻是難得的好藥。他太久沒有開爐,實在是有些慚愧,倘若煉製一味八品丹藥,也算為自己正名。

正走在大街上,江川的心情本已放鬆。直到眼尾掃到一抹青色,他怔然回頭,隻見前麵人影一閃,一襲青衣閃過街角。

江川心中疑惑。那青衣的顏色,他是看得真真切切,絕對是林下洲無疑。是誰在這裏?要知道,他現在可不是在落腳的那處坊市。而是另去了一家比較偏僻的坊市,這裏應該不會出現林下洲弟子才對。怎麽又出現了?

江川一時心動,默默跟了上去。

坊市外麵是一片小山丘,雖然不算什麽深山,倒也隱蔽,兩個修士拉扯著進入樹林之中,這才放開,其中一人穿青色衣服,正是林下洲弟子,另一個則是黑衣,臉上掛了寒霜一樣冰冷。

江川一看,不由愕然,這兩個人,若是一個他認識,那也罷了,偏偏兩個都是熟人。其中那個穿青衣的,就是林下洲弟子戚良正,另一個也有一麵之緣,就是那天那個攔在奸商門口,誰也不讓進,性情古怪偏執的少年。

那少年拉著戚良正,把他推在一旁,神色冰冷,喝道:“你大膽。”

那戚良正雖然一路被拉扯,但是臉上卻沒露出憤怒的神情,隻是有些古怪,似乎是恭敬,又似乎是忌憚,咕噥道:“聶師叔,你找我的麻煩做這麽,我可沒得罪你啊。”

聶師叔……江川詫異,那少年是林下洲的人?怎麽完全沒有任何林下洲的樣子?就算江川這樣不合群的人,在林下洲呆了數月,練了生靈養氣術,也有些林下洲的獨有氣質了。

姓聶……江川摸了一下下巴,這讓他想起這位是誰了——當初在擇仙橋,擂台賽的第一名啊,叫做聶世隱,當初就是法體期大圓滿的修為,贏了所有人之後,擺出了一副“誰稀罕”的表情,當時就惹得所有人不高興,但礙於他確實實力不俗,還是按照規定收他入內門——一別這麽多年,他還是這麽古怪啊。

為了一棵草,堵了人家十天,連賠禮道歉都不接受,一心隻為公道這樣的事不提,隻看他入門半年,不穿青衣,不修習生靈養氣術,沒有任何改變,和林下洲近乎涇渭分明,就知道這小子的性格不定多古怪了。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是靈覺期,是戚良正的師叔,還是內門子弟,說不定已經成了精英弟子,戚良正的語氣,可是太不客氣了,和他與自己說話時的謙恭討好完全不同。

那聶世隱,完全沒有在意語氣,隻是指著他道:“不承認?你的任務是什麽?”

戚良正低聲道:“采辦法袍。”

聶世隱臉色越發的冷了,道:“買了多少,花了多少?”

戚良正暗暗叫苦,隻得道:“蠶絲法袍,五十靈石一件,采購千件,總共五萬靈石。”

聶世隱喝道:“胡說!”

戚良正比他修為低上不少,這麽一吼叫,立刻矮了半截,卻也沒有認下,道:“我這還是買便宜了……”

聶世隱冷冷道:“我買,四十八塊。”

戚良正苦笑,聶世隱又道:“多買,便宜,四十五。”

江川聽到這裏,哪裏還不知道原委,一起出來采購,大家都是一樣的。算了一算,倘若是五十靈石一件,戚良正掙五靈石——這價錢剛好合適啊。

按理說,隻要是出來買辦的,人人都是這一套,但是也有另類的,也就是說——也有不帶玩兒的,譬如聶世隱。雖然接觸不多,但江川也能看出來,這少年極其正義而固執,目下無塵,和這少年提那一套,純屬腦袋被門擠了。

雖然說不帶玩兒,但是如果被他發現了,那就是一場麻煩。現在這場麻煩,顯然就落到戚良正腦袋上了。

戚良正隻覺得鬱悶非常,胡亂尋思著借口,道:“師叔,我進的那家貨,比別的地方好,蠶絲特別堅韌,法袍的質量也是……”

話還沒說完,被當胸揪住,隻聽得聶世隱道:“不說,打到你說。”

江川在隱蔽處無聲無息的按住額頭——這麽執拗的少年,真是可愛……好在跟我沒關係。至於這戚良正到底是說是不說,這場“貪汙舞弊”的大案,到底怎麽收場,江川是不管的,最多就是戚良正現在挨點皮肉之苦,就算捅上門裏,門中的高層大概也就是“哈哈,天氣很好”如此這般一番,畢竟他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麽過來的。

如此,江川聽著沒了意思,正要抽身便走,突然雙目一凝,望向一個方向。

不過慢了一線時間,聶世隱已經抬起頭來,喝道:“誰?”

隻聽得森林中,一個嘻嘻哈哈的聲音道:“抱歉,抱歉,不小心參觀了林下洲同門相殘,貪汙混亂的一幕,可真是瞎了在下的眼了。”

樹林一動,一個修士走了出來,倒背著手,頭戴夜明珠寶冠,身上穿著一件紫色龍竹絲長袍,腰間墜了一塊極品墨玉,通體豪華,打扮的華麗非常,猛地一看,倒像是那個俗世的公子哥兒一般。

聶世隱雖然還拉著戚良正,殺氣卻是轉了方向,盯著那人道:“太嶽道?”連戚良正也顧不得自己還被別人抓在手上,也是一臉的敵意。

按理說,七大派弟子相互之間還算和睦,就算太嶽道出於眾派之上,不屑與一般門派往來,但是互相之間,也沒有翻臉,本不該如此敵對。但是今天這番爭執,涉及門派私事,不足為外人道,別說他們自己門中怎麽鬧,鬧到太嶽道麵前就不行。

那人嬉皮笑臉,道:“按理說,咱們兩派關係不錯,就算有什麽亂七八糟,雞鳴狗盜的事情,我也就睜一眼閉一眼,當做沒聽見。可是不行啊——這位戚良正,可是陸師兄黑名單上的人物,小弟我不得不拿了他交差。”

江川目光中煞氣畢露——黑名單?那陸仲傑麽?原本還當他說的幾句氣話,竟然真的派人來殺人了?這人的霸道,遠遠超過自己的想象。

江川殺機頓起,突然耳朵一動,劍光一起,已經飛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