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圖上看,由冰洋港到中港的海岸線呈現出的是一個比較粗略的外凸弧形,過了中港便開始向內收縮。wWw,QUAbEn-XIAoShUo,cOM然後在內灣港的地方就像一塊被啃了一大口的餅子一樣突然出現了一個內凹,這個海岸上的內凹自然成為了一個天然的優良避風港口。不管是北上還是南下的船隻都會選擇在這裏補充食物和淡水。加上為了運輸的方便,內灣港修建的道路從城外延伸向了帝國的各個方向。雖然冰洋港因為漁業而繁盛;中港因為中轉北方特產而興旺, 但是和商業形式五花八門的內灣港比起來它們都要遜色不少。這裏被帝國的人們號稱為“商人的天堂”。

越接近這個“天堂”,練雲生就越覺得不好前進。因為這樣繁華的所在,除了城裏的居民點外連城外都有不少自建的棚屋。有些是規模較小的商人為了節約錢而自己搭起的帳篷,有些是在城外種植一些蔬菜的菜農,還有一些希望來這個繁華港口碰下運氣的流民……總之那些各形各色的的帳篷和簡易房屋已經占據了城外很多的地方,有些延伸到山上,有些發展到樹林裏。

練雲生雖然堅持在大路旁的樹林裏穿行前進,但是到了距離內灣港還有數天行程的時候已經在樹林裏發現了人跡。有幾次全靠他遠遠超越常人的聽覺才避開了那些可能是獵戶的人。上次聽得索維大叔的介紹後知道要假裝幻獸騎士被發現了可以得個死罪。所以盡管練雲生對自己和小白的逃命本領有點信心,但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應該的,裝扮幻獸騎士的辦法還是緩一緩比較妥當。

“小白,再往前就很多人了。你先在這裏暫時呆著不可以亂跑哦,如果有人發現你你就竄到森林深處好了,明白了嗎?我取了東西然後進城打聽一下消息就會回來的。”

小白搖晃了一下腦袋然後用頭把練雲生拱了一下。練雲生知道它表示會聽話後便一個人繼續前進。由於不用把小白帶在身邊練雲生就放心的走在大路上。老是在樹林還有深山裏趕路時間一長也會令人覺得氣悶,這下練雲生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路之上覺得確實有一種舒坦的感覺。

沿著大路一直急趕,練雲生那煉體強化後的體魄顯示出驚人之處。連續兩天不吃不喝也不休息的趕路下來居然還好像剛出發時那麽精神。路上看見這個神采飛揚的少年的路人沒有誰會聯想到他前幾天還是個身上帶了不少的傷。但是經過了路上修習煉體與煉神的功課後,練雲生發現自己身上已經連一個傷疤都找不到了。

“嗬嗬,就算暫時實力不怎麽樣,但是挨打的本事可是有得一看啊…•”練雲生苦笑著自嘲。

當空氣中再次聞到那熟悉的海風味道時,練雲生知道內灣港已經不遠了。路上那些各色趕路的商人們都有馬車或是加入商隊,一些無聊中看了下步行著的練雲生的路人們大多投來鄙夷的目光。在他們眼裏,這個衣衫有點淩亂肮髒的少年估計又是一個想去內灣港碰運氣的窮鬼。

按照阿裏所給的那張小地圖,離港口城市尚有五十多裏遠的一個無名山丘上埋藏著那些皇家收藏品……這些哪裏是收藏品啊,在練雲生的心裏那些埋在地下的東西簡直就是飛劍的來源。眼看離目的地已經很近了,練雲生心情大好的加快了腳步。偏離大路後,他直接奔向那個在地圖上劃著一個“叉”形標記的小山。

※※※

“一步,兩步,三步……”練雲生口中數著腳步,從一塊樹下的大石往東一直走了十五步後就開始動手向下挖。他運滿真元的雙手簡直就是一對鏟子一般,隻用了數下便感覺觸到了硬物。小心的把周圍的土扒開後,一隻木頭箱子出現在了挖出的坑裏。

“就是這個了!”練雲生興奮得不由小聲的喊了出來。把箱子從土裏抱了出來,感覺還真的比較沉。練雲生把箱子放在平地上後急忙打開來看。

“恩?麵具?”練雲生從箱子裏拿出的第一個東西是一張不知道材質的金屬打造的麵具。觸手感覺冰冷光滑,造型為一個暴怒天神的麵孔。“帶起來一定很嚇人吧?”練雲生正說著突然感覺捏住麵具的手指在麵具背麵碰到了什麽,翻過來一看原來是張小小的羊皮紙糊在了麵具背麵,上麵寫道“天神麵罩,傳為當年戰神王衝鋒陷陣時所代麵具,敵軍見此麵具如見死神。”

練雲生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麵具居然有這麽大的來頭。再左右看了下後便收入儲物手鐲之中,心裏暗想:送給憨大哥倒是個好禮物,可惜是賊贓的一部分,恐怕隻能作個紀念而不能拿出來使用了。

收好麵具,接著從箱子裏拿出的是一個皇冠,皇冠之上綴滿如夜星般閃爍的各色寶石。練雲生找到那個標識的羊皮紙又看起來,原來是光明帝國某代皇帝所用之物。練雲生對這個閃閃發亮的精美皇冠一點興趣也沒有,順手收進手鐲後想法隻有一個字“賣”。

接著練雲生陸續的從箱子裏掏出一些雞零狗碎的東西收進手鐲裏,這裏麵的東西大多是皇家以前使用過的器物,除了那個戰神王的麵具稍微有趣點外,其他的都沒什麽意思。練雲生由開始的好奇和性質勃勃變得失望起來―――怎麽都沒有什麽好玩的東西啊。

當箱子裏剩下最後一樣東西時,練雲生的心情簡直可以用沮喪來形容。一根大半個巴掌粗,一人高的鐵棍被拿了出來。

“難怪被放在最底下,原來賣象如此之差……阿裏他們當初把這個東西弄出來作什麽啊?要不是這個累贅可能他們可能扛著箱子就回南方了吧?”

練雲生看了下標識的羊皮紙,上麵寫著“棍名:光輝神的後裔,據傳與光明王有關,所用材質不祥,具體資料不祥。”

細看羊皮紙之下練雲生嚇了一條,趕緊再次仔細的看著鐵棍。細細摸索之下,發現這根看似鐵質的棍子的確所用的不知道是什麽金屬。手握之處許久都一直是一片冰涼,不帶一絲暖意。重量上來說比同樣的鐵棍估計要重上不少,棍身黝黑得有點發亮,舞動起來帶起一片黑雲暗芒,“嗚嗚”的破空之聲也略顯詭異。

“光明王拿這個黑棍做武器嗎?可真是夠厲害的,這麽沉還可以在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練雲生舞弄了一下黑棍自言自語道,“這麽沉的黑棍到底是什麽金屬做的啊……金屬?”

練雲生眼睛一亮,心裏頓時翻騰起來:既然是皇家收藏的東西,又是光明王用過的,那麽材質上來說應該是沒得挑了。現在煉飛劍不是正好缺上好的金屬嗎?這個黑棍太醜了,賣也不好賣,不如看下是否是合適煉飛劍的材料!

練雲生想到這裏時心裏已經樂開了花,這種寶貝級的東西肯定材質價值不菲。要是確實可以用來做飛劍的話,那麽就不用等去南方賣了這些零碎得錢後才去買金屬來煉劍了。

仿佛飛劍已經到手的練雲生滿臉興奮的端坐下來,手中拿著黑棍。隻要能和天地運氣有感應的金屬,那麽就具有可以修煉飛劍的潛質。雖然不同金屬感應的效果不一樣,但是練雲生現在對飛劍的渴求使他隻有最低要求―――能夠做成飛劍就好,至於是不是在飛劍裏最好的一把……反正光明大陸還沒有飛劍嘛,自己煉出了第一把就是最好的飛劍……練雲生高興得有點迷糊了。

小心的調動真元,練雲生開始依照昆侖派玉簡裏的方法來檢驗金屬。隨著真元的變化,周圍的天地元氣開始緩緩匯集。患得患失的練雲生將被聚集的元氣引向黑棍時心裏一陣打鼓,希望這是一塊對感應元氣非常良好的金屬。

練雲生端坐在地上手中捧著黑棍沉默了良久,突然雙眼一睜,手中黑棍疾飛向他前麵的一塊山石。一聲金屬撞擊的巨響後是一片小小的火星,山石居然被敲了不少碎片下來,練雲生口中大叫道:“去你的!連一般的鐵塊都不如!真是一根大型垃圾!”

原來在他滿懷希望的測試之下,發現這根黑棍不知道是什麽材質所做,居然完全不能感應天地元氣,反而還隱隱有種排斥。天地元氣的灌入越是加大,那股抗力也隨著提高。一般的凡鐵都還能小量感應天地元氣,這根黑棍不但不感應還出現了排斥的現象。本來滿懷希望的練雲生沒有辦法不生氣了,一怒之下把黑棍飛出砸向了山石。

“居然還叫光輝神的後裔這樣威風的名字,什麽破玩意。這個東西都可以進皇家收藏室,肯定是靠光明王的‘裙帶關係’,不然這個一無是處的東西有什麽價值……也,光輝神的後裔?”練雲生想起這個名字的時候開始漸漸冷靜下來。“阿裏原來好像說過什麽‘光輝神的後裔…•要小心之類的話吧,可惜他還沒有說完就去了。小心什麽呢?”

練雲生走過去把黑棍揀了起來:“好像還很結實啊,但是它有什麽需要小心的地方?小心它不好賣?”

練雲生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個道理來,隻好把小心什麽的擔心丟到腦後。反正看起來還算結實,以後走山路用來砸倒那些小樹和灌木好了―――仔細一想這黑棍倒也不是完全沒用啊。

練雲生把那個箱子踢回了土坑之中後想把黑棍收進儲物手鐲力,突然他發現儲物手鐲的空間不能吸收這根黑棍。

“開玩笑吧?煉不成飛劍就算了你還給我放不進手鐲!”練雲生再次惱火的把黑棍放到麵前端詳,黝黑冰冷的棍身還是看不出一絲異樣。

“奇怪。”練雲生撓了撓頭“儲物手鐲除了有生命的東西什麽都可以收進去的啊……難道……”從各個角度再次觀察了黑棍一遍後,練雲生自己都覺得想法過於荒唐,這樣的棍子如果是有生命的話,那路邊的石頭豈不是可以說話?當下便從儲物手鐲裏拿出一些前段時間打獵所得的獸皮把黑棍包裹緊,再找到樹藤將包裹好的棍子作個繩套套緊便背在背後,借著嘴裏帶著無數抱怨離開了這個無名小丘。

雖然黑棍的事情讓練雲生惱火了一陣,但是其他的東西就算沒什麽用估計也可以賣個好價錢,尤其是那個皇冠上點綴著那麽多的寶石,賣的錢可以買不少金屬來試驗了吧。想到飛劍總會有的,練雲生心裏頓時放下不滿,大步的回到了去內灣港的道路。

在他離開半天之後,那座無名小丘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人影。那人四處搜索一下之後便發現了那個練雲生挖出的土坑還有坑裏的那個木箱。

“該死,是哪個混蛋先找到了這些東西!”那個人左手把右手的黑色長袖拉起,然後用右手抓了一把坑裏的泥土放在鼻子邊聞了一下,然後喃喃說道:“恩,離開還不到半天,應該還有辦法追蹤得上。”當他挑出一點泥土後,居然把泥土放在嘴裏嚐了一下。閉目沉思了一會,那個人將右手一招。隻見一會之間,他麵前的空間中出現了一小塊黑影。接著黑影開始擴大,直到變成一個黑色小洞時才停止下來。

那個黑衣人影對著黑洞低低的念著什麽,當他念完後虛空中那黑洞銀芒一閃,飛出一隻銀色的半透明小蝴蝶來。銀蝴蝶飛到了那人的右手手指上後,用觸須碰了下黑衣人的額頭。

黑衣人閉著眼睛用額頭和銀蝴蝶接觸一下之後,便將右手一揮,銀蝴蝶徑直飛向了空中。

“把那個人給我找出來!”黑衣人咬牙啟齒的聲音在小丘上回蕩起著。同時他心裏也焦急的想到:難道是那些行動的家夥被抓到後泄漏秘密?還是行動小組的人裏有人一時貪念作怪而把東西據為己有?其他的東西也就罷了,總之那個光輝神的後裔一定要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嗬嗬,那些家夥可能到死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去偷這些東西吧?”想著想著,那黑衣人微微露出邪惡笑意的嘴裏說出這樣的話來。

小丘之上的天空已經暮色沉沉,西方群山之後露出的一點餘光顯示,太陽已經在山那邊徐徐落下。慢慢融入夜色中的樹林隻有一些歸鳥的鳴叫響起。漸濃的黑暗中,黑衣人的身影和周圍的景色都已經不能辨認了。